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br> 傅景庭沒有答應跟葉鷙的合作!</br> 天知道,她剛剛有多害怕傅景庭會答應。</br> 畢竟兩個京城的通商口岸,一般人的確很難拒絕。</br> 好在最后,他還是沒讓她失望。</br> “好好好,傅總真是高尚。”葉鷙氣笑了,陰陽怪氣的鼓起了掌,“不過傅總,你就不怕我把你一起抓起來?畢竟現在我們是徹底談崩了,而我又不愿意放人,你也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干脆把你們三個一起殺掉以絕后患怎么樣?”</br> 聽到這話,容姝臉色瞬間蒼白,隨后再次朝傅景庭的方向搖頭,“嗚嗚嗚!”</br> 不要,你快走!</br> 這是她想對他說的。</br> 她雖然很想讓傅景庭把她救出去,但她記得,剛剛葉鷙說了,傅景庭就只有一個人,而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救出她的。</br> 所以現在,她寧愿他不救她,而是希望他自己趕緊走。</br> 她雖然對傅景庭沒感覺,但也不希望傅景庭為她而死。</br> 那樣,她即便死了,心里也過意不去,畢竟傅景庭是為了救她。</br> 傅景庭看著容姝激動的樣子,大概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眸色暖了暖,下一刻,又恢復了毫無感情的冷漠,凝視著葉鷙,“你不敢殺我!”</br> 他語氣十分肯定的說:“你不但不敢殺我,你甚至都不敢抓我。”</br> 這話一出,葉鷙的臉色變了。</br> 容姝聽到這話,也驀的安靜了下來。</br> 什么意思?</br> 為什么傅景庭說葉鷙不敢抓他,更不敢殺他?</br> 這個疑問剛升起來,就被葉鷙問出了口。</br> 葉鷙拳頭抖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發出陰冷的聲音,“傅總憑什么覺得我不敢?”</br> “憑我了解你是什么樣的人。”傅景庭輕啟薄唇回道:“因為私生子的出身,你比任何人都想成為人上人,所以你手段夠狠,從一群私生子里殺出頭來,但同時你也膽小怕死。”</br> 聽到‘怕死’兩個字,葉鷙瞳孔收縮了一下。</br> 傅景庭仿佛沒察覺一般,還在繼續往下說:“因為死了,你就什么都沒有了,所以你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你敢抓我,或是敢殺了我,傅家不會放過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死你,而你根本無法抵抗,不然,早在我剛剛露面的時候,你就已經讓人抓住我了。”</br> “……”葉鷙沒說話了,臉色變幻莫測,死死的盯著傅景庭。</br> 容姝這些明白,傅景庭說中了。</br> 難怪她剛剛就在疑惑,傅景庭出現的時候,為什么葉鷙不把傅景庭抓起來,也疑惑傅景庭怎么敢這么大膽,一個人就敢直接站出來。</br> 原來原因,竟是這樣。</br> “所以現在,可以把容姝還給我了嗎?”傅景庭抬腳,朝前走去,“我還是那句話,把人給我,你們走,我可以先暫時放你們一馬,你們要殺誰盡管去殺,我不會阻止,后面我的報復也不會太狠,起碼不會要你們的命。”</br> “別過來!”看著傅景庭朝自己逼近,葉鷙突然大吼一聲。</br> 傅景庭腳下頓了一下,隨后又恢復如初,繼續往前。</br> 見他不聽,葉鷙咬牙切齒,本來俊美妖異的臉龐,這會兒卻扭曲的跟個惡鬼一樣。</br> 他的手下忍不住開口,“四少,怎么辦,要把人給他嗎?”</br> “實在不行,我們把他抓起來,只要注意不傷了他,等到我們的飛機來了,再把他放了怎么樣?”</br> 葉鷙眸色微閃,拳頭捏了又捏,表情也有些遲疑,似乎正在考慮手下說的話。</br> 但就在這時,黎川的聲音突然傳來,輕柔卻雜夾著無盡的殺意,“葉鷙,你真是讓我好找啊。”</br> 傅景庭臉色微變,猛地扭頭看向黎川,心中暗罵:蠢貨!</br>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br> 剛剛他看的出來,葉鷙有些被他的話說動了,打算放人了。</br> 然而現在黎川一出現,還這么多人手,葉鷙知道自己跑不了,那會做的,就是狗急跳墻,用容姝的性命來威脅他們了。</br> 果然,葉鷙本來已經決定把容姝還給傅景庭,先暫時離開這里,畢竟傅景庭只有一個人,攔不住他們這么多人,他可以再用其他辦法除掉葉寒川。</br> 除掉葉寒川之后,傅景庭要報復他,只要他還有命在,哪怕殘了廢了,他也一樣能東山再起,說不定以后超過了傅景庭,還能弄死傅景庭。</br> 但現在黎川追過來了,還帶了這么多人,比他這里足足多了兩倍,現在直升機又沒來,哪怕他放了容姝,黎川也不會放他走,那么,他還放容姝干嘛?</br> 想著,葉鷙突然往旁邊跨了一步,然后一把將容姝兩個大漢的手里扯了過來,掀開容姝身上的外套后,一邊用力的掐著容姝的脖子,一邊帶著容姝飛快的往后退。</br> 后面不遠處,則是危險的陡坡。</br> 陡坡長度大概有幾十米,而在陡坡的終點處,是深不見底的懸崖。</br> 由于葉鷙的舉動太過突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br> 看到葉鷙掐著容姝的脖子站在陡坡邊上,傅景庭神色一緊,“葉鷙,放開她!”</br> 他心里幾乎要被黎川氣死了。</br> 但凡黎川稍微來晚一步,等到葉鷙把人放了后他們再出現,現在的情況,也不會變成這樣。</br> 黎川不知道傅景庭在想什么,但對于葉鷙的舉動,他也能猜出是因為他的出現造成了,表情十分難看,“聽到沒有葉鷙,放開我姐。”</br> “放開她?”葉鷙偏頭盯著容姝的臉看了看,笑的陰森,“放了她,然后被你們抓住嗎?哼,我告訴你們,沒那么容易,要不是今天運氣不好路上堵車,你以為我現在會像這樣,被你們逼的走投無路么?”</br> “那你想怎么樣?”傅景庭手關節都捏的泛了白。</br> “我要的很簡單,我要他死!”葉鷙的目光落到黎川身上,“傅總你剛剛也說了,你不在意我殺葉寒川,所以只要葉寒川死了,那你我雙方,就可以回到葉寒川出現前的情況了,我放了你前妻,你放我離開,當然,你之后的報復,我都接著。”</br> 反正,只要不死就成。</br> 只要不死,他還有翻身的可能,只要能當上葉家家主,成為人上人,打那些說他是私生子見不得光的人的臉,哪怕是個殘廢他也愿意。</br> “所以,你想讓我殺了他?”傅景庭瞇眼,目光在黎川身上掃了一眼。</br> 黎川沒說話,仿佛被人決定生死的人,不是他一樣,整個人垂著眼皮,讓人看不出喜怒。</br> “沒錯。”葉鷙點頭。</br> 他就是這個意思。</br> 傅景庭目光涼薄的看著黎川,“聽到了嗎?他想讓我殺你。”</br> 黎川眼神抬眼跟他對視,“你要殺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