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鐘意從蘭亭的病房離開后,剩下的兩人誰都沒有出聲,室內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一室寂靜。陸喬應了聲“進”后,院長帶著科主任推門而入。查看了一下蘭亭的基本體征,又說明了一些注意事項后,才離開。
門被關上,病房內又只剩下了他們二人,陸喬瞥了一眼發呆中的蘭亭,隨后又將視線落在了窗外,舌尖不自覺的輕頂了一下腮邊的軟肉,眼神晦暗不明。
既然小意已經幫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打算再忍著了。如果蘭亭能乖乖的待在自己身邊,那將皆大歡喜;如果還惦記著小意,那只能把他囚……
想到此,他看向了病床上的人,恰巧蘭亭的視線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兩人四目相對,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鐘哥說你愛我是真的嗎?你……”
“小意說的我愛你是真的,你……”
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蘭亭,聽見陸喬的話,瞬間紅了眼眶,喃喃自語著:“你不是喜歡鐘意嗎?怎么可能愛我。陸喬,你不要騙我。”
“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小意。”陸喬一只手輕捏著他的兩腮,聲音里帶了幾分冷笑:
“我那么在乎你,你看不出來嗎?明明是你這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喜歡小意,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說罷,陸喬收回了手,坐在了床邊。蘭亭鼓足了勇氣和他對視,一貫冷清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暗啞:
“我從來沒喜歡過鐘哥,”他頓了一下,握緊了拳頭繼續道:“從始至終,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人。”
陸喬聽著他的話,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快的讓人捕捉不到,他控制著想要將人,摟入懷中的沖動,淡淡的開口:
“你不喜歡小意,那為什么用盡一切手段,將他身邊的追求者,一個個趕跑,甚至于你的小叔都不例外。”
蘭亭看了一眼陸喬,出口的話,多少有一點心虛:“我以為你喜歡他……”
“所以為了幫我,才這么做的。”陸喬冷笑一聲,出口的話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呵呵,蘭亭,你可真夠偉大的……”
蘭亭一直以來隱忍的情緒,終于被他刺激的爆發了,他難過的低吼著:
“可我又有什么辦法,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只要有鐘哥出現的地方,你的視線第一時間都會落在他的身上……”
“對于他,你向來有求必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會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而我呢,我只是希望你開心,只是希望你開心而已……”
陸喬見他終于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了出來,才避開他受傷的腿,心疼的將人摟在懷里,出口的聲音多了幾分柔和:
“哭什么?委屈成這樣,怎么不早一點質問我?”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蘭亭也不藏著掖著了,他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前期是你的情人,后期是你的炮友,我又有什么資格質問你呢?”
陸喬輕挑了一下眉,心道:這個小家伙和誰學的,怎么一股子茶味。
還不待他說點什么,一陣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陸喬看了眼號碼,無奈的接了起來:
“媽,什么事?”
“相親?我不去,推了吧,我有男朋友了,”
“嗯嗯,好,過幾天我帶他回去吃飯。”
陸喬將掛斷的手機,隨意的扔在了病床上,拇指擦過他眼角的淚痕,出口的話異常認真:
“我將小意的事情解釋清楚,由你來決定答不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如果……”
蘭亭雙手緊緊的攥著陸喬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他拼命的搖頭:“沒有如果,我答應。”
他們太自以為是了,才蹉跎了那么久,雖然沒有分離,卻陰差陽錯的為了對方著想,誤會了四年之余……
陸喬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應了聲“好”后,給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緩緩說起當年那段過往。
十九年前鐘意的爸爸鐘賀延,才三十多歲,剛剛升為警署副局,在陸博文的手下做事,兩個人以前的關系就好,共事之后關系更近了。
那年秋天,他們接到一個,聯合抓捕跨國拐賣兒童人販子的任務。也是在那一年七歲的蘭亭遇見了十八歲的陸喬。
抓捕行動臨近尾聲時,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不知從哪里跑了出來。人販子已經被逼的退無可退了,他們將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個孩子。
鐘賀延只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陸家丟的那個小兒子,這個孩子與陸博文長的太像了。他交代陸喬一定要把這個孩子,帶回陸家之后,便沖了出去。
當陸喬反應過來的時候,鐘賀延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那個孩子,卻安然無恙。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陸喬的親弟弟,陸騫。
鐘賀延犧牲的消息根本瞞不住,下葬后的第二天,懷孕七個月的鐘媽媽早產了,孩子生下來不過三天就夭折了。
從那以后,鐘媽媽的身體每況愈下,在鐘意十八歲的時候,也離開了。
陸喬握著蘭亭的那只手,不自覺的收緊,語氣里是濃濃的愧疚:
“蘭亭,我們陸家欠鐘意太多了,鐘叔鐘嬸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小意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我習慣了把他當成弟弟照顧,甚至一度超過了陸騫,但我可以保證,我對他絕對沒有,親情之外的任何感情……”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不然,以蘭溪的性子,怎么可能從來沒有找過我的茬。”
蘭亭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中,聽到他最后一句話時,不由得小聲反駁了句:
“我小叔的性子也很好的。”
陸喬被他的話逗笑了,悲傷的情緒也散了幾分,語帶揶揄的調侃他:
“這時候想起你小叔的好了,揭穿他的另一面時,怎么沒想過。”
蘭亭略有些尷尬的低下頭:“我……”biqubu.net
陸喬揉了揉他的腦袋,低笑了一聲:“不逗你了,知道他以前對你好,你也心存感激,不然你也不會自己偷跑出去,攔截楊樂的車。”
“但是……”陸喬話鋒一轉,繼續道:“小意說收拾你一頓,絕對是認真的……”
蘭亭抬起頭,忽然露出了一個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語氣也歡快了很多:“沒關系,只要給我留口氣就行。”
陸喬被他的笑晃了心神,原來他們家亭寶笑起來,這么好看呢。他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蘭亭,在他的唇上落下輕柔一吻,隨后失控般的逐漸加重。
冗長的一吻結束后,蘭亭的薄唇都腫了起來,他摟著陸喬的脖子,困頓的打了一個哈欠。
陸喬順勢躺在他身邊,避開他受傷的腿,摟著人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還在連綿不絕的下著,而病床上的兩人,終于解決了所有誤會,睡上了四年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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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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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