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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廣平侯府

    粱豐羽只被李惟元陡然間回頭看他的森冷駭人目光給嚇的往后倒退了半步,胸腔里的一顆心也跳如擂鼓。
    而李惟元已經(jīng)冷冷的開口:“梁世子與舍妹并不相熟,如何就可妄自喚舍妹的閨名?還請梁世子往后稱呼舍妹為李姑娘。”
    他身上這樣忽然冷厲起來的氣勢只壓的粱豐羽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一般,當(dāng)下他白著一張臉,吶吶的應(yīng)了。
    李惟元便再不理他,沉著一張臉,牽著李令婉的手就繼續(xù)的往前走。
    李令婉還不曉得他為何生氣。偷眼覷了一下他如罩寒霜的面色,就小聲的問著:“哥哥,你這是怎么了?”
    李惟元冷著臉沒有回答,不過他握著李令婉的手卻是開始收緊。
    方才粱豐羽那樣的喚著李令婉為婉婉,一剎那他真的是有想要嗜血的沖動。他發(fā)現(xiàn)他完全無法忍受其他男子叫李令婉的閨名。可是他也曉得,李令婉終究是會嫁人的,等她嫁人了,她的夫君非但是可以隨意的喚她婉婉,甚至還可以同她做更親密的事。到時他要怎么辦?眼睜睜的看著李令婉對她的夫君言笑晏晏么?
    做不到!他完全的做不到!他只想李令婉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他會護(hù)她周全,會做她一輩子的好哥哥。
    他的手勁原就很大,現(xiàn)下心神紛亂之下又沒輕沒重的,所以很快的李令婉就開始叫痛了。
    “哥哥,你弄痛我了。”
    李惟元這才猝然回神。他忙去查看李令婉的手,果然她手背和手指那里已經(jīng)被他捏紅了。
    心中愧疚之意頓生,他低聲的道歉:“婉婉,對不起。”
    其實李令婉明明覺得自己的幾根手指骨都差點被李惟元給捏碎了,但是現(xiàn)下見他一臉愧疚的模樣,她又不好意思說,反倒還是笑著安慰他:“哥哥,我我沒事的。你看,現(xiàn)下就已經(jīng)不痛了。”
    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是真的不痛了,她還特意的將自己的右手甩了幾下。但很快的就被李惟元又伸手握住了,輕輕的揉捏著她的手背和手指。
    他自然知道李令婉只是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所以才說了這樣的話來哄他的。
    這樣揉捏的一會,眼角余光瞥到粱豐羽在后面又跟過來了,于是他就問著李令婉:“婉婉,我們不去聽大師講什么佛法因果,哥哥帶你在這寺廟里到處逛逛,好不好?”
    他總是不想李令婉和粱豐羽在一塊兒待著。
    但李令婉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祖母篤信佛法,又特地的叫了小丫鬟來叫我們過去聽,我們?nèi)羰遣贿^去,豈不是會惹她見怪?算了,哥哥,我們還是去哪里待著吧。”
    李惟元也只得同意。
    后院禪房甚為幽靜。青石為路,庭院各處遍植青松古柏,禪意深深。
    不過等李令婉和李惟元進(jìn)了禪房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那位長老已經(jīng)走了,里面只坐了楊氏和廣平侯夫人等人。
    廣平侯夫人四十來歲的光景,穿了一件領(lǐng)口繡竹葉花紋的牙色對襟褙子,寶藍(lán)色的馬面裙。那馬面上的蓮花紋刺繡竟為金線所繡,瞧著極為的奢華富貴。
    她現(xiàn)下正和楊氏一左一右的坐在正面的主位上,笑著同楊氏說道:“老夫人可真是好福氣,現(xiàn)如今兩個孫兒都進(jìn)了學(xué)不說,兒子還選了布政使司左參政,前程遠(yuǎn)大著呢。”
    上個月李修柏來了一封書信,說是他剛剛升任了布政使司左參政,從三品的官兒,倒也確實是極光耀門楣的一件事。
    當(dāng)下楊氏聽廣平侯夫人說起這話,心中也覺得榮耀,但面上卻還是做了謙虛的模樣出來說著:“再如何,那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外任官罷了,能有多好?前兒我已是去了一封信,告訴他,若有機會,哪怕就是官職降一降,那也還是回京來的好。”
    廣平侯夫人便也點頭附和著:“也是。說起來老夫人和三老爺母子分離這許多年,讓三老爺回京為官,一則京官前程大。三老爺又這樣的年輕,往后指不定的就要封相呢,二則,老夫人你們母子也可日日得見,共享天倫的。”
    這話可真是說中了楊氏的心事,當(dāng)下她面上的笑容便越發(fā)的濃了起來。
    李令婉在門口聽到了廣平侯夫人的這話,心中只暗自的吐槽著,李修柏自然是會回京為官的。他不回來,李令嬿可怎么回來呢?李令嬿不回來,后面的那許多事又怎么會發(fā)生呢?不過李修柏封相的事還是算了吧。她書中可只寫了兩個宰相。
    左相李惟元,右相淳于祈,兩個都是人中龍鳳。
    不過李令婉忽然又突發(fā)奇想,她覺得她現(xiàn)下已經(jīng)成功的改造了一部分的劇情啊。至少李惟元現(xiàn)下就同她的關(guān)系很好,她是不用擔(dān)心往后她會死的問題了。而且她是絕不會喜歡粱豐羽的,后面就不會存在她千方百計的要嫁給粱豐羽,想了一切法子同他定親的事。而粱豐羽沒有和她定親,也許他就會和李令嬿真成親了也說不一定。那后面李令嬿就不會碰到淳于祈,也不會碰到謝蘊,那就不會有后面的那許多事了。
    但也許李令嬿現(xiàn)在都高攀不上粱豐羽了呢,畢竟現(xiàn)在是她在,后面她怎么會失手將周氏推到水里淹死?又怎么會讓李令嬿的娘成功上位做正室?那這樣李令嬿就永遠(yuǎn)都只是一個庶女。一個庶女,就算往后李修柏會做到戶部右侍郎的位子,她又怎么可能會嫁給廣平侯府的世子呢?
    所以往后的劇情真的可能會千變?nèi)f化啊。李令婉想著想著,只覺得腦中紛亂一片。
    但忽然就察覺到李惟元在伸手輕拉她的衣袖子,她忙回了神,然后就聽到廣平侯夫人帶笑的聲音在問著:“進(jìn)來的姑娘可是婉姐兒?一年多沒見,婉姐兒可是出落的越發(fā)的標(biāo)致了。”
    李令婉趕忙的上前見禮,又說著:“令婉見過侯夫人。”
    聲音嬌鶯初囀一般,又柔又甜,極是動聽。
    廣平侯夫人心中暗暗詫異。
    以前的李令婉她可是見過的,說的不好聽一點,潑猴一般,哪里有大家女孩兒該有的樣?可現(xiàn)如今的李令婉,言談舉止沉穩(wěn)得體,可就是一個十足標(biāo)準(zhǔn)的大家閨秀了。
    廣平侯夫人嘖嘖稱贊了兩聲,隨后就轉(zhuǎn)頭望著楊氏笑道:“果真是老夫人會調(diào)理人。婉姐兒現(xiàn)如今可是沒的說,不但人長的這樣出挑,連這言談舉止都是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的。”
    又笑著說:“不曉得將來會是哪家的兒郎有福,會娶了婉姐兒呢。”
    得她夸獎李令婉,楊氏自然是覺得臉上有光。至少這就證明那時候她特地的花費重金請了幾位先生到府教學(xué)是不錯的。
    當(dāng)下她口中謙虛了幾句,隨后又招手示意李惟元上前來。
    前些年中楊氏不待見李惟元,可是從來沒有帶他出去見過客的。但現(xiàn)如今他童生試?yán)锟剂税甘祝铱h試,府試,院試三場皆為案首,這也算得是小三元了,楊氏心中得意,便想著也要將他帶出去見見世面。
    多認(rèn)識些人總是好的。
    當(dāng)下楊氏就笑著同廣平侯夫人笑道:“這是我的大孫子,名叫做李惟元。”
    粱豐羽也是參加了今年的童生試的,不過沒有考中。自然廣平侯夫人也是關(guān)注了今年的童生試,所以一早就是曉得李惟元的名字了。畢竟三場皆為案首的可不多見。
    所以廣平侯夫人可是著意的多打量了李惟元幾眼,然后就夸著:“這樣龍章鳳姿的一個孫兒,年紀(jì)輕輕文采就這樣的好。我聽得說,這次童生試,令孫的考卷可是著重得學(xué)道大人的夸獎呢。老夫人,那樣好的兒子,這樣好的孫兒,往后李家勢必會烈火烹油一樣的興盛。老夫人,你有福氣了。”
    李惟元已是上前同她見禮。
    因著李令婉這一年中時常說的那些話,所以現(xiàn)下李惟元對著外人的時候便很是彬彬有禮。雖然做不到溫潤如玉,讓誰見了都覺得如沐春風(fēng)的那個樣子,但至少他眉眼間的陰郁陰冷之色是沒有了。縱然是面癱板正樣,但旁人見了,也只會以為他是個端方的性子。而且因著他年少博學(xué),反倒還會讓人覺得他沉穩(wěn)高深,只會心中越發(fā)的欽佩忌憚他。
    廣平侯夫人就著實夸獎了李惟元幾句,又問楊氏:“這樣好的一個孫兒,怎么以往沒見你帶出來讓我們見見呢?”
    哪一個高門宅院里沒點齷齪辛秘事呢?杜氏和李惟元的事楊氏可是瞞的鐵桶一般,沒有往外走漏半點風(fēng)聲,所以廣平侯夫人自是不知。
    當(dāng)下將廣平侯夫人問起李惟元的這事,楊氏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這孩子身子弱,大夫說了要靜養(yǎng),輕易不能出門。年前他這身子才剛養(yǎng)好了一些,所以今兒我便帶了他來這承恩寺給菩薩燒香來了。”
    對于楊氏的這句謊話,李惟元只垂了眼站在那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里也無任何波瀾。不過他倒是對先前廣平侯夫人說的那句,不曉得將來會是哪家的兒郎有福,會娶了婉姐兒呢這句話耿耿于懷。
    因為是小輩,所以拜見過廣平侯夫人之后,李令婉和李惟元便退到了一旁去。自有小丫鬟端了繡墩來給他們坐。
    除卻他們兩個,孫兒一輩里的李惟凌,李惟梁和李令娟都在這里。旁人也倒罷了,獨有李惟凌聽著剛剛廣平侯夫人那樣的夸贊李惟元,他面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好看。
    原本李府的眾人都是極看好他的,可誰曉得到最后李惟元竟然連考了三場的案首?雖說自己也進(jìn)了學(xué),可與李惟元這一比,他又算得什么呢?
    也怨不得李惟凌會不服氣。他可是自五歲上就開了蒙的,那時候錢氏就特地的請了一位好先生來教他讀書識字。但是李惟元呢,他不過是才上了一年學(xué)堂而已,可怎么就能越過他這么多呢?
    不過對于他憤妒的目光,李惟元只裝作沒有看見。他依然安安靜靜的同李令婉坐在一處,偶爾會同她輕輕的說兩句話。也只有在同李令婉說話的時候,他面上的笑意才是出自真心的溫柔和暖。
    這般大家又坐著閑話了一會兒,李令婉就見粱豐羽也來了。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后面還跟著李令嬌。
    今兒大家出來承恩寺拜佛,雖然各自都帶了衣包,但內(nèi)里也不過裝了一些零碎之物罷了,誰還能未卜先知,曉得李令嬌能弄了個落湯雞樣出來啊。所以李令嬌的丫鬟就不曾帶得一套完整的衣裙出來。想必她那丫鬟紅玉已是被李令嬌責(zé)罵過了,右臉頰上一個紅通通的手指印還沒消呢。
    李令嬌也哭喪著一張臉,跟在粱豐羽的后面亦步亦趨的進(jìn)了門,委委屈屈的叫著他:“羽哥哥,你走慢些,等等我。”
    李家和廣平侯府相交不淺,兩家時常來往,所以孩子們之間彼此也是相識的。而粱豐羽的相貌又不差,縱然脾氣嬌慣些,但大家公子嘛,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極得一班女孩子的喜愛,見著他了便是一口一個羽哥哥的叫著。
    但是很顯然現(xiàn)下粱豐羽并不想被李令嬌叫他羽哥哥。他黑著一張臉,回頭就輕斥著李令嬌:“你這個小泥豬,不要叫我羽哥哥。”
    李令婉沒忍住,拿手里的白絹團(tuán)扇掩了唇輕笑。
    其實說起來李令嬌現(xiàn)下的模樣說是小泥豬那還是有些夸張了的,不過是衣裙上都各自濕了很大的幾塊地方而已。而且她這一路走過來,夏日嘛,那些水跡也都半干了。不過苦逼就苦逼在于,今兒她偏生穿的是一條雪白的紗裙子,所以再如何,那水跡和濺灑上去的幾處泥點子還是很明顯的。
    李令嬌原就覺得極丟面子,現(xiàn)下又被粱豐羽這樣說了一句,她哪里還忍得住?立時便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廣平侯夫人便忙呵斥著粱豐羽:“羽兒,不得胡亂說話。”
    而楊氏坐在那里已經(jīng)黑了臉。
    剛剛她才被廣平侯夫人恭維說□□孫兒孫女有方的,結(jié)果現(xiàn)下李令嬌就給她來了這么一出,可不是丟盡了她的臉面?于是她便甚是威嚴(yán)的輕斥著李令嬌:“你這是做了什么來?怎么弄了一身的水和泥?”
    李令嬌又不好說她這是想去推李令婉,但卻沒推到,結(jié)果反落到自己成了現(xiàn)如今這個模樣,所以她便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站在那里繼續(xù)哭哭啼啼的。
    楊氏一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便來氣。當(dāng)下她便命李令嬌身邊的丫鬟:“還不快先送了你們姑娘回府去呢。”
    原就已經(jīng)是很丟人現(xiàn)眼的了,再待在這里可真是要什么臉面都給她丟盡了。
    紅玉應(yīng)了一聲是,然后轉(zhuǎn)身來看著李令嬌,低低的叫了一聲姑娘,隨后就要過來扶李令嬌的胳膊。但被李令嬌賭氣,劈手就將她已經(jīng)搭到她胳膊上的手給甩到了一旁去。然后李令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令婉,這才用雙手掩了面,轉(zhuǎn)而哭著跑走了。
    被楊氏當(dāng)著眾人的面這樣的呵斥,她也覺得很丟面子的呀。
    徐氏心里也有氣,不過是怨李令嬌不爭氣。怎么偏生的就在廣平侯夫人面前出這樣的丑呢?她心里可是打了要和廣平侯府做親家的主意。不過到底也是自己親生的女兒,當(dāng)下見李令嬌掩面哭著跑走了,她也再在這里坐不下去了。想了想,還是起身站了起來,面上陪著小心的對楊氏說著:“母親,嬌姐兒那里,媳婦不放心,想去看看。”
    楊氏就不耐煩的對她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你就帶著梁哥兒,同她一塊兒先行回府去。”
    徐氏應(yīng)了一聲,當(dāng)下又帶了李惟梁同廣平侯夫人告辭,兩個人追趕李令嬌去了。
    李惟元是看見了李令嬌臨走之時瞪了李令婉的那一眼的,所以他此時便低聲的問著李令婉:“她這是怎么回事?與你有關(guān)?”
    李令婉笑著搖了搖手里的白絹團(tuán)扇,抿唇輕笑:“這就叫做害人不成終害己。”
    李惟元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當(dāng)下他便也沒有再問。
    楊氏此時正拉著粱豐羽的手,很是贊賞了他幾句。隨后才松開他的手,一疊聲的讓小丫鬟趕緊的搬椅子過來,說就讓粱豐羽挨著她坐,但是粱豐羽拒絕了。
    他目光在屋子里到處看了看,隨后就對著楊氏笑著說道:“您同我娘說話,我坐在這里做什么呢?我還是去同婉妹妹坐一塊兒,同她說說話吧。”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楊氏和廣平侯夫人都覺得驚訝。她們兩個可都是曉得以往粱豐羽很是不待見李令婉的事,可怎么今兒聽他這樣一說,倒是對李令婉極上心的樣子。
    楊氏心中自然是樂意的。若真能與廣平侯府攀上親家,縱然廣平侯府現(xiàn)下只有個爵位,沒什么權(quán)勢,但廣平侯這爵位是世襲罔替的,后代稍微的有個子孫能爭點氣,那必然是能再次興盛的,到時他們楊家不也跟著沾光?所以聽得粱豐羽這樣說,楊氏的心中便極是高興。
    但她是只老狐貍,就算再想攀上廣平侯府這個親家,但面上也不肯教人看了出來,讓人小覷了她。于是粱豐羽這樣說了,她便只笑著,沒有接話。
    這話自然得廣平侯夫人去接了。
    但廣平侯夫人其實是不大樂意粱豐羽同李令婉親近的,她心中看中的是淮寧伯家的那位姑娘。但粱豐羽素來便被嬌寵慣了,他想要做的事,若是廣平侯夫人不答應(yīng),他便會一直的撒嬌鬧騰。現(xiàn)下他也是這般,整個人扭股兒糖一般的纏著廣平侯夫人。最后纏得廣平侯夫人沒有法子了,只好吩咐丫鬟端了只繡墩放到李令婉的旁邊去,讓粱豐羽過去同李令婉坐在一塊。又轉(zhuǎn)頭對楊氏笑道:“我這兒子同你家的幾個孫兒孫女都是自小相識,彼此之間都是至親的親兄弟親兄妹一般。想是羽兒有些日子沒看到婉姐兒了,所以想她這個小妹妹了呢。”
    她這言下之意就比較明顯了,楊氏如何會聽不出來?不過面上還得附和著她的意思:“是。婉姐兒有世子這樣的一個哥哥,那是極有福氣的事。”
    但是李令婉就覺得略驚恐啊。她實在是不想同粱豐羽走太近。她可不想后面的劇情還會按照一開始設(shè)定的那樣走。所以見著粱豐羽過來,她就身子往旁邊縮了縮。
    粱豐羽已經(jīng)在繡墩上坐了下來。然后他無視一旁李惟元如冰如刀的目光,開口同李令婉套著近乎:“婉妹妹,剛剛我是無心撞到你的,你可不要生我的氣才是。”
    李令婉繼續(xù)驚恐。
    誰要生你的氣啊。其實我壓根就不想認(rèn)識你。
    于是她就干干的笑:“不生氣,不生氣。”
    粱豐羽就又很認(rèn)真的問她:“那怎么我看婉妹妹你先前那樣的不理我呢?你心中必然還是生我的氣了。”
    李令婉:
    救命!這小子也忒會腦補了!
    于是她繼續(xù)干干的回答:“那什么,先前我不是沒認(rèn)出你來嘛。其實我真沒生你的氣,你不要多想了。”
    再多想她真要受不住了。
    粱豐羽再想問什么,但忽然就聽得李惟元的聲音響起:“婉婉,到這里來坐。”
    李惟元右手邊坐的是李令婉,左手邊坐的原是李惟梁。只是剛剛李惟梁跟著徐氏走了,他左手邊便空了一個位子出來。現(xiàn)下李惟元叫李令婉過去坐的正是李惟梁先前坐的地方。
    李令婉巴不得一聲兒,當(dāng)下趁著楊氏和廣平侯夫人不在意,貓著身子就從李惟元身后繞到李惟梁坐的那處位子上坐去了。
    粱豐羽:
    現(xiàn)下他和李令婉中間可就隔了一個李惟元了。而李惟元坐在那里簡直就是一座時刻不停的在散發(fā)著冷氣的冰山,他如何再敢開口和李令婉搭話?
    李惟凌坐在一旁也看到了他們?nèi)齻€人之間的事,不過他心中對粱豐羽也有些不爽。
    李惟凌心中始終還是記得李令婉那時候推開他,替他擋了一下硯臺的事。而且李令婉現(xiàn)下會做人,碰到誰都是未語先笑,又會跟在他后面甜甜的叫著他二哥哥,試問這樣的堂妹誰會不喜歡?所以看到粱豐羽現(xiàn)下這樣的同李令婉說話,他心中也有些看不慣。
    他覺得粱豐羽雖然是廣平侯府的世子,但也是個草包。今年連個童生試都沒有中,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上李令婉?所以現(xiàn)下他見李令婉明天是不想理會粱豐羽,他想了想,便走到李令婉先前坐的位置上坐了,側(cè)頭對粱豐羽說著:“梁世子,我們兩個也有好些時候沒見了,我心中還甚為的想念你呢。”
    反正他就是拉著粱豐羽說話,讓粱豐羽再沒機會同李令婉說話。
    李令婉心中自然是明白李惟凌這是維護(hù)她的意思,于是在李惟凌的目光偶爾看到她的時候她便對著李惟凌眨了眨眼,笑了笑。李惟凌也對著她點了點頭。不過隨后他又看到了李惟元也在看他。
    李惟元看他的目光依然是冷冷淡淡的,不辨喜怒。但李惟凌心中原也不待見他,所以當(dāng)下他也目光冷冷淡淡的轉(zhuǎn)過來,繼續(xù)拉著粱豐羽說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大家就都大啦,原女主也要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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