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他”張明杰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也不知該怎么解釋才好,“而是而是沒必要招惹他,他是光腳的,咱們是穿鞋的,不是一類人,剛剛他也是喝多了酒才冒犯了冬小姐的,冬小夜打了他,咱們放他走了,就算扯平了,不然跟他計較起來,會沒完沒了的,到時候反而會給楚少和冬小夜添更多麻煩?!?br/>
張明杰顧及到冬小夜的面子,沒好意思明說冬小夜所以受傷,是因?yàn)樗齽邮衷伊松持垡痪破孔?,自己劃傷的,只是婉轉(zhuǎn)的點(diǎn)出來,沙之舟并沒有碰過冬小夜,只憑這一點(diǎn),站在‘理’字上的,就不是我們
星雨還是不理解,“能添什么麻煩???!光腳的穿鞋的,都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我聽明白了,“張少的意思是,那家伙現(xiàn)在誰的面子都不會給,留下他也沒用,只會讓矛盾激化、升級,到時反而可能會讓你哥哥難堪,而且,他既然沒有收到請?zhí)?,那么肯定是你們邀請的某位客人帶他一起來的,?qiáng)留下他,也就難免會讓那位生矛盾都不敢露面的客人難堪,他所以不敢露面阻止姓沙的胡鬧,大概就是因?yàn)樯矸菝舾?,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與那種人有關(guān)系,而這種身份敏感的人,十有**是咱們不能得罪的人”
這下星雨聽懂了,“哥,你怎么能這樣???!什么事都只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柳曉笙亦有點(diǎn)臉紅,“楚少,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我拍著星雨的肩,道:“你誤會你哥了,他并不是怕丟了自己的面子,而是閔小姐,畢竟她也在這里,與那種人爭執(zhí)起來,于她顏面有損而且,一旦驚動了警察,有麻煩的,也只會是我和你冬姐姐”
冬小夜這才覺,柳曉笙和張明杰所以支支吾吾,閃爍其詞,只是為了照顧她的感受,不禁羞愧的垂低了頭,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摟住了她的肩,冬小夜嬌軀一顫,卻沒有掙脫,有些意外的將身子更加的靠向我。
我不知道冬小夜與沙之舟究竟生過什么,但我知道,這一刻的冬小夜,脆弱的讓我陌生
“他媽+的,”柳曉笙低聲爆了一句粗口,“到底是誰把這種貨色帶進(jìn)來的?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今天不方便,但事后必給他們好看!”
不曉得這話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閔柔聽的,總之閔柔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楚少,真的不再多留一會?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柳公子留的不是我,而是打算與我一起離開的閔柔,正戲還未開始,閔柔現(xiàn)在退場,確實(shí)早了點(diǎn)。
“我也想多留一會,不過小夜的手傷的很厲害,而且”哥們朝趴在我后背上已經(jīng)呈半昏迷狀態(tài)的丫頭呶呶嘴,笑道:“紫苑的暈血癥犯了,我想早點(diǎn)送她回去休息?!?br/>
其實(shí)這些不過是借口罷了,只要柳曉笙打個電話,馬上就會有醫(yī)生趕過來治療冬小夜的手,紫苑的暈血癥更是休息一會即可,不過柳曉笙不會那么不識趣的,只得說道:“那好吧,星雨,郭享,你們陪楚少去醫(yī)院吧。”
“不用了,你身體不便,還要星雨和郭享幫忙應(yīng)酬呢,她們兩個有我和閔柔小姐就足夠了?!绷鴷泽辖嗅t(yī)生過來的,也許比我們趕去醫(yī)院更快,而我所以堅持不留在這里,便是感覺到了冬小夜迫切的想要靜一靜的心情。
柳曉笙一眾人一直將我們送到停車場,我摸出鑰匙正要開車門,忽然聽閔柔道:“等等。”
眾人皆是一怔,這妞看看我背上已經(jīng)如醉酒般睡過去的紫苑,又瞧瞧我身邊默默無語,蔫頭耷拉腦袋的冬小夜,朝我伸手,道:“還是我來開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臉有點(diǎn)燙,但沒有推辭,“好。”
隔著汽車,將鑰匙拋給了閔柔,那妞手笨,沒接穩(wěn),掉在了地上,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貓腰撿起。
小小插曲,一笑而過,可柳曉笙等人的反應(yīng)卻很是古怪,一個個張目結(jié)舌,表情夸張之極。
張明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楚少,你”
“什么?”
“沒什么”張明杰干咳一聲,與柳曉笙對望一眼,柳公子訕訕笑著,郭享則偷偷向我豎起了拇指。
在星雨的幫助下,我將紫苑抱進(jìn)車?yán)?,忍不住對他們道:“難道三小姐的姐妹就不能自己開車了嗎?你們這么大驚小怪的,未免太不禮貌了吧?”
柳、張、郭三人稍顯尷尬,商量好了似的,搖頭苦笑,連幫一旁的星雨也不禁偷笑,倒是閔柔,不以為然,繞到車子一側(cè),張明杰趕忙跑過去,殷勤的替她拉開了車門。
“他們不是因?yàn)槲易约洪_車,或者我給你開車,才覺得驚訝的,”駛出停車場,閔柔就再次人格蛻變,整個人松弛了下來,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往上扯裙擺,以便雙腿的活動可以更自由些,淑女風(fēng)范全無,笑嘻嘻道:“他們驚訝的是,我說給你開車的時候,你居然連句客套話都沒有,就把鑰匙丟~給我了,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br/>
閔柔一直從后視鏡里觀察著我身旁的冬小夜,我馬上就明白了,她是有意要聊一些輕松的話題,便反問道:“我得照顧傷員病號,你開車本來就理所當(dāng)然吧?”
“喂喂喂,你還以為我是你的冒牌秘書啊?”閔柔揚(yáng)起下巴,牛沖沖道:“本小姐可是月之谷新能源的總裁,包括你們風(fēng)暢集團(tuán)在內(nèi),有多少人正絞盡腦針想要巴結(jié)我呢,你不見今晚我肯賞臉喝杯酒說句話的人,都興奮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嗎?哪有像你這樣的,我自降身段給你當(dāng)司機(jī),你居然認(rèn)為是理所當(dāng)然的,太可恨了,我欠你的啊?”
“你那么了不起嗎?”
“你以為呢?”閔柔得意洋洋道:“我簡直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也就是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告訴你吧,柳曉笙和張明杰不單單是驚訝,更多的,恐怕是擔(dān)心你那傲慢的態(tài)度惹惱了我,在他們看來,我是不可能將你當(dāng)做朋友的,現(xiàn)在留在你身邊,虛與委蛇,一定是我們家小姐的意思,所以你我的關(guān)系是非常脆弱的,也就是說存在這樣一種可能:你得罪了我或者我受夠了你,跑去向小姐打你的小報告,結(jié)果改變了小姐對你的看法真的生了那種事情,你的可利用價值就消失了”
“無所謂,我本來就很惡心這種強(qiáng)加于我的價值,”我認(rèn)真道:“還有,我并不認(rèn)為你是那么喜歡計較的人,不管你在別人眼中有著怎樣的形象,反正我認(rèn)識你到現(xiàn)在,對你的印象的就是愛說愛笑愛耍小聰明,是個有點(diǎn)活潑過頭的女孩子?!?br/>
“所以啦,他們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你,”任何人聽到異性對自己的正面評價,都難免會感到羞澀,閔柔亦不例外,臉蛋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說道:“如果你像他們一樣那么看我,或者像他們希望的那樣小心的應(yīng)付著我,我才不會真的當(dāng)你是朋友呢我也不喜歡整天板著臉,沒有辦法,我這個年齡,身處這個位置,不裝的成熟高深,不裝的與眾不同,誰會注意我?誰會信服我?偽裝是不得已的生存手段,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能在北天市找到一個真正了解我的朋友,但太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