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誰啊?”
“月下美人的美人兒老板呀,”閔柔笑道:“她與我的性格恰恰相反,我平時說話做事,好像一絲不茍很嚴肅的樣子,實際上只有三分認真,倒有七分玩笑,她看起來活潑幽默沒個正經,可凡事最多三分玩笑,至少會拿出七分認真,所以我說我對你有好感,最多有三分認真,但她說她對你有好感,卻至少有七分是認真的了。”
莫說三分認真,閔姑娘你就是對我有一分的好感,也足夠讓我受寵若驚、避之不及了
我每天的活動范圍是固定的,行動方式是有規律的,如此的局限性,注定我接觸到的人是有限的,楚緣和冬小夜幾乎認識我身邊所有的人,‘月下美人女子會所’這名字我們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聽說,我又哪里會認識其美人兒老板呢?楚緣和虎姐平時便很在意從我身邊出沒的‘美人兒”深知不曾出現過這樣一位富姐兒,故而反倒對我沒有懷疑,只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月下美人的老板是誰,我好像不認識”
“你認識,只不過不知道她是月下美人的老板罷了,就好像你明明見過我家小姐,聽過她說話,卻不知道她是誰,或者想不起來她是誰可話說回來,北天又有幾個人知道那位老姐就是月下美人的幕后老板啊?又有幾個人見過她呀?我本就好靜,也算是比較喜歡低調的人了,她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卻比我還要低調著呢,”閔柔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她’到底是誰,自顧自的笑呵呵道:“前幾天她那兒有個金卡客戶,就是你們風暢集團的,好像是姓唐的,挺漂亮的一位小姐,帶了個叫做什么慕睿的女演員,嘻嘻,就是老兄你領著兩個女朋友一起去看的那部電影的其中一個女主角,來做spa,倆人泡在溫泉池里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你了,姓唐的女人跟你有仇似的,一直說你壞話,但姓慕的女演員卻不停的說你好話,夸你不驕不躁講義氣有誠信什么的,還說她和你是很好的朋友,恰好當時那位美人兒姐姐也在一旁泡溫泉,全給聽去了,事后立馬叫人給姓慕的送去了兩張會員卡其實是先送了一張金卡,她使喚的是個新換的小助理,小姑娘人機靈,辦事卻沒什么經驗,那位姐姐自己又沒說清楚,只說給姓慕的送張卡片,小助理聽她稱呼姓慕的不是那么禮貌恭敬,又知道姓慕的只是個演戲的,就拿了一張黃金會員卡送過去了,可把這位姐姐給氣壞了,把小助理狠狠罵了一頓,又讓她趕緊補送了一張白金卡,琢磨著這事兒辦的不夠干脆,不夠漂亮,也就沒不好意思和姓慕的報名字,沒好意思說和你是什么關系,免得姓慕的告訴你以后,你得笑話她,所以姓慕的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兩張月下美人的會員卡是誰送給她的,哈哈,有意思吧?”
除了楚緣聽得似懂非懂,其余人無不駭然色變,包括我自己只因為慕睿自稱是我的朋友,且說了我幾句好話,那月下美人的老板便以金卡送之,這已經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了,可她卻嫌禮物太輕,又馬上補送一張白金卡,還因為先黃后白,覺得事情辦的不夠干脆好看,生怕被我知道,以至于都不肯告訴慕睿這兩張卡是誰送的
這證明什么?對方并非刻意討好我,只是單純的重視與我的交情。
可這人是誰啊?聽閔柔話里的意思,肯定不是三小姐,可除了她與三小姐,我又哪里還認識這般有錢又燒包的怪女人啊!
閔柔既然對這種趣事都了如指掌,可見,她的月之谷與月下美人雖然毫無關系,但她本人與月下美人的神秘老板,卻是交情匪淺,故而張玲芳與童非非都算不得輸,這應該是最理想的結局,可在這當口,她們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輸贏了,包括李家父女在內,他們都在驚訝——這窮酸小子,非但與閔柔關系親密,與月下美人的老板竟也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你們公司那姓唐的女人為什么總說你壞話?難不成,你對人家始亂終棄了?”閔柔這話絕對是替身旁的紫苑問的。
“估計是因為她在公司里總裝的像個圣女吧,對所有男人都不假以辭色,傲慢尊貴,可背地里談的男朋友,不巧卻和我是朋友自己藏起來的那一面被人撞破了,也就難免羞惱記恨了。”我問心無愧,淡淡答道,姓唐的小姐,肯定就是風暢集團的發言人唐辛,她所以請慕睿去月下美人女子會所消遣,十之**是為了吳樂峰廣告代言的事情,由此看來,她與孔建成進展不錯,否則,孔建成不會告訴她吳樂峰與慕睿的關系,她也不會從慕睿身上下功夫了。
閔柔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么想起問我‘月下美人’的事情來了?”
我看了看李家三口,道:“有朋友送了我三張月下美人的VIP金卡,說是不對外開放的會所,我見卡上面有個‘月’字,就以為和你的月之谷有什么關系呢,你那個俱樂部不是也不對外開放嗎”
“月之谷也好,月下美人也好,你直接報名字就可以了,會員卡那是給客人用的東西,你是好朋友,不是客人,用不著那種玩意兒,”閔柔不知道我身旁有人,也就不用顧忌誰的面子,直言不諱,這幾句話說的讓我老大感動,可李家三口聽起來,未免就太不是個滋味了,“送你金卡的這朋友未免太小氣了,既然他有月下美人的會員卡,那他肯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女子會所的會員卡,自然也不可能是送給你這個大男人的,一準是送給你身旁的那些紅顏知己的吧?連你身邊的人都要討好,九成九是遇到了不小的難題,有求于你,我說的沒錯吧?”
閔柔思維敏捷,道頭知尾,猜得絲毫不差,李家三人表情尷尬自是不用多說,便是與她打過交道的楚緣和虎姐,都沒想到這女人竟精明至此,若非這里是三十幾樓,她們甚至要懷疑閔柔是不是就趴在窗外了。
我沒趴在閔柔家窗戶外面,卻也想象得到,這妞此刻定然是無所事事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握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換著臺,一邊打發著無聊時間,饒有興致對我碎碎念,道:“既然是有求于你,為你準備了什么謝禮暫且不說,就沖他送給你的紅顏知己三張黃金會員卡嘿嘿,虧你有閑心搭理這種小氣鬼。黃金卡太不上檔次了不說,只給三張就不對,你家里就住著三個姑娘吧?兩個妹妹兼情人外加一個保鏢兼情人,公司里有正牌女友程小姐,名不正卻言順的墨小姐,從小就兩情相悅此生不渝的薛小姐,與你關系不清不楚卻人盡皆知的婉兒姑娘,除此之外還有對你死纏爛打的蕭家小妹妹,再加上芳心暗許的小舒老師這就多少個了?”
哥們又是羞臊,又是驚訝,閔柔對我的事情知道的未免也太清楚了!還有,形容虎姐墨菲小紫一可甚至是婉兒舒童的話也就罷了,可她說楚緣是我的‘妹妹兼情人’這話問題可就大了!
閔柔是因為將楚緣與東方放在一起說,所以順口溜了嘴,還是因為她知道我與楚緣的關系,并不是完全純潔的兄妹了?我情不自禁的瞄了楚緣一眼,臭丫頭顯然也聽清這句話了,兩頰紅暈浮現,對于后面那一溜與我關系曖昧的人名,也沒跟我計較
“啊,還有還有,”閔柔貧嘴道:“我跟你的關系這么好,北天還有人不知道嗎?柳曉笙放狼咬你,姑娘我怒氣沖冠,只差潑婦罵街,拿刀去砍了柳曉笙替你出氣啦,柳家一群人跪在我面前求饒我都不應,你一句不讓我跟柳曉笙計較,我卻連我家那難伺候的小姐的話都沒聽,屁顛屁顛的跟著你去參加了姓柳的宴會,咱倆這關系,怕是比你那些捕風捉影的情人還要來的證據確鑿吧?要討好你的紅顏知己,就沒算我一份?他這是小瞧你呢還是小瞧我呢?你說,就送你三張破卡,你給誰不給誰?這哪是討好你呢,這簡直是最惡毒的挑撥離間!這種又小氣又陰險的人,你少搭理,明天我去幫你問她要十張八張的鉆卡,你拿去哄女朋友們高興。”
閔柔說的輕巧,但李星輝卻相信,她說得出就做得到,畢竟是在李家做客,我不想閔柔這貨再多說什么刺激主人家的話,也不好當著李家人的面去問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誰,便草草掛了電話。
閔姑娘幾句閑扯淡,就讓那三張用黃金做的卡片,瞬間變成了桌上最廉價的東西,就是楚緣這財迷,也沒興趣伸手去碰那玩意兒了,好像要是摸一摸那玩意兒,自己就掉價了似的。
張玲芳與李頌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紫,即羞愧又尷尬,童非非盯著我的臉,感覺像餓了十天八天的狼,恨不得撲上來咬我一口,又好像我才是餓了十天八天的狼,嚇得她瑟瑟發抖
還是李星輝,言行城府極深,自嘲的笑道:“聽說閔小姐與三小姐情同姐妹,果然,果然,閔小姐也是非常人啊,玲芳,這糗,出大發了吧?哈哈,楚老弟,還望你別見怪,我們確實不知你與月下美人的老板也是故交,不怕你笑話,以我李某人在北天的道行,竟然連月下美人的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年歲都未聽說過,老弟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李星輝這最后一句‘深藏不漏”用的極不恰當,與前面的話銜接生硬,好像月下美人的老板是我一般可見,他心里遠不像他臉上這般平靜淡定。
“李董謙虛了,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誰。”我不說我不認識,我只說我不知道,可即便如此,李家三口與童非非也必然不信。
“玲芳,收起這三張卡片吧,你覺得這三張卡片稀罕難得,卻也不想想,以小楚和閔小姐的關系,以閔小姐月之谷俱樂部的能量,這三張卡片算得了什么?”李星輝一句奚落一個高帽,便巧妙的化解了尷尬的氣氛,但他這第三份禮物,卻注定沒辦法打動我了。
李星輝已經兩口灌了滿滿兩杯白酒,便是酒量再深,也難免酒勁沖頭,一張黑臉透出深深的紅色,眼睛里也起了一層霧氣,李頌給他倒了一杯冰水,他一飲而盡,李頌給他滿上,他又是一飲而盡,就這樣連喝了三杯冰水,他才放下杯子,對我說道:“小楚,你們風暢張副董的公子,最近往我這里跑的很勤,你有沒有興趣知道這是為什么啊?”
我心里一動,暗叫‘總算來了”面上卻不動聲色,“李董若有興趣告訴我,我自然也有興趣聽一聽。”
李星輝端起酒杯,“來,先走一個。”
我毫不猶豫,舉杯與之隔空虛碰,仰頭便將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飲而盡,仿佛吞進一口烈火,燒的口腔喉嚨無處不痛,卻逞強忍住胃里的翻騰,晾出空空的杯底給李星輝看了看。
李星輝瞇眼一笑,似是長吁了口氣,繼而仰頭喝酒,這次,卻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口
“不好意思,我先去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