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男人的話,容姝理解的點點頭,“這樣就好,不管如何,你身邊還有我們呢,我們不會把你當成誰的替代品,所以你千萬不要多想,明白嗎?”</br> 她望著他。</br> 看著女人認真的模樣,傅景庭心里是暖暖的,摸了摸女人柔軟的臉頰,柔聲道:“好,我明白。”</br> “那就行了,那你還會傷心難過了嗎?”容姝把自己的手,也貼在他撫摸她臉頰的手背上詢問。</br> 傅景庭搖了搖頭,“不難過,也不傷心了,因為你說了,我身邊有你呢。”</br> 他只是初始知道自己居然是母親培養的蘇城的替身時,會痛苦,會憤怒,會難過。</br> 因為那是他的母親啊。</br> 但后面憤怒過后,他就逐漸冷靜了下來。</br> 他開始想明白,母親雖然把他當替身,但母親已經過世了將近二十年。</br> 他沒必要去跟一個已經去世了這么久的人計較。</br> 但是他又無法出這口氣,那他就只能把這一切的憤怒跟恥辱,全部算在蘇城身上。</br> 不管蘇城知不知道他是替身,就算不知道,他也不會放過蘇城。</br> 事情錯了,總得有人承擔,母親去世了,那承擔的人,自然就應該是蘇城。</br> 想明白這一點后,他的憤怒就減輕了很多,心里的暴戾也逐漸收了起來。</br> 即便沒有想明白,他也不會一直憤怒下去,也會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br> 他不能讓容姝一直為他擔心,他的憤怒,也會嚇到她,讓她不安。</br> 更何況,她也一直在安慰他,他不能辜負她的擔心跟安慰。</br> 思及此,傅景庭撫摸容姝的動作,更加溫和了,那手在她臉上流連忘返,好似要把她的臉部輪廓都給描繪一般一樣。</br> 容姝被她摸得臉上有些發癢,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臉上拿開,“好了,既然沒事了,那就先吃飯吧,現在都已經中午過了,我都餓了呢,你估計也餓了吧?”</br> 傅景庭沒有回答自己餓沒餓,聽到她餓了,他拉著她急忙往廚房方向走,“我去給你做飯。”</br> “等等。”容姝見他火急火燎的,哭笑不得的拉住他。</br> 傅景庭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么了?”</br> “不用你做飯,我都做好了。”容姝牽了牽身上的圍裙。</br> 傅景庭這才發現她身上還穿著這個。</br> 剛才開門看到她后,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臉上,還真的沒發現她穿了這個。</br> 容姝把圍裙放下,“我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一會兒你多吃點,可都是我專門給你做的呢。”</br> “專門給我做的?”傅景庭眼睛明顯亮了起來。</br> 容姝點頭嗯了一聲,“當然,某個男人生氣了,傷心了,我可不得哄哄他,為他做一些他愛吃的菜?”</br> 傅景庭明白了,她為他做飯,說想要他振作起來,不要因為知道這個殘忍的真相,就失了理智,甚至自我懷疑,自暴自棄。</br> 想著,傅景庭再次猛地一把,將容姝緊緊的抱在懷里。</br> 容姝鼻子撞到他堅.硬的胸.膛,痛得她眼眶瞬間紅了。</br> 但她卻忍住沒有叫出聲音,不然以這個男人的性子,一會兒肯定得緊張起來,對她又檢查又看的。</br> 所以為了避免一會兒被她折騰,她還是忍住吧。</br> 在傅景庭看不到的地方,容姝抬手輕輕揉了揉鼻尖,等到鼻尖好些了后,她才終于輕吐口氣,把手放了下來。</br> 她知道,男人突然抱住她,是因為自己給他做的這頓飯,感動到了他。</br> 所以,他才突然情緒外放,用擁抱來表達他自己此刻的激動跟喜悅。</br>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不會口頭說自己很感動,很開心,而是用更加炙、熱直接的方式來表達。</br> 比如擁抱,比如親.吻。</br> 而事實上,這些直接的表達方式,也更能說明一個人,到底是真感動還是真高興。</br> “好了好了。”容姝伸出食指,輕輕的戳了戳男人腰部,“不就是一頓飯么,至于這么感動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為了做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感動的舉動呢?”</br> 說起來,這個男人雖然外形給人的感覺是冷漠無情的,平時對外人也是冷冰冰,一副高傲強大,無所不能的樣子。</br> 但只有她知道,私下里,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他會笑,會溫柔的說話,會說騷、話。</br> 同時,他還容易被感動。</br> 而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心腸也是柔軟的。</br> 但她很清楚,他心腸柔軟,不是會對別人的,而是會對她,對他最在乎的人的。</br>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不魅力十足呢?</br>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重新愛上他吧。</br> 傅景庭不知道容姝心里在想什么,他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對我來說,你所為我做的每一樣事,都是比驚天地泣鬼神更讓人感動的。”</br> 容姝哭笑不得,“你這樣說的,我可真是不好意思接受,好了,趕緊放開吃飯了,不餓啊你?”</br> 她拍了拍男人的后背。</br> 男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將她放開。</br> 然后,就改為容姝牽著他的手,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和他一起盛飯,端菜,去餐桌跟前共進午餐。</br> 看著男人吃的很香,眉宇間完全沒有了知道自己是替身時,那駭人的冷冽后,容姝心里這才完全松了口氣。</br> 事實上,在男人自己去書房冷靜的那段時間里,她在外面也沒有閑著,而是在反省,自己告訴他這個,是不是正確的。</br> 畢竟這不是什么好消息。</br> 但隨后她有壓下了這點懷疑,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告訴他。</br> 他是當事人,有知道的權利。</br> 并且早知道,才可以早防范,不至于被其他人知道,用來作為嘲諷他的籌碼。</br> 比如蘇城。</br> 如果蘇城真的是他的殺父仇人,那蘇城和他之間,就絕對會有一場斗爭。</br> 要是蘇城知道他是替身,嘲笑他,打擊他的話,而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他的內心絕對會受到重創。</br> 即便不是蘇城,他在商場上,還有其他敵人呢,那些人知道,也會用來攻擊他。</br> 所以,干脆讓他早點知道,抹去所有有可能會讓別人知道的痕跡,未來他才不會聽到有人利用這點來攻擊他。</br> 她也是為他好。</br> 所以,她不認為自己告訴他這件事情,是做錯了。</br> “在想什么呢?”見女人握著筷子兩眼走神的發呆,傅景庭微微蹙眉詢問。</br> 容姝眼神一閃,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在想之前跟伯母的電話。”</br> 她不打算告訴他,她剛剛想了什么。</br> 他已經放下了這件事,就沒必要再提起了。</br> “你們說了什么?”傅景庭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br> 容姝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他盤子里,“伯母問我們晚上什么時候過去,她好讓人去門口迎接,還問了你喜歡吃什么,讓人早點購買食材準備,還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