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聽到了什么?</br> 獎勵沒了!</br> 他那么期待的獎勵,居然沒了!</br> 沒了!</br> 傅景庭不敢置信的看向容姝,似乎再確認自己到底是聽錯了,還是她說錯了。</br> 面對男人看過來的眼神,容姝表情嚴謹的點頭,告訴他,他沒聽錯,她也沒有說錯。</br> 她是認真的,獎勵取消了!</br> 這一刻,傅景庭只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整個人都是木木的。</br> 老實說,容姝還是第一次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呆呆的,看上去別提有多搞笑了。</br> 畢竟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形象嘛。</br> 不過容姝也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被她取消獎勵的話,給打擊到了唄。</br> 男人三十猛如虎。</br> 從那幾次的親密,她就能夠確認,傅景庭就是那猛虎中的一員,對那種事的欲、望也比較強烈。</br> 所以自己白天要給他獎勵的話,自然帶給了他諸多期待和遐想。</br> 而現在自己將他的期待給破滅了,他怎么能夠不受打擊。</br> 這就好比小孩子小時候考試,考試之前家長許諾他,只要考了第一名,就帶他去吃肯德基。</br> 然后小孩子真的考了第一名,興奮的拿著試卷回家,想要兌現家長給自己的承諾。</br> 結果家長突然食言,不認賬了。</br> 那么那個小孩子的心情可想而知,仿佛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全身上下,由里到外都是冰涼的那種。</br> 傅景庭現在恐怕就是這個小孩子一樣的心情,拔涼拔涼的吧。</br> 不過這也不怪她啊,誰讓這個狗男人一天天老是發、情,平時在廚房,在她辦公室里,在車上占她便宜也就算了,畢竟都是他們自己的地盤兒。</br> 可現在,他越來越過分了,在別人地盤里,都不管不顧了起來,也不怕被人發現笑話。</br> 反正,她是怕的。</br> 所以取消獎勵,給這個男人一點教訓也好,免得以后狗男人越來越放肆。</br> 傅景庭不知道容姝取消獎勵,是要給自己長記性。</br> 他現在只知道,晚上獎勵沒有了,自己的福利沒有了。</br> 這怎么行!</br> 這絕對不行!</br> 傅景庭腦海里有個小人,雙手交叉在胸前,飛快的搖著頭,表示獎勵不能取消,必須要爭取一下。</br> 想著,傅景庭伸出手去,拉住容姝的手腕,“小葉子,別這樣,好好地,為什么要取消獎勵啊?”</br> 容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傅景庭,你是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取消,還是假裝不知道嗎?”</br> 傅景庭眼神心虛的游移向別處,假裝自己聽不懂一樣,微微搖頭,“真不知道。”</br> 容姝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偷偷看別處,都不敢看我了,所以裝什么。”</br> “......”傅景庭薄唇抿了起來,無法狡辯,只能把目光轉回來,眼神略帶幾分幽怨的望著她。</br> 他這樣子,看的容姝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心軟了。</br> 沒辦法,他就像是一個大狗狗一樣,蹲坐在地上,用一對無辜的眼睛看著她。</br> 試問,人類怎么忍心拒絕毛茸茸呢?</br> “你別這樣看我,你這樣看我也沒用,我主意已定,絕不改變,說取消就取消,沒得商量。”容姝吸了口氣,搖搖頭,趕緊把腦海里聯想成大狗狗的傅景庭給甩出腦海,免得自己真的忍不住心軟松口了。</br> 并且她很清楚,如果自己這次心軟松了口氣,那就讓這個狗男人抓住了她的弱點,以后再有類似的情況,他就會再次露出這樣的眼神來望著她,拿捏她,讓她再次心軟。</br> 為了杜絕那種情況發生,她必須忍住,絕對不能被這個狗男人迷惑。</br> 如果第一次自己都熬不過,敗給了狗男人裝出來的無辜委屈的話,那以后自己就更加沒原則了。</br> 所以容姝,你要忍住,千萬要忍住。</br> 絕對不能心軟,不然以后你就真要被狗男人牽著鼻子走,再也不能翻身了。</br> 想著,容姝又一連好幾個深呼吸,還閉了閉眼,好一會兒后,再睜開眼時,眼里已經是一片平靜,甚至都沒有世俗的欲、望了,清心寡欲至極。</br> 相信這樣的她,再也沒有什么能夠牽動她的心了吧。</br> 阿彌陀......呸,什么鬼!</br> 總之,經過剛才的一番自我心態調整,容姝再看傅景庭那副委屈的樣子,已經能夠做到平靜相對,而不用擔心會被影響心軟了。</br> 傅景庭自然也察覺到了容姝的變化,看到容姝從一開始的壓抑,到最后的平靜,他薄唇抿得更緊了。</br> 好像,失敗了!</br> 是的,他是故意的,故意露出剛剛那副無辜委屈的神色來,就希望打動她,讓她改變主意。</br> 這是張程教給他的辦法。</br> 正常說,男人無法抵擋女人的撒嬌,同樣的,女人也無法抵擋男人的委屈。</br> 好跟他說,如果哪天不小心惹到小葉子不高興了,就可以用這種方法,保管小葉子立馬好起來,甚至最后還會反過來哄他。</br> 他信了,并且剛剛直接拿出來用了。</br> 但結果呢?</br> 沒有絲毫作用。</br> 一開始小葉子是有點要心軟的意思了,但很快,那點心軟就被她收起來了,她再次變成了最開始的鐵血無情。</br> 所以,他就不該信張程。</br> 張程自己都是一個單身狗,什么戀愛都沒談過,所以男女之間那些事,他知道個屁。</br> 而相信張程的自己也是個蠢的,居然會真的認為這辦法有效,從而忘了每個人都不是不同的個體,所謂的有效,也只是正對其中一部分人而已。</br> 至少,小葉子就不在那部分里面。</br> 等著吧,回去再收拾張程那個蠢貨,屁戀愛沒談過,居然還有臉來教他。</br> 傅景庭心里默默的給張助理記了一筆,面上卻還是保持著那副無辜的樣子,輕啟薄唇,繼續為自己爭取,“真的不能改變嗎?”</br> 容姝把手抽回來,哼哼道:“當然不能,人總要有原則嘛,哪能變來變去呢,在說,我也是為你好,免得你以后不分場合就這樣,萬一鬧出什么,多丟人啊,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吧,后面的我自己換,不用你了。”</br> 一邊說,她一邊騰出一只手,將男人轉過身,往更衣室外推去。</br> 男人也沒有反抗,任由她推著自己走,但腦袋,卻一直轉頭望著她,似乎還在試圖讓她改變主意一樣,一直到他被徹底推出了更衣室外,并且看著砰的一下關上的更衣室大門,他這才嘆了口氣,完全接受女人不會改變主意的現實。</br> 總之,這一刻傅景庭也不免有些后悔。</br> 早知道自己在更衣室里的行為,會讓自己失去晚上的獎勵。</br> 他就應該忍忍了。</br> 畢竟吃點肉沫,哪里比得上真正的吃肉?</br> 虧了虧了!</br> 傅家人揉揉太陽穴,眼里噙著一抹無奈的笑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