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脫,我只是想到了一個讓我不脫衣服,也能給你披上外套的辦法。”傅景庭勾起薄唇回著。</br> 容姝滿腦子疑惑,“什么辦法?”</br> 傅景庭沒有回答,低頭繼續解剩下的扣子。</br> 很快,大衣扣子被他全部解開,他抓住大衣兩邊敞開,對容姝說道:“進來,我抱著你。”</br> 這一下,容姝瞬間明白了他所說的辦法是什么了。</br> 那就是她鉆進他懷里,他用大衣來裹著她。</br>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兩全其美。</br> 不過真虧他能想得出來。</br> 好笑的搖了下頭,容姝也沒有扭捏,更沒有害羞,呼了口氣后,上前抱住了男人。</br> 畢竟都冷成這樣了,還害什么羞?</br> 男人看到女人抱住了自己的腰,然后把大衣合上了。</br> 他的大衣很大,合上后,甚至還能扣上扣子的那種。</br> 所以容姝整個人,都完全被大衣遮得嚴嚴實實的,連個腦袋都沒露,再加上傅景庭溫熱的體溫包裹著她,她瞬間就不覺得冷了,原本冷的發抖的身體,這會兒也逐漸平復。</br> 傅景庭感覺到了懷里女人的變化,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女人的頭頂,“好些了嗎?”</br> “嗯,好些了。”容姝的聲音從他衣服里發出來,聽上去有些悶悶的。</br> 傅景庭松了口氣,“那就好。”</br> “張助理還沒來嗎?”容姝額頭貼著男人的心口問著。</br> 傅景庭看向路邊,眉頭皺的很緊,“還沒有,剛剛出電影院的時候,就說馬上過來,現在還沒影兒。”</br> “那估計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再等等吧。”容姝嘆了口氣。</br> 傅景庭嗯了一聲,將她摟得更緊。</br> 兩人站在電影院門口的屋檐下,又等了一會兒,終于熟悉的邁巴赫出現了。</br> 緊接著,邁巴赫的車門打開,張助理打著一把傘,手里還拿著一把傘,朝傅景庭這邊跑來。</br> 來到傅景庭跟前后,他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傅總,我來晚了。”</br> “怎么回事?”傅景庭看著他沉聲問。</br> 張助理扶正眼鏡回道:“我把車從公共停車場開過來的路上,遇到了一起車禍,所以被堵了一會兒。”</br> 并不是他故意來晚的。</br> 傅景庭聽到是這個原因,也沒在怪張助理了,開口說道:“把傘給我。”</br> “是。”張助理應了一聲,把傘遞過去。</br>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詫異的詢問,“傅總,怎么就您一個人?容小姐呢?她有事先走了?”</br> 傅景庭沒有回答他,伸出手去接傘。</br> 因此,他一邊大衣沒有了桎梏,就自動敞開了,露出了懷里的女人。</br> 張助理看到傅景庭懷里的容姝,整個人驚訝的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容小姐?原來您在這兒!”</br> 他還以為她走了,把傅總一個人丟下。</br> 結果沒想到,她并沒有走,而是在傅總衣服里呢。</br> 因為傅總身高太高,衣服也很大,再加上這里還有些昏暗,所以他一時間還真沒發現傅總懷里藏了個人。</br> 只覺得傅總緊緊的抓著衣服的行為,有些讓人迷惑,還有些破壞形象。</br> 但他依舊沒有多想,只以為傅總是太冷,所以才這樣的。</br> 不料這才是真相。</br> 果然,真相往往都是出于人意料的。</br>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是真會玩!</br> 張助理在心里對傅景庭和容姝兩人豎起了大拇指。</br> 見自己被張助理發現了,容姝也不好繼續在傅景庭懷里呆著。</br> 她放開傅景庭的腰,轉過身來,紅著臉對張助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張助理。”</br> “容小姐。”張助理微微回以一笑。</br> 傅景庭撐開傘,低頭對容姝柔聲開口,“抓著我,我們走了。”</br> 容姝點點頭,抓著他的胳膊。</br> 下一秒,傅景庭帶著她走進了雨幕里。</br> 雨是真的大啊,大顆大顆的砸在傘上,好像都要把傘給砸穿似的,就連傘邊緣往下淌的雨水,都形成了水流。</br> 容姝感覺自己的鞋子和褲腳都濕透了,凍得腳發僵。</br> 但現在顧不上這些,他們必須要趕緊上車,不然還會更慘。</br> 一路小跑,終于上了車。</br> 傅景庭把傘收起來,丟在了腳邊,然后趕緊從儲物箱里,拿出干毛巾之類的。</br> 雖然他們頭上和上身沒濕,但是腳下,卻幾乎已經濕透了。</br> 所以兩人上車后,就趕緊收拾,不然一直浸泡在水里,不生病才怪。</br> “把暖氣開高一點。”傅景庭給張助理吩咐道。</br> 張助理照做,把暖氣開到很足。</br> 整個車廂里暖烘烘的,因此容姝可以慢慢收拾自己。</br> 一個半小時后,車子終于回到了淺水灣。</br> 張助理把車駛進停車場,停好后,容姝準備開門。</br> 就在她剛把手放到車門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外面的雨比剛剛我們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更大,都已經是暴雨了,還在刮風,你要不就別回去了,路上太危險。”</br> 本來他們從郊區回來,只要一個小時就可以了。</br> 但由于路上雨勢變得更大,甚至還起了霧,刮的風也很呼嘯嚇人,所以張助理就把車速降得很慢。</br> 但即便如此,路上也有好幾次看不清,差點跟別的車撞上。</br> 所以,她是真的不放心讓他這個時候回去,萬一路上真的出了事怎么辦?</br> 聽到容姝的挽留,傅景庭勾唇勾起,毫不猶豫的回答,“好,我留下。”</br> 他回答的太快,甚至都有些讓容姝懷疑,他是不是就等著她留下他呢。</br> 沒有多想,容姝又看向開車的張助理,“張助理你也別走了,太危險,我樓下的奶奶跟我關系不錯,我可以讓你去她那里借宿一晚。”</br> “這……行嗎?”張助理有些猶豫的看向傅景庭。</br> 老實說,他也不想走了。</br> 因為路上的確太危險了。</br> 回來的時候,他一路開車都是小心再小心,整個神經都是緊繃著的,就這,還差點因為看不清出事。</br> 現在走的話,出事的概率還要更大。</br> 不過具體能不能留下,還要看老板的意思。</br> 好在傅景庭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老板,也知道這個時候去太危險,所以同意了讓張助理留下。</br> 反正只要不讓張助理睡在容姝的公寓,別的他都不管。</br> “謝謝傅總。”聽到傅景庭答應了讓自己留下,張助理感激不已。</br> 隨后,他又看向容姝,“容小姐,那就麻煩您了。”</br> “沒什么,平安就最好。”容姝擺擺手,然后下了車。</br> 容姝樓下的奶奶是自己一個人住,房子空得很,所以平時家里都是冷冷清清的,能多個人陪她說說話,她自然就高興的答應了。</br> 就這樣,張助理的住處有了著落,容姝也就放心的帶著傅景庭回樓上自己公寓了。</br> 傅景庭熟門熟路的打開鞋柜拿出拖鞋,完全不像之前那樣,等著容姝這個主人動手。</br> 由此可見,他現在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