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如果能夠知道，秦念真到底在哪家秘密醫院，該有多好。現在軍閥里面的通訊全斷了，任何消息都送不出來，我也是一籌莫展。”
    左辰夜輕輕拍了拍宮蘇言。
    “已經有了進展，不急，我相信一定會有轉機。”
    宮蘇言長長嘆了一口氣，“但愿。”
    “對了，今天我臨出門的時候，無意中說漏了。”左辰夜擰眉，提醒道，“我跟喬然說，出來和你見面。我們得想個理由，萬一她問起來，我們為什么見面，我們也好統一說辭。你看，就說因為大包總死亡的事情，如何？”
    宮蘇言緩緩地轉過頭，定定注視著左辰夜。
    半晌，他說道，“我們姑且用這套說辭搪塞她。但我有種感覺，憑喬然的智慧，她離猜出真相不遠了。”
    左辰夜深深蹙眉。
    是呢，他不小心說漏了，喬然如果順藤摸瓜，找到真相……她若知道他早就識破她的身份，她會有什么反應呢？
    “罷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計劃沒有變化快。想多了也無用。”宮蘇言聳聳肩，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我繼續將所有名單里面的人，資料全部排查一遍。整理好后也發你郵箱一份。”
    “好。下一步計劃如何進行，我們后續再商量。”左辰夜拿起自己擱在沙發上面的外套。
    走到門口的時候，宮蘇言突然叫住他。
    “等等。”
    左辰夜回首。
    宮蘇言此刻的神情，分外嚴肅，認真，甚至隱含著懇切。
    “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她。”
    左辰夜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上一回，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墜海失蹤，整整四年。
    對他來說，難道不是最大的懲罰與折磨。
    漫漫一千多個夜晚，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幾乎以為撐不下去。
    絕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他回轉身，直面宮蘇言，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放心。即便我死了，也不會讓她有事。”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宮蘇言的辦公室。
    腳步，越來越快，直到停車場，開車，踩下油門，他揚長而去。
    宮蘇言斜身依靠著辦公桌，長身直立，孤單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被拉得長長的。
    辦公室的門依舊打開著，左辰夜離開已經有段時間。
    他看著敞開的大門，怔怔發愣，久久不能回神。
    四年了，都變了，左辰夜也變了。
    時至今日，他再也不用擔心，喬然會受到來自左辰夜的傷害。他也看得出來，左辰夜對喬然，真心實意。
    只是，眼下緊迫的形勢，讓他不得不更加擔心。
    夏家，軍權更迭，身世，全都牽在一根線上，一損俱損。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知為何，左辰夜剛才的話語，“放心。即便我死了，也不會讓她有事。”
    竟然讓他心內生出隱隱的擔憂，有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