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叔叔欺負我。”不等程淮回答,豆豆抱住容姝的腰,連忙告狀。</br> 容姝瞇眼凝視著程淮。</br> 程淮趕緊舉起雙手,“沒有沒有,我怎么可能欺負一個小孩,我就是跟他鬧著玩呢。”</br> “豆豆臉都紅了,還說鬧著玩呢。”容姝心疼的摸了摸豆豆發紅的臉,“你怎么跟傅景庭一樣。”</br> 聽到她說起這個名字,程淮眼中閃爍一絲暗芒,“景庭?他怎么了?”</br> “他昨晚也揉了豆豆的臉,把豆豆的臉都揉紅了,你們男人下手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容姝白了他一眼說。</br> 程淮皺眉,“他揉了豆豆的臉?昨晚我走了之后,你們跟景庭又見面了?”</br> 容姝遞給豆豆一個小勺子,然后拉開椅子坐下,“對,豆豆餓了,我帶他去吃東西,在餐廳里遇到了傅景庭,之后豆豆又要上廁所,我不好去男洗手間,就讓他帶豆豆去了。”</br> “這樣啊。”程淮點點頭。</br> 豆豆喝了口粥,突然說道:“傅叔叔還受傷了呢。”</br> “受傷?”程淮驚訝的看著容姝,“怎么回事?”</br> 容姝揉了揉眉心,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出來。</br> 程淮聽完,抹了把臉,“你們也太倒霉了吧,這種概率不到千分之一的危險,居然都被你們遇到了。”</br> “是啊,”容姝苦笑。</br> 她也覺得挺倒霉的。</br> “不過你沒受傷就好。”程淮看著她,對她笑道。</br> 容姝扯了扯嘴角,“傅景庭替我受了,我還在想,怎么感謝他呢。”</br> 她不想親自上門感謝,傳到顧漫音那個瘋女人耳中,指不定又要鬧事。</br> 看出了容姝的想法,程淮咬了口水晶包,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么,又不是你主動讓他救的,所以買些保養品讓人送過去就可以了。”</br> “保養品?”</br> “對啊,他不是腳受傷了么,送保養品最合適。”程淮點點頭說。</br> 容姝覺得也有道理,喝了口牛奶回道:“那行,一會兒我讓人安排。”</br> 早餐后,三人就出門了。</br> 到了樓下,程淮牽著豆豆的手站在車前,看著容姝,“豆豆昨晚麻煩你了。”</br> “沒有。”容姝上前,摸了摸豆豆,笑著道:“而且我很喜歡豆豆。”</br> “我也喜歡嬸嬸,以后我可以經常來找嬸嬸嗎?”豆豆期待的眨著眼睛。</br> “當然可以。”容姝點頭。</br> 程淮眼珠轉了轉,看著豆豆笑嘻嘻的道:“放心吧,只要你叔叔我有空,就可以送你來。”</br> 豆豆心里翻了個白眼。</br>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壞叔叔根本不是想送他過來,而是想自己過來看嬸嬸。</br> 算了,為了叔叔早點拿下嬸嬸,他就不拆穿了。</br> “對了,你今天要去醫院手術對吧?”程淮看向容姝的肚子。</br> 容姝笑容淡了許多,壓下心底那點不忍,嗯了一聲,“對,下午去。”</br> “那到時候我也去醫院陪你,別拒絕,雖然有陸起了,但多一個人,要忙些什么也不怕走不開不是。”程淮說。</br> 容姝見他堅持,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想去就去吧。”</br> “那就這么說定了,好了,我先帶豆豆回去了,下午見。”程淮對她揮手。</br> 豆豆也跟著舉起小手揮了揮,“嬸嬸再見。”</br> “豆豆再見。”容姝笑著回應。</br> 很快,叔侄兩開車走了。</br> 容姝也沒有在原地多呆,看了看時間后,開車前往天晟。</br> “容總,這是今天的安排。”到了天晟,佟秘書跟在她身后,匯報今天的行程。</br> 容姝接過行程表邊走邊看。</br> 看完后,她遞回給佟秘書,“下午的安排都不重要,全部取消,我要去醫院,之后幾天的行程也全部排出來拿給我。”</br> 手術過后,她肯定是要住幾天院的。</br> 所以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她也要做一些篩選,把不重要的全部劃掉。</br> “是。”佟秘書點頭。</br> 容姝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有,你去買一些好點的保養品,尤其是針對腳傷的那種,給傅氏集團的傅總送過去,走我的私賬。”</br> “給傅總?”佟秘書一臉驚訝。</br> 容總突然給傅總送東西,該不會想和傅總復婚吧?</br> 容姝一看佟溪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垂下眼皮回道:“他受傷了,而且他作為我們天晟最大的合作商,又是新能源合作的主要負責人,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不表示。”</br> “原來是這樣。”佟秘書恍然的點點頭,打消了心中的猜測。</br> 容姝見狀,心里微不可及的松了口氣,但面上卻沒有變化,擺了下手,“去吧。”</br> “是,我這就去。”佟溪頷首,隨即轉身離開。</br> 容姝看著佟溪的背影,眸色閃了閃。</br> 她之所以沒有明說傅景庭受傷的原因,就是怕佟秘書又要多想。</br> 畢竟前夫前妻一同出現在游樂場,還是大晚上,哪怕她解釋是偶然遇見,佟秘書嘴上相信,心里也不一定相信,所以還不如不說。</br> 想罷,容姝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工作。</br> ……</br> 傅氏集團。</br> 傅景庭受傷的消息并未瞞著,很快就傳遍了整棟寫字大樓。</br> 畢竟他是坐著輪椅來集團的,好多人都看著,想瞞也瞞不住。</br> 也因此,其他公司都聽說了,不是打電話慰問,就是送一些保健品過來。</br> 張助理送完客戶從外面進來,就被前臺叫住了。</br> “怎么了?”張助理走過去。</br> 前臺指了指旁邊空地上一堆包裝精致,且名貴的保養品,“張特助,又有一家公司的老總送東西過來了。”</br> 張助理看著那堆保養品,也有些頭疼,“不是在官網上發了不要送東西的動態么,怎么又來了,剛剛那批保養品都還沒處理呢。”</br> “可能是沒看到網上的動態吧。”前臺聳肩回道。</br> 張助理推了推眼鏡,“行了,這是哪家公司的老總送的?”</br> “天晟集團。”前臺回道。</br> 張助理神情一怔,“天晟集團?”</br> “對。”前臺點頭。</br> 張助理身板挺直,表情認真了起來,“我知道了,把禮單給我,我把這些東西送上去。”</br> “是。”這個前臺是新來的,并不知道天晟集團意味著什么,但看他這么嚴肅,也不敢耽擱,把禮單遞給了他。</br> 張助理接過后,掃了一眼,就放進了口袋里,然后提起那堆保養品朝電梯走去。</br> 很快,總裁辦公室到了。</br> 張助理敲門進去。</br> 傅景庭抬起頭,看到他手里那堆禮盒,眉頭頓時擰成了川字,臉上寫滿了不悅,“我不是說過,這些東西不要拿上來,直接送去財務部讓人換算相等的數額給他們送回去么。”</br> “這不一樣。”張助理眼鏡反了反光回道。</br> 傅景庭狐疑的瞇眼,“哪不一樣?”</br> “這是容小姐送的。”張助理一邊回答,一邊偷偷注視他的表情。</br> 看到他臉上的不悅變成微訝,張助理心中偷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