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間魚龍混雜,擦邊式的服務(wù)和潛藏的犯罪比比皆是,在沒有準(zhǔn)備的前提下是招待不起警察的,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樓下的KTV包間里,有吸毒的,賭博的,這舞廳里有嗑+藥的,賣藥的,樓,的妓女恐怕還在騎在男人身呢
我不知道這場子是誰罩的,但事已至此,不經(jīng)公,我們的人身安全絕對得不到保證,我不傻,這一步是斷然讓不得的,“好啊,你讓這小子自己戳瞎兩只眼睛,我就不報警,免得他記住我的樣子,以后報復(fù)我嘛。
老板知道這是我不肯妥協(xié)的托詞,難色背后,是一分驚訝,一分記恨,他自己也明白,他的許諾是沒有任何保障的。
就在這時,一個頗為耳熟的聲音從人群后響了起來,“哦?那位兄弟這么大的口氣,連我的人都敢動啊?”
馮老板面色一喜,黃毛驚喜交加,喊道:“老大,救我!”
幾個丫頭臉的懼色更甚,只看那一群黑衣忙不迭的讓出一條路來,便知道來者的身份不簡單了,十有**是個黑社會頭頭。
穿著一身白色中山裝的青年信步而至,面目清秀儒雅,卻給人一種陰柔鬼魅的感覺,使人生不出半分好感,他身后跟著兩個壯漢,屬于那種在大街遠(yuǎn)遠(yuǎn)看到,你就會躲著走的種類,小孫嚇的五官擠到了一起,哭不像哭,笑不像笑,駭?shù)南癯檠虬d瘋似的,由此可見那白衣青年的氣勢有多足了。
四目相投,我們卻同時愣了一愣,墨菲更是嗖的一下鉆到了我身后,又驚又怕,惶恐不已的盯著那青年,聲音抖顫劇烈,“楚南是”
流蘇和紫苑見一貫冷靜的墨菲居然嚇的說不出話來,臉的懼色不由更重了。
反倒是我淡定了,難怪我覺得這個黃毛有些眼熟呢,敢情,我們以前確實見過,只不過,那時他是個跟班的,而且留的長頭發(fā),所以我才沒有一眼認(rèn)出他來
“哎呦,桑老大,你總算是來了,”馮老板就像見了親爹似的,一溜小跑迎前去,“這,這事鬧的也太大了,你看看,該怎么收場?”說完,還很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白衣青年將大半支香煙丟在地,用鞋尖捻滅,沒理馮老板,而是對我道:“是你要戳瞎他的兩只眼?”
我反倒不曉得怎么回答才合適了,苦笑著點了點頭。
黃毛有了撐腰的,口氣頓時又大了,“老大,你瞧這小子多狂!草他***,不能輕易放他走,不然我們以后在東城還怎么立足啊?”
這廝似乎忘了,我手里的啤酒瓶還頂在他喉嚨呢,我真的要死,至少也會拉他墊背這小子醉的都糊涂了。
白衣青年擺擺手,示意黃毛閉嘴,黃毛很聽話,側(cè)頭得意的翻了我一眼,就聽那白衣青年淡淡的對身旁兩個壯漢保鏢說道:“去,把他兩眼珠子挖出來。”
倆壯漢應(yīng)了聲是,徑直朝我走了過來,流蘇、墨菲、紫苑大駭,三個丫頭也不想想自己那小身板怎么能和倆體重近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漢比,被人家輕輕一擠就撞到了一邊,秦嵐摟著虛脫的姚婉兒,人已經(jīng)嚇傻了,偉哥急的大叫:“草你奶奶,打那孫子的是我,要挖你挖我眼珠子!”說歸說,可偉哥的腿和他的聲音一樣,顫抖的厲害,根本站不起來,他人仗義,那小小的膽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已經(jīng)不白交他這朋了。
“小子,你現(xiàn)在求饒都晚了,我他媽早先說什么來?你得罪不起我老三,老九,你們這是干嘛?我他媽不用你們扶,你們?nèi)ネ谀菍O子眼珠子啊!”
眾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兩個大漢像拎小雞一樣,將黃毛拽了過去,卻并沒有對我動手,而是微微躬身,禮貌的甚至出乎了我的預(yù)料,“楚哥,對不住,這小子不開眼,對您多有得罪,您千萬見諒。”
一句‘楚哥’,連我都被叫懵了,我知道他們不會對付我,但我卻沒想到他們這么客氣。
“什么楚哥?哪來的楚哥?老三,你腦袋被驢踢了啊?”黃毛叫道:“老大不是讓你們挖了他的眼珠子嗎?”
老三對他嘆了口氣,沒說話,那個老九冷哼了一聲,“老大要挖的是你的眼珠子,媽逼的,你除了吃喝嫖賭抽還會什么?連楚哥也沒認(rèn)出來?”
“挖我眼”黃毛不可置信,更是嚇的魂飛魄散,“為什么啊?!老大做錯什么了?!”
“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眼瞎,你那對眼珠子留著有什么用?替我得罪人嗎?”桑英杰指著我,對黃毛道:“趁現(xiàn)在還能看見亮兒,再看看,那是誰?”
黃毛被大漢隨手扔在地,他爬著轉(zhuǎn)過身來,使勁睜大那雙被酒精麻痹的眼睛,好一會,才失聲道:“是你!你是那個姓楚的——”
我很慚愧,因為直到桑英杰出現(xiàn)之前,我也沒能認(rèn)出這個黃毛就是先前去伍雪晴家要過債的馬仔,而那老三老九,則是我第一次與墨菲外出,在大豐門一個洗浴中心門外與之發(fā)生沖突的兩個壯漢。
桑英杰趁黃毛轉(zhuǎn)身的時候,從身邊一個黑衣手中奪過一條金屬球棒,在黃毛認(rèn)出我的同時,他招呼都不來打的,一棒狠劈下來,黃毛一聲慘呼,悶倒在地,桑英杰也不做聲,只管一棒一棒的往下砸,每一棒都用足了吃奶的力氣,那斯文的表情與暴力的舉止復(fù)雜的結(jié)合在一起,讓看者無不心驚肉跳,便是一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也被嚇的噤若寒蟬,就更不要說后面那些看熱鬧的客人了。
幾個丫頭無一例外的雙手掩口,用力捂著小嘴,生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我也傻眼了,這就是地地道道的黑社會嗎?下手真狠,真夠殘忍
黃毛的慘叫逐漸消失,最終被桑英杰粗重的喘息蓋過,直到黃毛暈死過去,累的氣喘吁吁的他才扔掉球棒,好像沒事人一樣,接過老九遞來的毛巾,一邊擦手,一邊對我笑道:“楚先生,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這小子了,看我面子,能不能不再跟他計較?畢竟跟了我七年,就是一條狗,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看到黃毛被像死豬一般拖走時地留下的那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我實在沒看出來他們倆之間有什么感情可言估計這一通棒子吃下來,那廝不死也會半殘廢
我嗓子眼都發(fā)干,這桑英杰簡直就是一頭牲口
“桑兄客氣了,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兒,要是早認(rèn)出他是你的人,可能也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不愉快了。”相比黃毛的猙獰,反倒是桑英杰的微笑更讓我覺得顫栗。
“不,”桑英杰一本正經(jīng)道:“就因為他是我的人,我才不能輕饒了他。”
桑英杰沒有解釋原因,我能清楚感覺到人們眼球中閃爍的好奇與驚訝,他們都在揣測我的背景,包括清清楚楚知道我就是一個普通小班族的丫頭們和同事們
黑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集體鞠躬,齊聲喊道:“楚哥,對不起,多有得罪,是我們有眼無珠!”
這樣一句話都能說的如此整齊,我嚴(yán)重懷疑,他們是不是經(jīng)常毆錯人
桑英杰滿意的點了點頭,讓一眾黑衣大大的松了口氣,隨即見他扭過臉來說道:“馮老板,這場子,以后我會讓老九負(fù)責(zé),今天你這里的損失,全算在我的賬,你現(xiàn)在立刻派車,送楚先生的幾位朋去醫(yī)院治療,費用也記在我的賬。”
“不不不,”馮老板趕緊道:“桑老大,這事我也有責(zé)任,不知道這小兄弟居然是你的朋,損失是我活該,醫(yī)藥費什么的,也該由我負(fù)責(zé),你把小王那瘟神從我這請出去,我就已經(jīng)是千恩萬謝了,你可不知道,那小子仗著你的名聲,在我這根本不玩活,就他媽知道白吃白喝”
這馮老板不愧是商人,見風(fēng)使舵的本領(lǐng)相當(dāng)了不起,將責(zé)任一股腦的推給了那黃毛,大概意識到桑英杰不喜歡聽他發(fā)牢騷了,他嘿嘿一笑,住口不說了,親自將偉哥他們扶起,并一個勁的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