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死者的身份嗎?”傅景庭冷臉問。</br> 這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br> 林天辰推了下眼睛,“目前不清楚,我將尸體的指紋截取了下來,然后在指紋數據庫里查找了一番,沒有找到匹配的,所以死者的身份,需要你們自己查?!?lt;/br> “肯定不太好查?!比萱е麓秸f。</br> 她之前那一眼,看見了尸體的面部。</br> 尸體的臉已經完全看不清了,而現在林天辰都無法根據死者的指紋,來找出死者的身份,所以想要找到死者的身份,就更加難了。</br> 就在這時,一個警員拿著一疊資料飛快的跑了過來,“隊長,顧漫音的探視記錄已經統計好了?!?lt;/br>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這個警員手里的資料上。</br> “給我。”傅景庭長腿一跨,先一步拿過了那份資料。</br> 容姝趕緊過去,站在他身邊,把頭湊過去,和他一起看,</br> 資料并不厚,就只有兩頁紙。</br> 第一頁全都是顧夫人的探視記錄,偶爾穿插著顧耀天的,沒什么值得考察的。</br> 傅景庭當即將這一頁翻過,看起了第二頁。</br> 這一頁,依舊還是跟第一頁差不多的內容。</br> 不過看到頁末最后幾個記錄,卻讓傅景庭和容姝眉頭皺了起來。</br> “高美凌?還有孟珂?”容姝驚訝,“她們怎么會來看顧漫音?”</br> 而且時間上,還剛好是這兩天。</br> 傅景庭眼睛微微瞇起,“陳警官,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極有可能,是她們幫了顧漫音?!?lt;/br> “我明白傅總的意思,我一會兒就安排人把她們帶過來?!标惥俳舆^他遞來的資料說。</br> 傅景庭嗯了一聲,然后又看向剛剛的警員,“有高美凌她們來看顧漫音的監控嗎?”</br> “有的?!本瘑T點頭。</br> 林天辰開口,“去我辦公室看吧,有電腦,還有投影。”</br> 眾人自然應允。</br> 來到林天辰辦公室,那個警員就連接了他的電腦,并且還投影到大屏幕上。</br> 傅景庭走到沙發跟前坐下,并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容姝說:“過來,坐這兒,這兒好看!”</br> 容姝嘴角抽了抽。</br> 又不是看電影,還講究好位置。</br> 雖然這么想,但她還是走了過去,在傅景庭身邊坐下了。</br> 傅景庭見她這么聽話,唇角高高翹起。</br> 而周圍人,都能感覺得到,他的好心情。</br> 視頻開始播放了,首先播放的,是高美凌和孟珂第一次來探視顧漫音的場景。</br> 容姝看到高美凌和孟珂進了顧漫音的病房后,隔了半個小時才出來,然后徑直離開。</br> 這期間,并沒有發生什么。</br> 傅景庭皺眉問道:“怎么只有病房外的監控,沒有里面的?”</br> 陳警官嘆了口氣解釋道:“是這樣的,顧漫音雖然是罪犯,但她的隱私權并沒有被剝奪,所以我們警方只能在外面裝監控,并不能在她的病房里裝,所以對于病房里的一切,我們并不知道?!?lt;/br> 傅景庭抿了下薄唇,沒說什么了。</br> 很快,第二條視頻開始播放。</br> 這是高美凌和孟珂最后一次的探視監控。</br> 這一次,容姝發現了問題。</br> 那就是高美凌臉色很不好的進了顧漫音病房,而她身邊的孟珂也很奇怪,戴著帽子口罩,且全程低著頭,一副膽小惶恐的樣子。</br> 看到這里,容姝背脊明顯挺直了很多,表情也認真了很多。</br> 傅景庭也是如此,盯著視頻不知道在想什么。</br> 視頻里,高美凌和孟珂進了顧漫音的病房后,并沒有像第一段視頻那樣,隔了半個小時才出來。</br> 而是進去后不到十分鐘,兩人就出來了。</br> 之后,這兩人再也沒有來探視過顧漫音。</br> “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绷痔斐娇粗曨l,冷笑了笑,“是高美凌第一次去見顧漫音的時候,顧漫音肯定用什么威脅了高美凌,讓高美凌幫了她,所以第二次,高美凌去見顧漫音,臉色才很不好看?!?lt;/br> “那這么說,代替顧漫音跳樓的,是孟珂?”張助理驚呼。</br> 傅景庭輕啟薄唇,“不是?!?lt;/br> “不是?”張助理詫異。</br> 容姝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不是,孟珂好歹也是豪門千金,顧漫音怎么敢讓孟珂代替她跳樓,所以第二個視頻里,帶著帽子口罩的孟珂,絕對不是真正的孟珂,只是借用了孟珂的身份信息登記的其他人?!?lt;/br> “沒錯,顧漫音或者是高美凌,應該給那個人許諾了什么,所以那個人甘愿赴死,因此最后和高美凌出病房的,就是顧漫音了,而那個代替顧漫音跳樓的人,則留在了病房。”傅景庭手指敲了敲膝蓋,聲音冰冷的說。</br> 陳警官氣的一拳錘在墻上,臉色十分難看,“她們這是在拿人命當兒戲!”</br> “所以現在,陳警官你可以讓人把高美凌和孟珂帶過來了,至于顧漫音……”</br> “全城通緝!”林天辰吐出四個字。</br> 傅景庭頷首,“她現在應該還在海市,必須盡快把她找出來。”</br> “您說的對,我這就請示上級?!标惥倌贸鍪謾C。</br> 傅景庭嗯了一聲,“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先走了。”</br> 接下來的工作都是警方的。</br> 至于他們,不用時時刻刻盯著。</br> “好的,有消息我會立馬聯系你們?!标惥冱c頭應著。</br> 傅景庭站起來,朝容姝伸出手,“走吧,回家?!?lt;/br> 容姝看了看他的手,沒有把手搭上去,自己站了起來,“你說錯了,是你送我回我家,而不是回家!”</br> 回家兩個字,聽起來多讓人誤會啊。</br>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回他們兩個人的家呢。</br> 傅景庭見容姝并不讓自己扶,無奈的笑了一下,把手放下。</br> 三人跟林天辰告別后,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往電梯走去。</br> 很快,三人出了電梯,來到了醫院大廳。</br> 顧耀天一家三口也在大廳。</br> 顧耀天坐在大廳的涼椅上,頭低著,渾身散發著悲涼的氣息。</br> 而顧夫人,則坐在他身邊,捂著臉哭的停不下來。</br> 就連顧漫情,都握著手機,眼睛通紅,正在隱忍著什么。</br> 見此,容姝挑了挑眉,“該不會是顧耀天病情更重了吧?”</br> “你怎么肯定?難道不是因為顧漫音嗎?”傅景庭偏頭看她。</br> 容姝朝顧漫情努了努嘴,“如果是因為顧漫音,她肯定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只有顧耀天病情加重這一點,才有可能?!?lt;/br> “很有道理?!备稻巴ヌЯ颂掳?。</br> 那邊,顧耀天三人聽到了腳步聲,紛紛抬起了頭,看到容姝三人后,臉上皆是一驚。</br> 他們還以為,來的只有容姝呢。</br> 沒想到傅景庭也在。</br> 也是,現在傅景庭一心圍著容姝轉,容姝在哪兒,他肯定也會跟到哪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