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實在是被李惟元給嚇的狠了,所以一見他過來,她下意識的就瑟縮著身子要往后躲。首發哦親
但李惟元可不管她是不是在躲他,走過去彎腰傾身,伸了一雙長臂,直接將她整個人就給撈到了自己懷中抱好。
林菀一邊掙扎,一邊驚恐的問著:“李惟元,你又想做什么?”
李惟元黑了臉:“叫哥哥。”
林菀抿著唇不做聲,一雙眼還滿是淚水,濕漉漉的。眼皮子倒腫了許高。
李惟元見了,心中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心疼。
不理會她的掙扎和躲避,他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一邊擦還一邊惡聲惡氣的說道:“哭的這樣難看,丑死了。”
但動作卻極其的輕柔。
隨后他就抱著她到臨窗木炕上坐好,又走過去將放在桌上的食盒提了過來,揭開盒蓋,一一的將里面的飯菜拿出來擺到了炕桌上。
飯菜很豐盛,且都是林菀素日愛吃的。特別是那只白底青花錦地西番蓮紋的高足碗里放了四只蟹粉獅子頭。湯面上還裝飾了碧綠的青菜心,朱紅色的枸杞,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了。
李惟元已經親自動手撥了一碗白米飯放在她面前,又伸筷子夾了一只蟹粉獅子頭送到她的碗中,抬頭看她:“吃飯。”
但林菀不想吃。
這算什么?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不帶這樣的。
林菀鼻子發酸,眼眶一紅,又想落淚。
李惟元見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無奈的說道:“你是水做的嗎?怎么眼淚水這樣的多?”
又放柔了聲音哄她:“往后我再不那樣強迫你了,好不好?”
但其實他剛剛也并沒有強迫她成功。
無論什么樣的事,看到她哭了,他就算先前心中再有天大的怒氣,可也會消散。他總歸是不想真的傷害到她的。
林菀搖頭,抽噎著:“我不信。這樣的話你以前同我說過好幾次,可哪一次你記得?”
李惟元都要被她給氣笑了:“平日看著你挺迷糊的一個人,這樣的話你倒偏生記得這樣的牢。”
又微沉了臉:“快吃飯。等吃完了飯我還有話要問你。”
“問什么?”林菀抬頭看他,“我怎么知道這頓飯是不是鴻門宴?你現在就問。”
李惟元這會是真的笑了:“這樣一看你倒還不是個傻的。”
但還是催促著她:“快吃飯。你不餓,我也餓了。”
說著,便不再理會她,拿了筷子低頭吃飯。但時不時的還是會夾菜給林菀。
林菀看著碗里堆的都快要冒尖了的菜,又偷眼看了看對面正低頭專注吃飯的李惟元,想了想,便也拿了筷子開始吃飯。
折騰了這樣一下午,她實在是累了,也餓了。
對面的李惟元唇角微彎。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么,兩個人靜默無言的吃完了這頓晚飯。
飯后李惟元收拾了碗筷放到食盒里拿了出去,等進來的時候手里端了一盆溫熱的水。
他絞了一塊干凈的布巾,擰干了水,手背試了試布巾上的溫度,確認不燙了,這才走過去,不由分說的一手抬起林菀的下巴,一手就將這塊布巾按到了她的臉上去,動作輕柔的給她擦臉。
林菀想要躲,但下巴被他給鉗制的牢牢的,還能往哪里躲?
她心中氣惱,就怒道:“李惟元,你剛剛才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我倒不曉得你的一張嘴頭子竟然是這樣的厲害。”李惟元輕哼,但手上的動作卻越發的輕柔了,“那你倒是說說,我現在強迫你什么了?強迫著要服侍你?”
說完之后,將手里的布巾放到水盆里搓洗了兩下,擰干了水,走過來給她擦手。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又俯身將林菀打橫抱了起來。
林菀心中立刻就警覺了起來,一臉戒備的望著他:“李惟元,你要做什么?”
“你現在叫我名字叫的這樣的順口,”李惟元輕哼,“以往你可都是叫我哥哥的。”
腳下卻不停,一徑走到床邊,將林菀放了上去。
林菀立時就要跳下床逃跑,但卻被李惟元給握住了手腕:“這院子外面僅暗衛就有幾十人,你能逃到哪里去?且你知道的,若我真的想對你動粗,天涯海角,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林菀僵了一下。
若按李惟元這樣說,那豈非這幾日她在這李府里的一舉一動他都是了若指掌的?
也是,肯定是他暗中打過招呼了,不然小扇怎會獨獨讓她去看管著怡和院?廚房里的柳嫂子又怎么對她那樣的熱情,頓頓都做她愛吃的菜?
林菀想到這里,心中就有些五味雜陳起來。
而李惟元這時還在慢悠悠的說道:“我不強迫你,你乖乖的,自己到床上來。”
林菀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惟元就笑了:“我說了不強迫你就不會強迫你,我是有話要問你。”
又目光灼灼的望著她,說道:“你我之間的這許多事,難道不要一一的掰開了揉碎了的說清楚?還是你打算你我之間就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自然是要說清楚的。至少林菀就發現了一點,但凡只要是關于她的事,李惟元總喜歡想到淳于祈的身上去。他對她和淳于祈之間總還是有那樣大的誤解。
于是林菀想了想,便回身坐到了的一旁的木榻上:“什么話,你問吧。”
她知道他是個多疑的性子,只怕也是個沒有多少安全感的人,有些話也要同他掰開了揉碎了講清楚的好,不然若一直這樣與他相處下去,他會越來越多疑,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而她也會越來越累。
她現在倒這樣的警覺了,曉得要坐的離他遠遠的了。然而他偏不允許她這樣。
他起身走過來,彎腰就去抱她。林菀自然要躲。
“你躲什么?”他輕輕松松的抱著她,將她帶到了床里側去,自己隨即也欺身過去,單腿壓住了她亂動的身子,林菀就如何也起不來了。
“李惟元,”林菀立時就怒了,“你這是要做什么?你不是說要同我將所有的事都說清楚的?難不成就這樣說?”
李惟元垂眸看她,目光隱約帶了笑意:“還是這樣大的脾氣,一點都不經逗。”
林菀氣極,不管不顧的就伸了兩只手去捶打他的后背,但被李惟元輕輕松松的就將她的兩只手給捉住了,壓在了被子上。
他的身子緊緊的壓著她,縱然現在天冷,穿了厚實的夾襖,但林菀還是能感覺到大腿那里有東西在抵著她。
她又是羞,又是惱,可偏偏手腳又都被李惟元給完全禁錮住了,動彈不了分毫,最后她很不爭氣的眼中又泛起了水光。
李惟元就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他總是舍不得看她哭的。而且她一哭他就會心軟,若一直這樣,那些話如何還問得下去?
想了想,他就從懷中掏了一方淺綠色的半舊綢帕出來,要縛在她的雙眼上。
這還是以往她用過的,這幾年他一直隨身攜帶著。
林菀自然是怕極,顫著聲音問他:“李惟元,你這又是要做什么?”
李惟元柔聲的哄著她:“別怕,哥哥不會傷你。”
將綢帕縛在林菀的雙眼上后,李惟元就放開林菀,讓她坐起來。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林菀自然怕,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去解開,但李惟元微涼的聲音立時就在她的耳邊響起:“若你想讓我將你的雙手都綁了,那你便只管解開這帕子。”
聽他這樣一說林菀那里還敢解開這帕子?只好放下了雙手,抖著聲音說道:“你有什么話就快問。”
很有一副視死如歸的凜然氣概。
但可惜她說出來的話帶了顫音,雙唇也在輕顫著,這份凜然的氣勢就大打折扣了。
李惟元看著她柔嫩粉潤的雙唇,目光暗了暗。片刻之后他才慢慢的問道:“今天你為什么想著要逃跑?”
林菀就奇怪了:“誰說我要逃跑了?我好好的跑什么?”
“不逃跑那你爬到圍墻邊的那棵樹上做什么?難不成不是想勘察一下逃跑的路線?”李惟元追問著,”而且你先前見我回來的時候面上震驚,不是怕我看破了你的逃跑計劃?”
林菀簡直就快要被他給氣死了:“逃你個大頭鬼啊。我不過是爬樹上去摘了一捧萬壽果而已,就能被你想出后面的這許多事來。李惟元,你不去寫話本子可真是太可惜了。”
一聽她提起話本子,李惟元就輕哼:“你還提什么話本子。我問你,我是不是你在話本子里創造出來的一個人物?”
林菀瑟縮了下身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澀聲的問道:“大覺法師當日到底對你說了些什么?”
李惟元敏、感的聽出了她這話外的意思,忙追問著:“你怎么知道大覺法師當日對我說了什么?那個時候你不是已經”
想到那個時候的事,林菀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中軟了下去。
李惟元那時真的是痛不欲生,抱著她一同躺在棺材里,手拿了匕首欲自盡的。若非大覺法師的那番話,只怕他早就已經死了吧。
心中既覺感動,又覺愧疚,林菀伸手,摸索著握住了李惟元的手,低低的道:“那時我雖然死了,但我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好像人真的有魂魄一樣,我的魂魄就一直跟在你身邊,我看得到你做的一切事,聽得到你說的一切話,但你卻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的話。”
說到這里,她的語聲轉而哀傷了起來:“我是知道那個時候你悲痛欲絕,想自盡陪我的。哥哥,我,我其實心中很感動。”
她這樣忽然的開口叫他哥哥,李惟元只覺心跳驟停。過后等他反應過來,雙目已經泛紅。
“既然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情意,那你為什么要過了七年才回來?又為什么回來看到我就跑?又為什么看到我也不與我相認?”李惟元心中發酸,聲音嘶啞,隱約幾分委屈之意在內,“告訴我,這都是為什么?是不是你心中對淳于祈”
林菀急忙握緊了他的手,解釋著:“這一切和淳于祈有什么關系?唉,哥哥,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心中對淳于祈是沒有任何想法的。過了七年才回來這事,我,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回去只待了七天而已,但沒想到再回來這里的時候就已經過了七年。至于說后來被淳于祈誤認為是他表妹的事”
隨后林菀就將那日她剛過來的時候心中是怎么震驚,跑下山的時候不慎摔倒了,等再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永歡侯府,被人誤認為是淳于祈表妹的時候都細細的說了。最后說到為什么不與李惟元相認的事,林菀就苦笑:“那個時候你從大覺法師那里出來,說著那樣的話,我就知道你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而且那個時候你還掐著我的脖子,說若再見了我便必然不會饒恕了我。后來我穿回來了,使了人去打聽,又知道你當年竟然把我的尸首一把手給燒了,你不是心中恨毒了我才會燒了我的尸首?我哪里還敢認你?躲你還來不及呢。”
李惟元聽了,只氣的咬牙罵道:“你蠢的嗎?我那個時候不是還說了,只要你回來,我便什么都不計較了?而且燒了你的尸首這事,我怎肯舍得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冰冷的地底下?我是要將你的骨灰裝在壇子里,放在這屋中,日夜同你說話,抱著你一起睡的啊。”
“我,我沒聽到你說的那句話啊。而且骨灰這事,旁人哪里會知道這許多內情?”林菀也覺得委屈,“那你既然都知道我回來了,你為什么不來找我,同我將這些話都說清楚了?不然我也不至于看到你就跟老鼠看到了貓一樣,心中都怕的在發抖了。”
李惟元沒有說話。
他其實也是因著氣恨在同她賭氣。
恨她七年才回來,恨她看到他轉身就跑,恨她這些日子一直待在淳于祈的身邊,與他相見了也不認他。所以就一直在等著她來主動找他,對他懺悔,對他說往后她再也不離開他
但沒想到最后終究還是他輸了。不過好在他輸了,不然同她之間的賭氣不曉得要持續到什么時候去。
“婉婉,”他湊過去親吻她的雙唇,輕聲的說著,“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這樣多疑的,哥哥錯了。”
李惟元的認錯態度實在是好,林菀一剎那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誤會總算是全都解開了。
但隨后她又想著,于她而言,她離開李惟元前前后后才不過二十來天而已,但于李惟元而言,他卻是足足苦等了她七年多
想到這里,林菀就覺得心中很是心疼。
“哥哥,”她低低的叫著李惟元,“這七年,你受苦了。”
李惟元親吻著她的動作先是一頓,隨后便越發的兇猛了起來。
“婉婉,”他一面將她壓在身下,伸手去解她的衣帶,一面啞聲的說道,“那哥哥受苦的這七年,你打算怎么賠我,嗯?”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的每一條評論我都仔細看過了,不回不是什么不尊重大家的意思,而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回。我也不知道該說啥,心里也很沮喪。這文也接近尾聲了,正在琢磨怎么收尾的事。不管怎么說,始終都感謝所有支持我的小天使們。鞠躬,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