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張助理點頭,“我根據您和容小姐留下的布料以及腳印,一路帶人找過去,正好看到一個村民拉著一個醫生,然后我就拿著您和容小姐的照片上前詢問,問村民有沒有見過你們,沒想到如此之巧,村民告訴我,您和容小姐就在她家,并且還說醫生就是給您和容小姐請的。”</br> 天知道他當時到了山下,看到那片湖泊的時候,有多激動和高興。</br> 因為他知道,以人體的重量從山崖上墜落,除非有強烈的臺風或者落石,不然的話,墜落軌跡就是垂直的,不會有偏差。</br> 所以他當時看到湖泊,就知道傅總和容小姐他們沒有死,然后就讓人趕緊在附近搜索,尋找兩人蹤跡的線索。</br> 果不其然,找到了容小姐的衣服布條。</br> 他知道,那肯定是容小姐和傅總給他們留下的,于是就根據那些布條找到了山洞,然后在山洞里,他發現了容小姐和傅總的衣服,并沒有看到他們人。</br> 所以他當時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容小姐和傅總肯定離開了,于是又趕緊讓人在山洞附近尋找線索,找到了腳印后,就順著腳印追了過去,這才終于找到了兩人。</br> “原來如此。”傅景庭頷首。</br> 張助理又道:“當時您正在發高燒,如果不是村民及時請了醫生,恐怕您已經……”</br> 后面燒成傻子的話,他沒說了。</br> 但意思傅景庭懂了。</br> 他涼颼颼的瞥了張助理一眼,淡淡道:“誠然村民及時為我找了醫生,但真正的功勞應該是容姝的,是她將我帶下了山,不然等你們找過來,誰知道會等多久?”</br> 這話令張助理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了。</br> 的確,如果不是容姝帶傅總找到村民,等他們找過去的話,傅總也會燒成傻子。</br> 他還記得當時村民告訴他,她看到容小姐和傅總的時候,傅總人在容小姐背上,當時傅總已經處于昏迷狀態中了,而容小姐也因為背著傅總,整個人都是虛弱的,最后直接累的暈了過去。</br> 也是那一刻,他才想明白,為什么他們跟著的腳印,只有一個人的。</br> “抱歉傅總,是我說錯話了。”張助理理虧的低下頭。</br> 傅景庭抬了下手,“村民感謝了嗎?”</br> “已經答謝過了。”張助理回著。</br> 傅景庭嗯了一聲,“還有一個司機,找到他也答謝他一番。”</br> 他把車牌號說了出來。</br> 張助理連忙記下,“傅總,這個司機,是什么人啊?”</br> “提供容姝被帶上山的線索的人,并且也是出面阻止過葉鷙一群人的好心人。”傅景庭輕啟薄唇說道。</br> 張助理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吩咐人找到他。”</br> “另外,葉鷙那群人抓到了嗎?”傅景庭眼睛危險的瞇起。</br> 張助理慚愧的搖頭,“很抱歉傅總,被他跑了,葉鷙的直升機提前辦理了出入海市領空范圍的飛行航線,而我們的直升機是臨時從集團頂樓出動的,所以根本沒來得及辦理出海市的航線手續,只能眼睜睜看著葉鷙的飛機離開海市。”</br> 飛機不是汽車,汽車只要不出國,全國上下都可以開。</br> 但是飛機不行,飛機出入某個市,某個省,都要辦理出入,以及飛行航線手續,不然的話,就不能飛出海市,否則就會被軍方擊落。</br> 傅景庭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怪張助理的意思。</br> 只是抿緊薄唇,沉聲問,“所以現在失去了葉鷙的蹤跡了對嗎?”</br> “是。”張助理應道:“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搜查葉鷙,京城那邊也派人去了,包括京城那邊的軍方也問了,葉鷙的飛機,好像沒有進入京城的領空范圍,所以我猜測,他出了海市之后,往其他方向飛了,但具體飛去了哪里,目前還不得知。”</br> “你沒有讓京城軍方聯系其他省市的空軍嗎?有外來飛機進入省市,那些省市的空軍會第一時間監測到。”傅景庭眉心擰緊的問。</br> 張助理推了下眼鏡,“當然有,因為老爺的關系,在我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京城軍方那邊就同意了,并且第一時間聯系了其他省市的空軍,但是其他省市的空軍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沒有監測到葉鷙的飛機進入了他們省市的上空,也就是說,葉鷙的飛機消失了。”</br> “消失?”傅景庭冷哼了一聲,臉色陰沉的道:“又不是靈異事件,一架直升機怎么會突然消失,我想最有可能的是,葉鷙剛出海市不久,就跳傘棄機了,只有這樣,他的飛機才不會被監測到。”</br>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要找到葉鷙,就更加困難了。”張助理表情嚴肅,“他當時跳傘后,恐怕就換乘了其他交通工具,說不定現在人已經在國外了。”</br> 葉鷙留在國內的幾率很小。</br> 因為葉鷙把容小姐推下了懸崖,并且傅總也跳了下去。</br> 葉鷙知道,無論傅總是死是活,傅家都不會放過他,所以他絕對不會留在國內,留在國內,就是死路一條。</br> “聯系所有航空公司,查一下全國各大機場的出入境情況。”傅景庭冷聲命令。</br> 張助理背脊一挺,“是,我這就去!”</br> 說完,他轉身朝門口走去。</br> 剛打開病房的門,就看到了門口抬著手,正準備敲門的容姝。</br> 容姝也沒想到自己還沒敲門,門就開了,連忙放下手,對張助理微微點頭喊了一聲,“張助理。”</br> 張助理看著她,淡淡的開口,“容小姐來看傅總?”</br> “嗯。”容姝知道他不待見自己,也沒多說,直接點頭應了一聲。</br> 張助理側身讓開門口,“進來吧,傅總已經醒了。”</br> “傅景庭醒了?”容姝驚訝的睜大眼睛。</br> 張助理頷首,“是。”</br> “這真是太好了。”容姝雙手握在一起,高興的道。</br> 張助理看著她的表情,撇了撇嘴。</br> 她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多喜歡傅總呢。</br> 張助理冷臉走出了病房。</br> 容姝等他徹底走遠了后,這才進了病房。</br> “傅總。”關上病房的門,容姝對著靠坐在床頭,正閉著眼睛小憩的男人,開口喊了聲。</br> 傅景庭聽到容姝的聲音,眼睛驀地睜開,眼底閃過一絲喜色,轉瞬即逝,看著走來的女人,聲音軟了下來,“你來了。”</br> “嗯,來看看你。”容姝在他病床邊上停下。</br> 房間找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br> “謝謝。”容姝扭頭看了椅子一眼,拉過來坐下,然后這才打量著他。</br> 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比她醒來后看到的要好一些,估計他恢復了一些吧。</br> 想著,容姝開口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