“姝姝說的沒錯,正是如此,我就更加不敢告訴你。”老夫人嘆了口氣。</br> 傅景庭抿了抿薄唇,放下了心里的不解,“我知道了,我明白祖母您的苦心了。”</br> 老夫人笑笑,“你明白就好,畢竟死的是我兒子,我比誰都想要報仇,可是我不能因為想急著報仇,就把自己的孫子也搭進(jìn)去啊,所以我寧愿暫時先瞞下來,看你能不能恢復(fù)正常,好在最終你恢復(fù)正常了。”</br> “那祖母,為什么我恢復(fù)了正常這么久,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還是我自己查出來的。”傅景庭質(zhì)問道。</br> 老夫人又是無奈一笑,“那是因為祖母知道,你能夠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兇手,那自然祖母也就更加沒有必要告訴你了啊,這不,你才恢復(fù)正常沒多久,你就找到了兇手,這很了不起,所以祖母我啊,就干脆暗中默默的看著好了,祖母相信你,你會給你父親報仇的。”</br> “原來如此。”傅景庭揉了揉太陽穴,“那祖母,你當(dāng)年是如何知道父親是被蘇城殺掉的?”</br> 容姝也靜靜的聽著,想知道答案。</br> 老夫人老臉陰沉下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你說,其實你父母結(jié)婚的時候,蘇城來參加過你父母的婚禮的,當(dāng)時在婚禮上,我看的清清楚楚,蘇城看你父親的眼神,就是要殺了你父親的那種,當(dāng)時我就十分警惕,暗中提防著這條陰險的毒蛇,也交代過你父親,讓你父親自己多注意一下,你父親答應(yīng)了,之后也確實一直隨身帶著保鏢,然而之后的十幾年里,你父親一直相安無事,蘇城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京城,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就在想,可能當(dāng)年婚禮上,蘇城只是用那種眼神看你爸爸,并沒有真的想要對你爸爸下手,然后我們就放松了警惕。”</br> 說到這里,老夫人捶胸頓足,痛不欲生起來,“沒想到啊,我低估了那條毒蛇的容忍力,就是我們那一放松,那條毒蛇就對你爸爸下手了,那可真是一個狠人,為了殺掉你爸爸,可以忍耐十幾年都不出手,為的就是徹底打消我們的警惕,然后找準(zhǔn)機會一擊致命,當(dāng)你爸爸在國外遇難的消息傳回國內(nèi)后,我第一時間就懷疑是蘇城,只是他的尾巴掃的太干凈了,幾年下來,我都沒有找到任何證據(jù)證明是他做的,不過......”m.</br> 老夫人冷哼一聲,“他能夠為了殺掉你父親忍耐十幾年都不出手,我老太婆當(dāng)然也可以,我老太婆活了這么大把歲數(shù),耐心也早就養(yǎng)出來了,我也可以花費大量的時間和耐心來慢慢跟他耗,慢慢找,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夠找到證據(jù)是他做的,果然,我這一查,就是七年,我安排的人滲透到了蘇家,在某一個時間里,聽到了蘇城拿著你母親的照片在自言自語,說出了殺了你父親的經(jīng)過,只是可惜我的人是偶然聽到的,當(dāng)時沒有佩戴任何錄音設(shè)備,要不然決定性的證據(jù)就有了。”</br>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遺憾。</br> 容姝嘆氣。</br> 傅景庭眉心擰緊,“祖母,您安排進(jìn)蘇家的人,現(xiàn)在還在蘇家嗎?“</br> “當(dāng)然,他一直都在蘇家尋找證據(jù)。”老夫人老臉冰冷,“雖然蘇城掃尾掃的好,但是做過的事,就真的一點痕跡一點證據(jù)都沒有嗎?這不可能,總有什么東西可以證明他殺了你爸爸,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潛伏在蘇家,只是一直都沒有傳來好消息,不過這段時間我知道蘇城并不在京城,已經(jīng)來了我們海市,倒是給了他更多尋找證據(jù)的時間了。”</br> “祖母,能把人交給我嗎?”傅景庭瞇眼。</br> 老夫人挑眉,“你的意思是,把那個暗線交給你?”</br> “沒錯。”傅景庭頷首,“給父親報仇這件事情,一定會完美做到,所以把人交給我,我會給祖母您一個完美的答卷。”</br> 老夫人笑了,“行,我一會兒就把聯(lián)系他的方法告訴你,其實啊,我本來也是打算交給你的。”</br> “那就多謝祖母了。”傅景庭點頭。</br> “這有什么謝的,都是給你父親報仇,而且我相信我的大孫子,一定能夠做到的,不過祖母還是要叮囑幾句話,蘇城那個人不簡單,你要當(dāng)心,還要保護(hù)好姝姝和你們的孩子,她不能再受傷害了,明白嗎?”老夫人認(rèn)真的叮囑。</br> 容姝心里暖暖的,頗為感動。</br> 傅景庭捏了捏她的手,“我明白,我會的。”</br> “你要是之后對付蘇城,是在騰不開身,就把姝姝送到老宅,老宅是最安全的,有我老太婆在,也能更好的保護(hù)姝姝。”老夫人想了想,又說。</br> 傅景庭沒有拒絕,“如果真有那種時刻,我會把小葉子送過去的。”</br> 說到這里,他看向容姝。</br> 容姝對他笑笑,“放心吧,我不會拒絕的,我又不是笨蛋,非要逞強,如果我的存在成了拖后腿的,我當(dāng)然會遠(yuǎn)離,免得耽誤你的事,然后去祖母那里等你,這樣你也可以安心解決事情,所以別擔(dān)心我會不同意。”</br> 傅景庭眼神溫柔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從來不是我的累贅,所以你不必這么說自己。”</br> 容姝笑了笑,“我就只是一個形容詞,讓你知道,到時候你的安排我都會聽從,不會讓你有后顧之憂。”</br> “這就對了,到時候直接讓姝姝過來,我老太婆幫你照顧她,你就安心對付蘇城便是。”老夫人也附和著。</br> 傅景庭嗯了一聲,“那我就先謝謝祖母。”</br> “一家人,謝什么。”老夫人擺擺手,“過幾天你們父親忌日,你們回來吧,帶姝姝給你爸爸看看。”</br> “我會的。”傅景庭頷首,“今年父親的忌日,就暫時還跟去年一樣,等到蘇城解決后,再好好舉辦一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另外祖母,媽那邊你跟她說說,別讓她誤會又不重視父親的忌日。”</br> “我會的。”老夫人頷首,“雖然王淑琴那個女人是沒腦子了一點,不過關(guān)鍵時期,她也不是拖后腿的,她會明白的,她跟我們一樣,都盼望著早一點為你爸爸報仇呢。”</br> “她和爸爸的感情很好,這是當(dāng)然。”傅景庭輕笑一聲。</br> 容姝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br> 雖然她至今都不明白傅景庭的父親,為何會愛上王淑琴。</br> 但是對于傅景庭的父親和王淑琴之間的感情,她還是十分認(rèn)可的。</br> “好了祖母,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過兩天我和小葉子回來看你。”傅景庭抬腕看了看手表,老夫人的休息時間到了,便準(zhǔn)備掛電話了。</br> 老夫人笑呵呵的應(yīng)下。</br> 通話結(jié)束,傅景庭把手機放下,“走吧,我們也去洗漱,一會兒護(hù)士該來查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