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吵架贏了的傅景庭,心里別提有多滿足開心了。</br> 既然開心了,他也愿意高抬貴手,放對方一馬。</br> 于是傅景庭請咳了一聲,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口吻,對著電話里的陸起說道:“行了,看在你過去……”</br> “把電話給姝姝。”陸起不想聽傅景庭多說,直接開口打斷傅景庭的話。</br> 傅景庭眉頭一皺,“怎么?想告狀嗎?那你可能答錯如意算盤了,剛剛我們說的,她都聽見了。”</br> “你想多了,我才沒那么沒用。”陸起哼了一聲。</br> 告狀?</br> 他倒是想呢。</br> 但是他知道,告狀沒用,她不會替他討公道,教訓傅景庭。</br> 就像剛剛傅景庭說的,她都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卻一聲沒吭。</br> 這說明什么,說明她不參與他們之間的戰斗。</br> 所以告狀還不如不告呢。</br> “你知道你沒用就好。”傅景庭呵了一聲,淡聲道。</br> 陸起狠狠閉眼,深吸口氣,“傅景庭,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趕緊把手機給姝姝,我有事問她。”</br> “你有什么事直接問我就好,我們是一體的,她知道的,我都知道。”傅景庭輕啟薄唇說道。</br> 總而言之,他就是不愿意把手機給容姝。</br> 陸起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個屁,我要問我的前秘書,你知道?”</br> 傅景庭驀的沉默了。</br> 這個,他好像還真的不知道。</br> 容姝失笑的搖頭,“好了,把手機給我吧,我跟阿起說。”</br> 她伸出手。</br> 傅景庭雖然不情愿,但最后還是把手機給她了。</br> 容姝把手機放到耳邊,“喂阿起,你想問佟秘書什么?”</br> 陸起聽到傅景庭的聲音總算是沒了,這才大松口氣,滿是暴躁的臉上,這會兒也變得平靜了許多,垂眸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問一下,她最近有沒有什么反常?”</br> “反常?”容姝疑惑的歪頭,“你指的,是哪方面的?”</br> “就是……”電話那頭,陸起重新坐下,目光微微閃爍,嘴里更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br> 容姝覺得十分奇怪,“阿起,你怎么了?”</br> “我沒事。”陸起抬起一條胳膊,搭在眼睛上,“我就是想問,佟溪她最近,有沒有哪里不對勁,比如說行為怪異什么的。”</br> “行為怪異?”容姝挑眉,隨后搖頭,“沒有啊,佟秘書最近一切如常,阿起,你問這些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該不會懷疑佟秘書有什么問題吧?”</br> 不會佟秘書被什么人收買了?</br> 要真是這樣……</br> 正當容姝表情嚴肅的想著的時候,陸起又開口了,“沒有,她沒什么問題,是我和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特地問一下。”</br> “這樣啊。”聽到他的解釋,容姝恍然的點點頭,心里松了口氣。</br> 是她多慮了。</br> 她現在就很怕身邊有人被仇人收買。</br> 要知道,被最信賴的人背叛,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br> 還好,佟秘書沒問題。</br> “那行,既然她最近沒什么反常那我就先掛了。”陸起重新恢復了平時笑嘻嘻的樣子,提出了告辭。</br> 他和佟秘自那件事后,已經是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了。</br> 他很擔心佟溪可能沒有聽他的話,乖乖吃藥,然后偷偷懷上他的孩子。</br> 畢竟佟溪對他有那種感情,不吃藥是極有可能做得出來的。</br> 所以,他才會旁敲側擊的問一下離佟溪最近的容姝,想問問佟溪最近有沒有哪里不對勁。</br> 得知沒有什么不對勁后,他心里才暫時松了口氣。</br> 是的,暫時。</br> 他問過一些醫生,說有些懷孕的女人反應比較晚,很有可能兩個多月才會有反應。</br> 所以他會等到兩個多月后,再試探一下。</br> 通話結束,傅景庭伸手將容姝從椅子上拉了起來。</br> 容姝一臉懵的看著他的舉動,“你干嘛呢?”</br> 傅景庭沒有回答,而是在她的椅子上坐下了。</br> 容姝嘴角抽了抽,“你把我拉起來,你自己坐下,你就是來搶我位置的是嗎?”</br> 傅景庭輕笑,“你的位置是這里。”</br>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br> 然后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面前一拽。</br> 在容姝被拽過來的那一刻,他又伸手,飛快的摟住她的腰,讓她稍微旋轉了半圈后,側身在他腿上坐下了。</br>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快到容姝坐下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后就要起身。</br> 但傅景庭卻摟著她的腰,不讓她起。</br> 容姝起不來,只能推他,“干嘛呢,快放開。”</br> “就這樣。”傅景庭不愿意放。</br> 容姝也不能強行起來。</br> 畢竟他的左臂還沒有完全恢復,強行起來的話,很容易把他的左臂再次扯傷。</br> 所以沒辦法,容姝只能坐下,無奈的看著男人,“你現在還真是逮著機會就占我便宜。”</br> “這不是占便宜。”傅景庭抬頭對她輕笑,“我們是戀人,這只是戀人之間的親密而已,而且,誰不想和老婆貼貼呢?”</br> 一句老婆,喊的容姝臉紅心跳,吸了口氣,“這……這話該不會是你在網上學來的吧?”</br> 傅景庭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偶然看到的,但我覺得說的很對。”</br> “以后沒事兒少看點這些,不符合你的人設。”容姝扶額。</br> 傅景庭把她身子往前一摟,讓她更加貼近他,喉結微動的道:“沒關系,在你面前,我不需要。”</br> 容姝笑了,“懶得管你。”</br> “對了,剛剛陸起跟你說了什么?顧耀天干嘛了?”傅景庭也笑了一下后,隨即問起了正事。</br> 他來到她身邊時候,只聽到了一點兒顧耀天做了什么。</br> 但具體做了什么,他并沒有聽到。</br> 容姝見傅景庭問起了這個,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認真了幾分,“阿起說,顧耀天派人去了南江,也就是二十六年前,我媽媽生姐姐的醫院,詢問我媽媽生姐姐的事情。”</br> 傅景庭眼底暗光閃過,“他居然讓人去問這個。”</br> “是。”容姝點頭,“所以阿起特地告訴我,讓我小心,顧耀天不可能無緣無故問這個,他肯定有什么陰謀。”</br> 陰謀……</br> 傅景庭垂下眼皮,似乎在思索什么。</br> 容姝見狀,也不打擾他。</br> 過了一會兒,傅景庭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難看。</br> 該死,他居然忘了,今天的發布會,顧耀天肯定也會收看。</br> 在容姝心里,顧耀天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在顧耀天那里,容姝又何嘗不是呢。</br> 容姝又卷進了一件事情里,顧耀天怎么可能不關注。</br> 所以今天的發布會,顧耀天絕對看了,并且已經知道了容姝不是容昊夫妻親生,而是‘撿’來的了。</br> 最重要的是,那個收養手續被媒體們報道了出去,上面可是有容姝的收養日期的。</br> 收養日期,跟容昊偷走容姝的日期差不多,所以顧耀天會讓人去南江那邊打聽范麗娜生孩子的情況,很有可能,是懷疑容姝是他的女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