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以墨菲的精細,就算瑣事再多、工作再忙,也不會在人事安排和辦公室分配這樣的問題上出現如此巨大的疏忽,例如,完全遺忘了某個人的存在
上樓后我并沒有看到端木流水和司馬洋,可能是因為昨天玩的太瘋太盡興,新部門今天準時來上班的,除了墨菲,就只有姚婉兒和小宋佳這兩個不會熬夜的乖乖女,倆大男人頗有不招待見的自覺,在這里待著沒趣,司馬洋便充當導游,帶端木流水去參觀公司了,宋佳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打司馬洋辦公室的電話又無人接聽,只好自己跑出去找,總愛大驚小怪的婉兒聞見我一身酒氣,又見楚緣和冬小夜一左一右‘攙扶’著我,誤以為我醉的很厲害,話都沒讓我說上半句,就跑去給我泡醒酒茶了。www.)
其實冬小夜一反常態(tài)的挽著我手臂,只是有意無意的跟楚緣較勁罷了,但理由堂而皇之——我瘸。
舒呆子那一腳雖然踩的不輕,但殺傷力遠不及虎姐嫉妒成狂的眼神,我若不裝得很疼,就會變成真的很疼,所以,識趣點好。
我怕墨菲看出冬小夜今天這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變化,不敢去她的辦公室看,于是便領著她倆在公用辦公區(qū)尋找屬于我的辦公隔間——搬遷之后,我還不知道我的位置被分在哪里。
新的辦公區(qū)很大,人數不足投資部的一個組,可辦公面積至少是一個組的三倍,新部門整體面積大約也是投資部的三倍,這還不算樓上正在抓緊配置的主會議室和一間多媒體會議室,以及樓下為月之谷方面提供的幾十間正在翻新裝修中的辦公室和兩個同等規(guī)模的公用辦公區(qū)。
裝潢風格簡潔卻不失精致,宏偉大氣又不顯奢華肅重,隨處可見的花花草草的點綴,更在輕松的環(huán)境中增添了幾許小清新,讓人不禁有一種鳥語花香的感覺,可謂別具匠心。
人數少,面積大,辦公隔間自然也變得更大更舒適我把辦公區(qū)轉了一個遍,流蘇的,小紫的,偉哥的,秦嵐的,婉兒的所有人的都有,卻惟獨沒找到屬于我自己的辦公位置——換言之,在新部門里,我連個放屁股的地方都沒有。
人頭少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把我忘了?怎么可能,除非是故意的,可誰有這個權力?只有墨菲
我訕笑,她耍這種小性子,一準是報復我沒和她商量就答應江老夫人去上+海的事情。
我了解墨菲,知道她耍這種小手段,動的是哪門子的心思,也就一笑而過了,可就在這時,婉兒端著泡好的醒酒茶過來了,“南哥,快喝點水,醒醒酒。”
借著接茶杯,我正好擺脫粘著我的楚緣和冬小夜,正要喝,便聽身后響起司馬洋的聲音,“楚兄醉了?”
之前我就想過用醉酒當借口,但立刻被自己否定——他們只需代我向墨菲請半天假,讓我睡上一下午,晚上這宴,我還是得赴。
可此刻我卻靈光一閃——
念及此,我忙低聲對身旁的楚緣和冬小夜以及面前的婉兒道:“就說我醉得厲害。”
在人前,楚緣向來聽我的話,從不問理由,婉兒對我亦是盲目的遵從,然而最先乖巧應聲的,竟然是平時一點都不乖巧、就算事事順著我也會先習慣性的頂上兩句掩飾乖巧的虎姐,不得不說,這違和感太強烈了。
婉兒眼中是驚訝,楚緣眼里是復雜。
冬小夜?jié)M臉通紅,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暗嘆‘愛’‘情’這兩個字的奇妙,尤其是‘愛情’與‘情愛’結合后的化學反應,竟然可以讓一頭老虎變得如貓咪一樣乖巧、羞澀、膽怯
“啪”
茶杯被我狠狠摔在地上,我猙獰著臉孔,腫大著舌頭,沖婉兒吼道:“墨菲呢?!”
跟在端木流水和司馬洋后面的宋佳不知我在演戲,見我怒吼婉兒,趕緊沖過來護在婉兒身前,嗔道:“楚南,你發(fā)什么神經?!”
“滾開!”
宋佳知道我醉的并不厲害,怕她多嘴壞事,我一拉一甩,將她扔到了冬小夜懷里,動作看起來很粗暴,也確實用了些力氣,但對虎姐來說只是小意思,并沒有讓她受傷。
莫看宋佳平時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蠻橫相,那不過是狐假虎威,仗著背后有墨菲給她撐腰,以為誰都惹她不起,現在被我摔進冬小夜懷里,別說還手了,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泫然欲泣、
小丫頭不是沒見過好脾氣的我發(fā)火,但真沒見過我沖她發(fā)火,而且還動了手。
我心里暗道一聲‘對不起啊妹妹’,存心憋氣憋紅的一張臉上卻顯得怒火更炙,看都沒看端木流水和司馬洋一眼,殺氣騰騰的徑直沖進了墨菲的新辦公室。
“墨菲!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一副蓄意滋事的酒鬼做派,雙手狠拍她的辦公桌,電腦的液晶屏被震的輕微晃動。
墨菲正趴在紙堆里翻文件,抬頭見到闖進來的我,而且是這樣的我,反應有些遲鈍,“什么?楚南,你喝酒了?”
“別轉移話題!我問你,新部門里為什么沒有我的辦公位置?”
端木流水和司馬洋就跟在我身后,我使勁沖墨菲眨眼睛,她微微一怔,便心領神會,俏面生寒,道:“你不是要去上+海嗎?既然要走,這棟樓里有沒有你的位置,還重要嗎?”
“可我現在還沒走!”
“你馬上就要走了。”
好像惱的不知說些什么。
墨菲淡淡道:“你與公司簽訂的工作合同中,公司并沒保證一定會給你提供坐著的地方辦公,卻清清楚楚的寫著,如果你慢工、怠工、曠工,或違反公司其他相關規(guī)定,如給公司造成名譽、經濟方面的損失,我就有權阻止你晉升——董事長特赦也沒用,因為我也是公司股東。”
“你想逼我犯錯?”
“錯了,是你逼我,”墨菲這才對追進來的眾人道:“你們先出去,我和楚南有話說。”
就算是局外人,端木流水與司馬洋也聽明白看明白了——我和墨菲因為感情問題發(fā)生了摩擦,墨菲公私不分,混淆一談,做的過火了,而我則借著酒勁爆發(fā)了。
宋佳怕墨菲也遭我‘毒手’,擔憂道:“墨總”
“出去!”墨菲沉聲喝道,一雙美眸氣勢逼人,辦公室里溫度驟降,這妞演技之逼真,讓司馬洋和端木流水想勸架都不知怎么開口,就更不要說在這當口提晚上請我一起吃飯的事情了——我現在就醉成這樣了,晚上再借酒澆愁,不得半夜去敲墨菲家的門,把她家暴致死啊
一眾人潮退而出,門板隔斷了端木流水要殺人似的目光,這貨一準是怕我醉酒耍渾,和墨菲動手,偏又立場不同,啥都不能說。
“你這是要唱哪出戲啊?”墨菲放下手里的文件,端著自己的水杯繞過辦公桌,小跑著到飲水機前續(xù)滿水,好像一個熬夜等待,終于等到了醉酒丈夫的新婚小媳婦,將水杯遞到我手里,然后扶我在沙發(fā)上坐下,一臉的擔憂、體貼,還夾帶著些許埋怨,哪還有剛才的半點冷傲與強勢?“先喝點水,瞧你這身酒氣。”
食髓而知味,紫苑讓我體會到的,是一種朦朧的美,如幻似夢,好像并不真實,昨晚在冬小夜身上,我才算真真正正的了解了女人身體的美妙,占有與結合的滋味,讓我充滿渴望,難以遏制那股**,現在只要看一眼墨菲那兩片晶瑩濕潤的薄唇,我就忍不住邪念橫生,臉紅心跳,哪敢喝她明明有意卻裝作無意遞到我手里的這杯水?
每每單獨相處,墨菲都非常主動、刻意,卻又總能創(chuàng)造出一種極其自然的曖昧氛圍,撩撥的犯罪**強烈
我害怕杯子上她的唇齒留香成為壓垮我自制力的最后一根稻草,盡量裝作自然的將杯子放在茶幾上,又盡量裝作沒看到她眼中閃過的那絲不快,仰頭閉目,用大拇指揉按兩邊的太陽穴,道:“鴻門宴。”
我倆很有默契,剛才就如同演戲,戲過了,我們馬上從戲里走了出來,都不再繼續(xù)剛才那個真真假假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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