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里越不對,容姝拿出手機,遞給陳星諾,“星諾,幫我撥阿起的電話。”</br> “好。”陳星諾合上手里的卷宗,把手機接了過來,翻找出陸起的電話撥了過去。</br> 電話很快就接通,陸起的聲音傳來,“寶貝兒。”</br> 陳星諾眼珠轉了轉,壞心眼的回道:“哎,老公你叫我啊。”</br> “咳咳……”容姝被自己的口水嗆到。</br> 電話那頭,陸起更是懵了一下,隨后惱羞成怒的吼著,“我草,什么鬼?你誰啊,叫誰老公呢?”</br> “好了好了。”陳星諾還想逗一逗他,容姝忍笑著伸出手,“好了星諾,別鬧了,把手機給我。”</br> 陳星諾哈哈大笑的把手機遞過去,“容總,陸總一驚一乍的真好玩兒。”</br> 容姝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把手機放到耳邊,“喂,阿起,是我。”</br>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起這才大松了口氣,“寶貝兒,剛剛誰啊,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叫我老公,嚇我一大跳,要不是我看電話是你的,我還以為誰打錯了呢。”</br> “是星諾啦,我讓她幫我打的電話,她逗你呢。”容姝笑著說。</br> 陸起氣呼呼的回道:“靠,居然是她,寶貝兒你告訴她,等她回來,看我怎么收拾她,居然敢拿我開涮!”</br> “行。”容姝捂唇笑了兩聲。</br> 陸起哼了哼,這才恢復了鎮定,問起了正事,“對了寶貝兒,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查到什么了嗎?”</br> 一聽這話,容姝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起來,聲音沉沉的嗯了一聲,“阿起,我現在就在我當年出生的醫院,已經看到了卷宗,我們的猜測是錯的,我并沒有被人抱錯。”</br> “什么?”陸起聲音拔高。</br> 隨后察覺到周圍的目光,又連忙半捂住嘴,壓低聲音,“寶貝兒,真沒抱錯?”</br> “是。”容姝點頭,“所以我現在打電話給你,就是想知道,你第一次看到的嬰兒,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我先說好,我絕對不是幻覺。”陸起拿著手機走到一邊。</br> 容姝捏了捏鼻梁,“我沒說是幻覺,我就是想讓你問問伯母知道不知道這件事,畢竟她和我媽是閨蜜。”</br> “行,我去問問。”陸起答應下來,然后去找陸夫人。</br> 陸夫人正在跟陸家親戚們談話,接收到陸起的招手,嫌棄的皺了皺眉,然后起身走過去,“什么事?”</br> “媽,我想問你一下,為什么我小時候見到了兩個寶……容姝?”陸起看著自己的母上大人問道。</br> 陸夫人斜眼看他,“什么兩個姝姝,你腦子糊涂了吧?”</br> 陸起跺腳,“哎呀媽,我說的是,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的容姝,為什么跟我第二次見到的容姝,不是同一個?”</br> 聽到這話,陸夫人臉色變了變,瞳孔也微不可及的收縮了一下。</br> 但很快,她又會整理好神情,恢復了正常,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道:“當然不是同一個啊。”</br> 陸起激動的拉住陸夫人的手臂,“那我第一次看到的嬰兒是誰?”</br> 陸夫人眼皮微垂的回道:“是容家一個親戚的女孩兒,讓你容伯父他們代為照顧幾天,所以你第一次看到的就是她,而不是姝姝,姝姝當時在房間睡覺呢。”</br> “是這樣嗎?”陸起驚訝。</br> 陸夫人戳了戳他的額頭,“不然你以為是什么?”</br> “我以為,容姝被抱錯了,后面又被抱回來了。”陸起嘟噥。</br> 陸夫人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如果真被抱錯了,會沒有新聞報道嗎?”</br> “這倒也是。”陸起點點頭。</br> 陸夫人微微松了口氣,隨后眼睛瞇了起來,緊盯著他,試探的問道:“你好短短的,為什么突然問起這些?”</br> 陸起目光游移向別處,“我好奇嘛,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覺得奇怪所以找您問問,好了媽,我沒其他要問的了,先走了。”</br> 說完,他轉身朝遠處走去。</br> 陸夫人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深晦不明。</br> “寶貝兒,剛剛聽到了嗎?”陸起回到之前站的地方,把手機重新放到耳邊,對著電話那頭問。</br> 容姝頷首,“聽見了,是親戚的孩子。”</br> 伯母對她那么好。</br> 她相信伯母不會撒謊的。</br> 陸起嗯嗯了兩聲,“是親戚的孩子也好,這么一來,寶貝兒你的身份就沒有任何問題了。”</br> “是啊。”容姝笑了笑。</br> 知道是親戚的孩子,她心里確實大松了口氣。</br> “看來李招娣說的,你的紅痣會威脅她的身份,還有別的意思啊。”陸起沉吟道。</br> 容姝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到底什么意思,回去讓她親口交代不就成了?”</br> 反正她只要知道,她是容家女兒這個身份,沒有問題就行了。</br> “說的也是。”陸起點點頭。</br> 這時,他旁人有人在喊他,“阿起,過來上香了。”</br> “來了。”陸起回了那人一聲。</br> 容姝聽見了,開口說道:“阿起,你有事先忙吧。”</br> “行,那我先去了,明天我去機場接你。”</br> 話落,他掛掉電話往那人跟前跑去。</br> 容姝也放下了手機,“星諾,我們也回去吧。”</br> 一直在旁邊當隱形人的陳星諾指了指卷宗,“卷宗不看了?”</br> “不看了,我的身份沒有問題。”容姝笑著說。</br> 陳星諾為她高興,“那太好了,那容總你等會兒,我把卷宗先還回去。”</br> “去吧。”容姝擺擺手。</br> 陳星諾拿著卷宗去了檔案室。</br> 很快,她回來后,推著容姝離開了醫院。</br> 兩人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去了檔案室,詢問容姝她們來這里的目的。</br> 問清楚了后,那人打了個電話出去。</br> 張助理聽完電話里的內容,輕輕推了推眼鏡,“我知道了,你先回來吧。”</br> 他放下手機,朝總統套房的書房走去。</br> “傅總,查清楚了,容小姐她們去了南江第一醫院,查看她當年出生時的卷宗。”張助理在門口敲門,對著里面的男人說道。</br> 男人皺了皺眉,“她查這個做什么?”</br> “據卷宗的管理人聽到的,好像說是容小姐懷疑自己出生的時候,跟別的嬰兒抱錯了。”張助理回著。</br> 抱錯了?</br> 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懷疑?</br> 傅景庭瞇眼,“結果呢?有沒有抱錯?”</br> “沒有,管理人說,容小姐當時還打了電話出去詢問自己的身世,最后確認身世確實沒有問題。”張助理搖頭。</br> 傅景庭微微抬了抬下巴,“既然沒有問題,那就不用管了,你先去忙吧。”</br> “是。”張助理退了出去。</br> 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傅景庭疊起雙腿,手指交叉放在腹部跟前,頭微微低垂著,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