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折騰了這么久,顧漫音居然不是顧耀天夫妻親生的。”程淮煩躁的抓了抓投發。</br> 容姝抿唇,“行了,顧漫音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對我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頭發派不上用場,我們得想辦法,拿到顧耀天或者顧夫人的頭發,不然沒辦法給顧漫情偽造DNA資料。”</br> 她看向一旁低著頭,一直沒說話的顧漫情。</br> 程淮摸了摸下巴,“這件事情我來辦吧。”</br> “你打算怎么辦?”容姝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br> 程淮勾唇打了個響指,“很簡單,學你,找個人故意去圍堵顧耀天,撞他一下,然后倒打一耙,故意說顧耀天撞人,這樣一來,我們的人呢,不就可以趁機打顧耀天了么。”</br> 他對容姝眨眨眼睛。</br> 容姝沒有說話,只默默的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br> 程淮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夸獎的孩子,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br> 隨后,他看向顧漫情,“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回顧家又要推遲兩天了。”</br> “沒關系,我都聽程先生和容小姐你們的安排。”顧漫情連忙擺手,表示無所謂。</br> 程淮點點頭,“我們走吧。”</br> 容姝嗯了一聲,起身和他一起出了門。</br> 電梯里,她突然問道:“對了,一直沒問你,你是用什么條件,讓李招娣答應冒充顧漫情的?要知道這雖然是一個肥差,可是暴露的風險也高,一旦暴露,顧耀天肯定會拿李招娣先開刀的,畢竟豪門千金,不是那么好冒充的。”</br> “錢唄。”程淮雙手枕在腦后,“這個世上,沒有比錢更好的的東西了,我之前跟你說了,李招娣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從小被虐待長大,也沒上什么學,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父母正準備把她以二十萬的彩禮,嫁給一個五十的老鰥夫,只為了給兒子娶媳婦。”</br> 聽到這話,容姝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如此父母,真是不配!”</br> “是啊,所以我花了二十萬,買斷了她和她父母的關系,并且向她承諾,只要她冒充顧漫情,充當我們的內應,等我們整垮顧家之后,就給她一百萬和一套房,還給她重新安排新身份,所以她為了感謝我救她,也為了那一百萬和房,就答應了。”程淮說。</br> 容姝恍然,“原來如此,不過一百萬有些少,事成之后,我也加一百萬,兩百萬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好好生活了,只是她父母那邊你怎么安排的?萬一后面跳出來拆穿了她怎么辦?”</br> “放心吧。”程淮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我一直讓人監視著他們,不會讓他們來海市的,更何況,我帶李招娣來到海市前,就已經將李招娣的過去全部清除了,就算有人懷疑李招娣不是顧漫情,也查不到她過去的身份。”</br> “是嘛,那就好。”容姝放心的笑了笑。</br> “對了,我一會兒要去傅氏集團,找傅景庭談筆業務,可能沒法送你了,你……”</br> “我自己打車就好,你有事就先忙吧。”容姝理解的笑道。</br> 叮,電梯開了。</br> 兩人在路邊分開。</br> 容姝打車回了天晟。</br> 而程淮,則開車去了傅氏。</br> 傅氏集團,顧耀天在張助理帶領下,來到了總裁辦公室。</br> 傅景庭正在里面等著他。</br> 顧耀天進去了后,直接拉開椅子坐下,“景庭啊,你想你應該猜到了,我找你是為了什么吧?”</br> “漫音。”傅景庭手指交叉,看著他,回了兩個字。</br> 顧耀天點點頭,“不錯,我找你,的確是為了漫音,我都聽漫音說了,你這些天,一直對她不理不睬,很是冷淡啊,漫音找你談談,你也不給她機會,到底她做了什么,讓你這么大氣?”</br> 傅景庭垂下眼簾,“伯父來這里,是漫音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br> 顧耀天抵唇咳了兩聲,“都有吧,漫音說你不愿意理她,就只好讓我過來,剛好我作為父親,也見不得女兒受這個委屈,所以就來了,景庭啊,如果漫音真做錯什么惹到你了,你說出來,我讓漫音給你道歉好不好?”</br> 傅景庭摩挲著手指,沒有說話。</br> 顧耀天猜不準他怎么想的,心里也很沒有底。</br> “景庭啊。”顧耀天往前傾了傾,“你跟伯父說個準話,是不是因為前幾天漫音在宴會上干的事,讓你覺得丟臉了,所以你才……”</br> “不是。”傅景庭捏了捏眉心,“我只是忽然覺得,我和漫音似乎不太合適。”</br> 聽到這話,顧耀天心里咯噔了一下,臉色不好了起來,“景庭,什么叫不太合適,你別告訴我,你想和漫音分手?”</br> 傅景庭眼神一閃,抬眸直視著他,“既然伯父說到這里來了,那我就直說吧,我確實……”</br> 他話還未完,就被顧耀天的手機鈴聲打斷了。</br> 顧耀天對他做了一個等會兒再說的動作,然后拿出手機,“喂,什么事?”</br> “顧總,不好了,剛剛售后部門說,我們最新上市的產品出現了一些問題,很多消費者都堵在我們集團,讓我們給個說法呢,不然就去工商部門那邊舉報我們故意販賣假貨欺騙消費者。”助理急切的說道。</br> “什么?”顧耀天臉色一變,站了起來,“那些消費者吃飽了撐的吧,這么點屁事就要去舉報,行了,我馬上回來。”</br> 他放下手機,“景庭,有什么話下回再說,我集團那邊出了點事,先走了,你趕緊和漫音和好吧,漫音這兩天因為你不理她,睡覺睡覺不好,吃飯吃飯也不好,我看了都心疼。”</br> 說完,他很快就消失在了傅景庭的辦公室。</br> 傅景庭眉頭擰在一起,顯然很不滿這個事情發展。</br> 但也沒辦法,又不能把人叫回來。</br> 看來分手的事,只能下次和顧漫音親口說了。</br> 傅氏集團停車場,顧耀天急急匆匆從電梯出來,往自己的車跟前走去。</br> 沒走幾步,一個穿著花襯衫,帶著墨鏡叼著煙,手上臉上都紋著紋身的大漢雙手插兜,哼著歌兒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和顧耀天撞了個正著。</br> 常年坐辦公室,缺乏運動身材走樣,又一把年紀的顧耀天,哪里是這個大漢的對手,被大漢一撞,就摔在了地上,痛的倒吸一口涼氣。</br> 顧耀天還沒生氣呢,那大漢就先發火了。</br> 他把嘴里的煙一吐,墨鏡一摘,露出一張兇神惡煞的臉,然后一把抓住顧耀天的頭發,將顧耀天從地上提擰起來,大聲咆哮,“你眼瞎啊,沒看到老子走過來嗎,居然敢撞老子!”</br> 顧耀天養尊處優慣了,哪里被人這么對待過,心里也火了。</br> 然而一看到大漢那高高拱起的肌肉,他老臉顫了顫,心里的那點火氣,頓時偃旗息鼓了。</br> 惹不起惹不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