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佟秘書冷了一瞬,隨后反應過來,好像還真是這樣。</br> 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佟秘書不好意思的又道:“就算董事長您逼她道歉的,可這本來也是她有錯在先,如果您不逼她,她根本不會道歉,所以董事長您逼她也沒錯,她反倒是做出一副您有錯,您罪大惡極的樣子來,真是讓人倒胃口。”</br> 容姝嘴角諷刺的勾起,“沒辦法,這種腦子有病的人,根本不會認為自己有錯,她們只會認為,錯的都是別人。”</br> 顧漫音就是這樣的人。</br> 也不知道現在顧漫音到底躲在哪里。</br> 林天辰說過,他曾經給顧漫音下過兩次鐵樹提煉的毒液,那種毒液可以使人患上最痛苦的絕癥之一,漸凍癥。</br> 雖然像現在顧漫音不可能直接患上漸凍癥,但是顧漫音的身體,也被那種毒液破壞了,行動會開始遲緩僵硬。</br> 所以她和傅景庭一直以來,都在從世界上那些醫治漸凍癥的醫生那里入手,尋找顧漫音的蹤跡,但找了這么久,那些醫生并沒有接診過疑似顧漫音的人,更加也沒有被人請走私下給人看過病。</br> 所以,由此可見,要么就是顧漫音的身體,還沒有開始遲緩僵硬,畢竟每個人體質不同,林天辰也保不準現在顧漫音身體就一定有問題了,只能說有問題的概率比較大。</br> 其次就是,顧漫音身體的確有問題了,只是為了不被找到,故意沒有找醫生看病,任由身體遲緩僵硬下去也不是不可能。</br> 畢竟顧漫音本來就是一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人。</br> 吸了口氣,容姝暫時把顧漫音的事斂下去,不然越想越煩躁。</br> “現在網上情況怎么樣?”容姝活動了一下脖子問。</br> 佟秘書回道:“因為有您一早的吩咐,所以公關部那邊一開始就在公關,雖然網上因為蘇漫的哭訴,對您有一些不好的猜測,不過問題不大,公關部那邊基本都壓了下下去,沒什么太大的水花,倒是一些媒體聯系了我,想詢問蘇漫道歉的具體原因,我沒有理會。”</br> “不理會就對了,無論誰問,一律不管。”容姝擺手道。</br> 佟秘書點點頭,“我知道,不過這個蘇漫在網上故意擺出那樣子,誤導網友,董事長,您要不要......”</br> “不用。”容姝抿唇,“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種人不用理會,你越是理會,她越是來勁,最后反而還會做些什么,來坐實我們欺負了她,得不償失,把她當空氣吧,反正以后也見不到面,沒必要再跟她加深聯系。”</br> 她都這么說了,佟秘書自然也只好作罷,“好的,我知道了。”</br> 容姝嗯了一聲,“沒什么事,就先掛了,我會在下午上班之前來天晟。”</br> “好的董事長。”佟秘書點頭。</br> 容姝把手機從耳邊放下,這才看起了時間。</br> 十點二十分鐘。</br> 她也沒睡多久啊。</br> 她還記得,她昨晚睡過去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了落地窗外,天空泛起了魚肚白。</br> 那個時候,應該是五點多了。</br> 所以,她也不過堪堪睡了五六個小時而已,確實也不久。</br> 不過這只是對于她一個晚睡的人來說。</br> 對于一個正常在午夜十二點前睡覺的人來說,她起來的確實太晚。</br> 劃掉屏幕上的時間,容姝這才發現,手機里還有一條傅景庭發來的消息,看發消息的時間,居然是早上七點多。</br> 原來,他起得這么早,這么早就離開了。</br> 那也就是說,他一晚沒睡咯?</br> 容姝抿唇,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一晚沒睡,他也不怕自己身體撐不住?</br> 昨晚她很累,但她卻不是那個一直耗力的那方,他才是那個耗力的人。</br> 一個沒怎么耗力的人,都累得昏睡過去,而一直耗力的人,自然也輕松不到哪里去。</br> 所以,他不累是假的。</br> 但他卻就是沒有留下來睡一會兒的意思,早早的走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呢?</br> 容姝小臉微沉,心里有些生氣,又有些擔憂,擔憂傅景庭的身體。</br> 要不是他現在是她的男人,她才不會管這么多呢。</br>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容姝打開傅景庭發的消息,想看看他都說了什么。</br> 等看到內容后,她心里的火氣就啞了,無奈一笑,低喃道:“總是為我考慮,你倒是也考慮考慮自己啊。”</br> 原來信息上的內容,是傅景庭告訴她,他讓人安排了早餐,九點多送過來,如果她九點多沒醒的話,那人就會在門口等她醒來,再把早餐給他,全程沒有說那個人會敲門告訴她早餐來了。</br> 這肯定是他特地叮囑過的,就想讓她多睡會兒罷了。</br> 這個男人啊,總是有本事能在她發火的下一秒,就做出讓她暖心的舉動,來平息她的火氣。</br> 比如早餐,又比如她身上的睡衣。</br> 昨晚她昏睡過去的時候,身上可啥都沒穿,現在身上卻穿了睡袍,而且身上還清清爽爽,顯然是被傅景庭給清理過的。</br> 所以,這樣細心的男人,她又怎么生得起氣來?</br> 容姝指尖微點,給傅景庭回了一句知道了后,掀開被子起身,忍著身上的不適,往客廳的玄關走去,將門打開。</br> 門邊果然蹲了一個人。</br> 那人穿著酒店的服務員制服,身邊放著一個外送箱子,此刻正蹲在那里,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游戲。</br> 聽到身后的門開了,服務員立馬扭頭往后看去,看到容姝,趕緊收起手機站起來,高興的打著招呼,“小姐,你終于醒了。”</br> 能不高興么,他都在這里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腿都蹲麻了,這會兒終于等到了人,可以離開回去交差了。</br> 容姝看著這個服務員盯著自己眼睛發光的樣子,也明白是為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睡過頭了,讓你久等了。”</br> “沒關系。”服務員擺擺手,然后把箱子提起來打開拉鏈,把里面的早餐拿出來,遞給容姝,“小姐,這是傅先生給您定的早餐,一直在保溫箱里放著,還是熱的呢,你可以直接吃。”</br> “好的,麻煩你了。”容姝接過早餐,感受到袋子傳來的溫度,會心一笑。</br> 服務員把箱子挎在肩上,“不麻煩,那小姐請慢用,我就先告辭了。”</br> “嗯。”容姝點頭。</br> 服務員轉身離去,容姝看著他走后,這才關上房門,提著早餐進屋,來到餐桌跟前,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飯。</br> 一邊吃,她一邊考慮,自己要不要也給傅景庭送點什么?</br> 他昨晚都沒休息,要不給他送點補身體的湯水什么的?</br> 畢竟送其他的也不合適,對他身體沒什么幫助。</br> 而且傅景庭現在還沒有回她消息,估計是在忙。</br> 一晚沒休息,現在又忙個不停,身體怎么受得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