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庭滿意的嗯了一聲,“時間稍微改一下,八點鐘。”</br> 他六點過去找容姝,帶容姝去吃飯,八點鐘看電影,看完電影出來十點。</br> 然后十點鐘,他送她回淺水灣,到淺水灣差不多快十二點了。</br> 那么晚了,他應該又可以留下吧?</br> 傅景庭眸色微閃的想著,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的。</br> 張助理不知道傅景庭的打算,所以聽到改時間,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點頭應道:“好的傅總。”</br> 傅景庭把座機話筒放回去,轉(zhuǎn)而又拿起手機,給容姝回消息:下午六點,我過來接你,一起去吃飯,聽說城北新開了一家法式餐廳,味道還不錯。</br> 容姝輕笑:好啊。</br> 打完字,她點擊發(fā)送。</br> 剛發(fā)送出去,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br> 看到來電顯示,容姝臉上浮起一絲驚訝。</br> 這通電話,居然是黎川打來的。</br> 自從黎川的身體,被第二人格占據(jù),離開海市后去了京城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同樣的,她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br> 因為她不知道怎么跟這個黎川相處,她對這個第二人格,沒有絲毫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人格不是好人。</br> 而她,也很反感跟這樣的人接觸,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盡量不去想他。</br> 結(jié)果沒想到,時隔一個月以來,他居然給她打電話了。</br> 只是這通電話,她接還是不接呢?</br> 容姝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咬了咬下唇,心里滿是糾結(jié)。</br> 畢竟,她不知道怎么跟這個人格相處,所以也不知道一會兒該說些什么。</br> 不過糾結(jié)了再三后,容姝還是決定接電話。</br> 萬一打電話來的不是第二人格,而是已經(jīng)奪回了身體掌控權(quán)的第一人格的小川呢?</br> 秉著這樣的希望,容姝深吸口氣,劃了一下綠色的接聽鍵,接聽了電話,“小川。”</br> 她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喊著,里面雜夾著試探的意味兒。</br>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兩秒,然后才傳來詭譎的男音,“姐姐,我是葉寒川,比起黎川,我更喜歡這個名字。”</br> 總之,他可不想繼承那個蠢貨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br> 而葉寒川這個名字,卻能完美的區(qū)分他跟黎川那個蠢貨。</br> 聽到這個語氣,容姝臉色微變,心里也沉了沉,還有一股失望感涌了上來。</br> 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小川沒有醒來,沒有搶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br> 打電話來的,是第二人格。</br> 這讓容姝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抿了抿紅唇,聲音冷淡的問,“葉先生,你有什么事嗎?”</br> 電話那頭,黎川,應該是葉寒川,此刻正站在一閃落地窗前。</br> 他聽著容姝對他的稱呼,眼睛瞇了一下,表情也變的有些陰郁,“姐姐,你叫黎川都叫的那么親密,為什么你叫我,卻這么生疏呢?”</br> 容姝淡淡道:“很簡單,因為你不是小川。”</br> 所以她沒有辦法,把他當場小川,并用同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br> 葉寒川呵了一聲,“姐姐這樣說,還真讓人傷心呢,雖然我的確不是黎川,但我也是誕生于他身體里的,所以姐姐,你也可以像對他那樣對我啊。”</br> “抱歉,我做不到。”容姝直言拒絕。</br> 葉寒川臉上的陰郁更重。</br> 但很快,他又收斂好,仿若無事那般苦笑了一聲,“姐姐還真絕情呢。”</br> “行了葉先生,你有什么事你就趕快說吧,如果你沒事,那我就掛了,我還很忙,沒空陪你寒暄。”容姝擰著好看的秀眉,淡淡的道。</br> 她跟這個人格,實在沒有話說。</br> 而且這個人格性格比小川還要陰晴不定,說太多,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br> “哎……”葉寒川故作失落的嘆了口氣,“罷了,既然姐姐不想跟我敘舊,那就算了吧,我本來還想告訴姐姐,這一個月里,我有多想你呢,還想問姐姐你想不想我,結(jié)果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姐姐一點兒也不想我,不過沒關(guān)系,我想你就行了,所以為此,我還特地給姐姐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就在郵箱里,你收一下。”</br> 容姝差點要被他這番茶言茶語給聽吐了。</br> 他這一口一個姐姐,實在讓她心里難受胃里翻騰。</br> 小川之前,都只是叫她姐,他倒好,叫姐姐,這是故意要跟小川杠嗎?</br> 還有,別以為她不記得,他最初搶了小川身體的時候,叫她是叫名字的,現(xiàn)在叫姐姐,真是陰陽怪氣。</br> 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邊葉寒川,容姝嘴上冷淡的問,“你到底發(fā)了什么?”</br> “姐姐看了就知道了,我保證,一定是姐姐喜歡的。”葉寒川看著落地窗外飛過的飛機,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br> 容姝皺了皺眉頭,握上鼠標,點進了郵箱。</br> 郵箱里果然多了一份未存聯(lián)系人發(fā)來的郵件,應該就是葉寒川的了。</br> 對于葉寒川是怎么知道她郵箱地址的,容姝也不奇怪,畢竟葉寒川腦海里是有小川記憶的,而且還有那黑客技術(shù)呢。</br> 所以想知道她的郵箱地址,并不稀奇。</br> 容姝點開了那份郵件,發(fā)現(xiàn)內(nèi)存還挺大,上面顯示是幾張照片。</br> 容姝心里疑惑,他發(fā)的到底什么照片啊?</br> 秉著這份狐疑,容姝點開了照片,這一看,整個人頓時嚇得不輕,直接啊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里的鼠標,也被她甩飛了出去。</br> 她站在那里,臉色蒼白,眼神驚恐的看著電腦屏幕,身體微微顫抖,手腳和頭皮都開始發(fā)麻發(fā)涼了,就連心跳,都失了節(jié)奏。</br> 那都是什么啊!</br> 只見照片上是一個男人,男人頭發(fā)被剃光,臉上被刀劃的亂七八糟,血肉模糊,連長相都看不清了,他眼睛上還蒙著布,被綁在沙發(fā)上,不知道生死。</br> 最終,容姝實在被這張照片刺激的不輕,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干嘔了起來。</br> 她怎么也沒想到,照片上的內(nèi)容,居然如此恐怖血腥,早知道,她就不點開了。</br> 可惜世界上沒有早知道,不過后面的幾張照片,她卻可以不打算看,因為內(nèi)容,肯定跟這張差不多。</br> 電話那頭,葉寒川聽到了容姝干嘔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了惡劣的弧度,“姐姐,怎么樣,我的禮物是不是讓你很喜歡,很滿意啊?”</br> 容姝臉色扭曲了一瞬,紅著眼睛朝電話里吼著,“滿意什么滿意,你是瘋子吧,給我發(fā)這種東西,你是故意來恐嚇我的對吧?”</br> 葉寒川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姐姐怎么能這么說,我可沒有恐嚇你的意思,我發(fā)這個,是想告訴姐姐,我?guī)湍銏蟪鹆税 !?lt;/br> “報仇?報什么仇?”容姝太陽穴跳了跳,心里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br> 葉寒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姐姐難道沒有認出來,照片里的人,是誰嗎?”</br> 照片里的人?</br> 容姝抿唇,他這個意思,是說照片里的人,是她認識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