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前臺搖搖頭,“容小姐您可以打電話問一問。”</br> 容姝嘴角揚出一抹微笑,“好,麻煩你了。”</br> 她轉身朝外面走去。</br> 回到車上,容姝拿出手機,撥打陸起的電話。</br> 然而電話里傳來的,不是陸起的聲音,而是一道冰冷的機械女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br> 容姝皺了下眉,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br> 奇怪?</br> 居然還關機了?</br> 他到底怎么了?</br> 咬了下嘴唇,容姝伸出手指,點了幾下屏幕,再次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這次是打給陸夫人的。</br> 陸夫人的電話沒有關機,很快就被接聽了。</br> 陸夫人溫柔的嗓音傳來,“姝姝,怎么想起給你伯母打電話了?”</br> 容姝笑著回道:“想您了啊,順便問您點事。”</br> “什么事你說。”陸夫人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品著咖啡。</br> 容姝往座椅上靠了靠,“是這樣的伯母,我想知道阿起在家嗎?”</br> “阿起?”陸夫人搖了搖頭,“他不在啊,這個時候,他在公司才對。”</br> “他沒在公司。”容姝揉了揉太陽穴回著。</br> 陸夫人放下咖啡,“沒在公司?”</br> “是的。”</br> 陸夫人沉吟了一下,“那應該是他出去應酬,或是巡視廠部了吧,姝姝你找他的話,就打他電話問啊。”</br> “我打了,他手機關機。”容姝扶額,無奈的說。</br> 陸夫人聳了下肩膀,“那我就沒辦法了,那孩子有時候倔得很,他想躲起來,誰都找不著,對了姝姝,你都找不到他,再加上他又突然不見,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br> 容姝眼神茫然的回道:“沒有啊,我和阿起并沒有鬧矛盾,之前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們聊的還不錯,但后面他的情緒就突然有些不對勁了,之后就這樣了,所以我也很納悶。”</br> “你們聊了什么,能跟伯母說說嗎?伯母幫您分析分析。”陸夫人提議。</br> 容姝點頭同意了,然后把自己和陸起的電話內容,大致說了出來。</br> 陸夫人聽完后,突然陷入了沉默。</br> 容姝心里沉了沉,“伯母,您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我真的哪里惹到了阿起?”</br> “沒有。”陸夫人笑了一下,表情卻有些無奈,“你沒有得罪他,是他自己的問題。”</br> “他自己的問題?”容姝歪了歪頭,越來越聽不懂了,開口問道:“伯母,您是不是知道阿起他到底怎么了?”</br> “差不多啊,那小子,知道自己再一次錯過了。”陸夫人嘆氣,“其實我當初就說過,讓他拿出勇氣,不要藏著掖著,偏偏他每次都不聽進去,現在好了,又沒希望了,我看啊,這都是他自己作的。”</br> “伯母……”聽著陸夫人這番話,容姝心里有些微妙,隱隱猜到了什么,卻又不敢肯定。</br> 陸夫人又道:“好了姝姝,你別管那個臭小子了,讓他躲著吧,過段時間,他自己就會回來的,我先掛了啊,我和幾個太太約好出去做美容,現在時間差不多了。”</br> “好。”容姝點頭。</br> 通話結束,她把手機丟在副駕駛上,抬手捏了捏鼻梁。</br> 不管阿起?</br> 怎么可能做得到。</br> 她和陸起二十多年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而且這次陸起突然變得不對,也似乎跟她有關,她放著他不管,良心上過不去,對不起二十多年的友誼。</br>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br> 容姝手指在太陽穴旁邊輕輕敲擊著,思索著陸起有可能去的地方。</br> 想你了一會兒,她眼睛突然睜大,身體也猛地坐直了起來。</br> 她想到了。</br> 她想到一個有可能阿起會去的地方。</br> 那就是他們從前經常去的公園。</br> 她記得自己八歲的時候,有一次被李秀芝打了耳光,然后傷心的跑出家門,正好遇到了來容家別墅找她玩的陸起。</br> 陸起得知她被打后,把李秀芝罵了一頓,然后趁著李秀芝氣急敗壞拿著掃把反擊的時候,陸起一把拉住她跑出了別墅,然后帶她去了一座公園。</br> 那座公園,是早已經廢棄的公園,也是陸起的秘密基地,在那里,她可以盡情說話歡笑,也聽不到李秀芝說她吵,更見不到李秀芝厭惡的眼神。</br> 因此到最后,那里也成了她的秘密基地。</br> 每次陸起打電話給她,約她出來玩,他們就在秘密基地會和。</br> 可以說,那個秘密基層,承載了她和陸起的童年和少年期間所有的快樂記憶。</br>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再也沒有去過他們的秘密基地了呢?</br> 算算時間,好像是六年前吧。</br> 從六年前,她跟傅景庭結婚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過那里了。</br> 要不是這次阿起突然玩消失,她也許都想不起來,他們還有個秘密基地。</br> 深吸口氣,容姝心中略過一絲慚愧,然后掛擋,啟動了車子。</br> 大約四十幾分鐘后,車子在一座陳舊的廢棄公元前停下。</br> 容姝開門下車,抬頭看著掉了兩個字,且銹跡斑斑的公園招牌,她最近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了一絲懷念。</br> 六年了,她終于,再一次來到了這個,充滿了她歡聲笑語的地方。</br> 收回目光,容姝抬腳走進了公園里面。</br> 一邊走,她一邊打量著公園的環境,想看看跟過去有沒有哪里不一樣。</br> 很快,容姝走到了公園最里面,然后在一個陳舊的秋千上,看到了她想找的人。</br> 陸起背對著她,頭微微低著,兩只手抓著秋千的兩邊鐵鏈,放在地上的腳前后輕點,晃動著秋千。</br> 容姝踩著高跟鞋走過去。</br> 陸起聽見了高跟鞋的踏地聲,輕點的腳尖停了下來,晃動的秋千也立馬靜止。</br> 他松開兩邊的鐵鏈坐直身體,然后緩緩轉過頭來。</br> 他本以為,來得人是什么陌生人,出于好奇才進來的。</br> 沒想到轉過頭看見的,卻是容姝。</br> 陸起立馬從秋千上站起來,或意外或驚喜的看著她,“寶貝兒,你怎么來了?”</br> “很驚訝?”容姝不答反問。</br> 陸起點頭,“當然,你好多年都沒有來過這里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這里忘掉了呢,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著,來這里的?”</br> 他問道。</br> 容姝紅唇動了動,開口回著,“我找不著你,所以便開始實說你到底會去哪兒,然后我就想到了這個地方,沒想到,你還真在這兒。”</br> 陸起激動不已,“所以,你是專門來找我的?”</br> “嗯。”容姝點頭,“你突然情緒不對的掛了電話,我有些擔心,所以就先去了你公司找你,你公司的前臺說你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給你打電話,但你手機是關機,沒辦法,我又聯系伯母,問你在不在家,結果你還是不在,所以最后我就找到了這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