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知道顧漫情在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跟著也就算了,那防賊一樣盯著她的眼神,讓她十分反感,好像她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樣。</br> 不過話說回來,對于顧漫情要求她離開餐廳的行為,她是真的十分好奇這里面的原因。</br> 到底為什么,顧漫情要求她離開這里?</br> 容姝之所以沒有問,是因為她差不多知道,問了顧漫情也不一定會回答。</br> 所以想要知道,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br> 想著,容姝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側臉看向后面的人。</br> 那人見到她停了下來,神情一緊,也跟著停下。</br> 容姝心里冷笑了一聲。</br> 要跟蹤她,起碼也要做到像樣一點吧?</br> 她停下來就跟著停下來,好像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她被人跟著盯著了一樣。</br> 容姝抿了抿紅唇,沒有拆穿身后顧漫情的行為,重新邁動步伐往前走去。</br> 很快,她回到了包廂門外,直接開門進去。</br> 顧漫情看了看容姝走進的包廂,又看了看斜對面顧家的包廂,這才終于大松口氣。</br> 還好,運氣不錯,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到爸媽從包廂出來。</br> 只要爸媽今天不跟容姝在這個地方遇到,那她就不用太過擔心。</br> 思及此,顧漫情輕吐口氣,緊繃的面色終于放松了下來,然后收回目光,往斜對面顧家的包廂走去。</br> 雖然爸媽沒出包廂,沒有和容姝見到。</br> 但終究都在同一個餐廳,現在見不到,誰知道一會兒能不能見到。</br> 所以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發生,她必須盡快勸說爸媽離開這里。</br> 顧漫情把手握在包廂的門把上,輕輕旋轉了一下門把手,把門打開進去了。</br> 而在她進去的那一刻,容姝的包廂卻再一次打開了,沒有全部打開,只打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br> 容姝的臉,就出現在門縫后面,正面無表情的盯著顧漫情進的那個包廂。</br> 對于顧漫情讓她離開餐廳的舉動,她就好奇,而后面顧漫情跟著她,一路緊盯著她的行為,她就表示更好奇了。</br> 她甚至在想,這家餐廳里,是不是有什么,顧漫情不想讓她看到,所以才要求她離開餐廳,后面跟著她,也是怕她遇到不想讓她看到的東西,所以才一路盯著她。</br> 這一點,從她將計就計進了包廂后,估計打開一點小縫兒觀察顧漫情的后續行為時,幾乎可以確定,的確是她想的那樣。</br> 因為在她進了包廂的那一刻,顧漫情明顯松了口氣。</br> 顯然,她并沒有看到讓顧漫情緊張的東西,所以顧漫情才大松口氣的。</br> 隨后,她又看到顧漫情盯著斜對面的一個包廂大門,表情再次產生了變化。</br> 她說不出,那是怎么樣的一種變化,不過直覺告訴她,顧漫情不想讓她看到的東西,應該就在那個包廂里面。</br> 所以,包廂里有什么?</br> 容姝垂下眼皮,眼神閃爍不斷。</br> 這時,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她身后的男人,突然低頭看著她問道:“怎么了?在看什么?”</br> 聽到男人的聲音,容姝斂下思緒,把包廂門關上,轉身這才回道:“顧漫情?!?lt;/br> “顧漫情?”這個名字,瞬間讓傅景庭臉色微變,眼里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br> 不過容姝心思都在顧漫情進入的那個包廂里面,所以并沒有發現男人的變化,嗯了一聲,“是她?!?lt;/br> “你在哪里見到了她?”傅景庭眼神幽暗的問。</br> 容姝也沒隱瞞,直接回答了,“洗手間,我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她在里面?!?lt;/br> “她有沒有欺負你?”傅景庭抓住她的雙手,微微拉開,連忙四下打量著。</br> 容姝見他如此緊張自己的模樣,好笑的搖頭,“那倒沒有,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不過她很奇怪?!?lt;/br> “什么意思?”聽到她沒被欺負,傅景庭先是舒了口氣,隨后聽到她又說顧漫情奇怪,眉頭又皺了起來。</br> 容姝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拉著男人的手往餐桌那邊走去。</br> 在她沒有回來之前,服務員已經把菜上好了,桌子上堆得滿滿當當,煞是好看。</br> 容姝在男人拉開的椅子跟前坐下,喝了口水后,這才回道:“我在洗手間跟顧漫情見到的那一刻,顧漫情神色很慌張,她在害怕我,在緊張我。”</br> “緊張害怕?”傅景庭皺眉,顯然也有些不太明白,顧漫情有什么好緊張她的。</br> 容姝嗯了一聲,“是,就是緊張害怕,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而且那種緊張害怕里面,還摻雜一些心虛,還有妒忌,我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害怕心虛妒忌些什么,我試探過她,但沒有得到答案,隨后......”</br> 說到這,她幽怨的抬頭看向了男人。</br> 男人挑眉,“你這眼神,什么意思?”</br> 看得他莫名的有些心里發毛。</br> 容姝白了男人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來,“女人嘛,能被妒忌的無非也就那幾樣,外貌,身材,家世,男人。”</br> 每說一樣,她就壓下一根手指。</br> “顧家雖然現在岌岌可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比我的天晟有錢多了,所以顧漫情不可能妒忌我的家世,至于外貌跟身材,雖然顧漫情比我是差了一點,但是化好妝后,打扮一番,也不會太差,所以應該也不可能妒忌我的外貌身材,除了這幾樣,剩下的,就是男人了。”</br> 容姝又瞥了身邊男人一樣。</br> 傅景庭薄唇抽了抽,“所以,你覺得顧漫情看上了我?”</br> “嗯哼。”容姝抬了抬下巴。</br> 傅景庭好笑,“不可能,雖然你老公我的確有幾分魅力,但絕對不至于所有女人都喜歡,更何況,我知道顧漫情真正喜歡的人是誰?!?lt;/br>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br> 容姝瞪大眼睛,“真正喜歡的人?”</br> “嗯?!?lt;/br> “誰啊?”</br> “程淮?!备稻巴ケ〈捷p啟,緩緩吐出兩個字。</br> 容姝正在喝水,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直接扭身,在桌子外噴了。</br> 傅景庭沒想到自己說出的話,居然讓她反應這么大,忍不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免得她被嗆到。</br> 拍了幾下后,他又趕緊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擦擦?!?lt;/br> 來得正好,容姝連忙拿過紙巾,擦拭著嘴上的水漬,擦干凈后,這才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顧漫情喜歡程淮?”</br> “真的?!备稻巴c頭,眼神很是認真。</br> 容姝不得不信了,但整個人還是有些懵懵的,“這怎么可能,她居然喜歡程淮?她什么時候喜歡上程淮的?”</br> “不知道?!备稻巴u頭。</br> 關于這個,他是真的不知道。</br> 容姝咬唇,“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喜歡程淮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