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讓她心里無疑是感到慰藉的。</br> 因為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受到了重視。</br> “謝謝。”容姝擠了擠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來。</br> 傅景庭把她的頭重新摁回自己肩膀上,“好了,不說這些了,現在睡覺吧,我看你眼皮都要抬不起來了。”</br> 容姝眼皮子確實很沉重,一聽他這么說,就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br> 睡意籠罩的很快,她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br> 傅景庭聽著耳邊平穩緩慢的呼吸聲,微微偏頭看了看。</br> 看著女人安靜祥和的睡臉,忍不住溫柔一笑,然后拿起毯子,將她和自己蓋住,把頭靠在她頭上,也閉上了眼睛。</br> 幾個小時后,海市到了。</br> 容姝打著哈欠跟著傅景庭身后走出機場。</br> 張助理已經開著車,在機場外等候了,看到兩人快步上前,“傅總,容小姐。”</br> “張助理。”容姝點頭回了一聲。</br> 傅景庭把手里的行李箱遞過去。</br> 張助理連忙伸手拉過。</br> 傅景庭看向身邊的女人,“接下來你要回哪里?天晟還是淺水灣?”</br> “先回淺水灣。”容姝想了一下回著。</br> 傅景庭頷首,“我送你過去。”</br> “不了。”她擺擺手,“我前天開車來的,車子就停在停車場,你送我回去,到時候車子怎么辦,所以我還是自己走吧。”</br> 說著,她就要轉身離開。</br> 傅景庭拉住她的手,“那我坐你的車。”</br> “哈?”容姝愣住,“你坐我的車?”</br> “嗯。”傅景庭點頭。</br> 容姝有些錯愕,“你坐我的車,那你的車呢?”</br> “讓張程跟在后面就行了。”他朝張程看去一眼。</br> 張程立馬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的回道:“好的傅總,我這就去開車。”</br> 說罷,他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上車了。</br> 容姝嘴角抽了抽,見男人那一臉堅持要跟自己上車的表情,有些好笑,“行吧,那你上車吧。”</br> 她拿出車鑰匙按了兩下,不遠處的一輛紅色的奔馳就叫了兩聲。</br> 兩人走過去。</br> 傅景庭替她拉開駕駛座的的車門。</br> 容姝也不客氣,彎腰坐進去。</br> 傅景庭這才繞過車頭,去了副駕駛。</br> 很快,一紅一黑兩輛車駛出了機場,往淺水灣的方向駛去。</br> 容姝瞥了一眼副駕駛的男人,“你說你何必呢,你住的地方,跟我住的地方是相反的,你去了我那邊,一會兒還得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回去。”</br> “沒關系,只要陪著你,這一切都無所謂。”傅景庭轉頭對她笑了一下。</br> 容姝無奈的搖搖頭,“那隨你吧,反正累的是你。”</br> 傅景庭嗯了一聲。</br> 容姝搖了搖頭,沒搭理他了,安靜的開著車。</br> 一個小時后,淺水灣到了。</br> 容姝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br> 后面,開著邁巴赫的張助理也停靠了過來。</br> 容姝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看著同樣在解安全帶的男人,“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br> “我知道。”傅景庭點頭。</br> 兩人下車后,容姝看了他一會兒,輕啟紅唇,“再見。”</br> “再見。”傅景庭回了一句。</br> 容姝提了提肩上的包,轉身朝大樓走去。</br> 傅景庭一直看著她,哪怕她進去了,他都還沒有收回目光,抬腳離開的意思。</br> 張助理打開車門下來,站在傅景庭身后,“傅總,您和容小姐之間,是不是有進展了?”</br> “嗯?”傅景庭挑眉,“怎么說?”</br> 張助理輕咳一聲,“那什么,我看您和容小姐之間的氣氛好像更融洽更親密了,容小姐對您也沒那么抵觸了,您對容小姐的肢體行為,她都沒有拒絕,所以我猜測,你們是不是快要和好了?”</br> 傅景庭勾起了唇角,“你觀察的倒是仔細,你說的沒錯,我和容姝之間的確有一些進展,她已經知道我們再次相愛,所以她才沒有拒絕我的靠近,至于和好,還有一段時間吧。”</br> “為什么?”張助理有些不解。</br> 既然都相愛了,那在一起不是順其自然嗎?</br> 為什么還要拖?</br> 傅景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頭朝面前的大樓某一樓層看去。</br> 看到容姝出現在陽臺上,他唇角的弧度越發濃郁,同時還舉起右手,朝她揮了揮。</br> 容姝本來只是打算看看他到底走了沒有。</br> 沒想到這一看,發現他居然還沒走,還站在原地,甚至還發現了她,不由得愣住,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也下意識的舉起手,朝他揮了兩下。</br> 張助理看著這兩個人,鏡片后的眼睛直接一個大白眼。</br> 這兩個人真是絕了。</br> 既然心里都互相有對方了,連短暫的告別,都要下面告完上面告,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還不如直接在一起算了。</br> 那樣的話,天天見面,不就不用告別了,不用不舍了嗎?</br> 雖然這么想,但張助理卻不能直接說出來,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br> 這時,傅景庭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br> 他放下手,拿出手機,是一條微信消息,容姝發來的。</br> 傅景庭抬頭看了看容姝。</br> 容姝正舉著自己的手機晃了晃,是在示意他看手機。</br> 傅景庭點了下頭,點開了她發來的消息:我已經到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別在下面站著了,看起來真傻。</br> 傻嗎?</br> 傅景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隨后打字回復: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見。</br> 容姝歪頭。</br> 明天見?</br> 明天他們有什么需要見面的嗎?</br> 容姝歪了歪腦袋,沒有多想,直接回了一個好字。</br> 傅景庭看到這個回復,低聲一笑,然后心滿意足的收起手機,再次抬頭看了大樓陽臺上的女人一眼,這才轉身回了車上。</br> 張助理也趕緊跟過去,啟動了車子。</br> 等到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后,傅景庭這才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因為容姝還沒有徹底相信我可以依靠,等到她相信后,我們自然就會在一起了,而那一天,不會太遠。”</br> “是嘛,那提前恭喜傅總您了。”張助理連忙拍了句馬屁。</br> 傅景庭抬了抬下巴,“一會兒去財務那邊多領一份獎金。”</br> 這句話,暴露了他對張張助理的馬屁十分受用。</br> 張助理知道自己馬屁拍對了,笑的合不攏嘴,“謝謝傅總。”</br> 另一邊,容姝在陽臺上,看著傅景庭的邁巴赫遠去,臉上的笑容緩緩斂下,變回了平靜。</br>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對傅景庭的態度到底對不對,一方面不答應跟他復合,另一方面,跟他相處的模式,卻已經跟戀人之間相差無幾。</br> 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她真的會堅持不住,跟他在一起了吧。</br> 而在一起后,她和他真的會幸福嗎?</br> 破鏡重圓,真的合適嗎?</br> 這一刻,容姝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當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