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映這輩子，從來沒有此刻這樣慌亂無措。
    她和徐寅杰的關系，她考慮很久，最終是左右為難，索性決定往后拖——直到今日，已經避無可避了。
    這憨憨說出口了！
    他居然說了！
    說出來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再也沒機會往回收。
    葉嘉映腦子里發懵，半晌耳邊都是嗡嗡作響。
    “越是需要你敏捷的時候，你越搗亂？”葉嘉映只恨自己這腦子不爭氣。
    說點什么！
    總得說點什么才行。
    “葉嘉映，我……”徐寅杰也慌，感覺自己快要捏斷了葉嘉映的手指，故而略微松了松手，“葉嘉映，你、你可以擁有我，我不介意。”
    葉嘉映：“……”
    這個時候，夏柏天從洗手間出來了，葉嘉映下意識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居然真的成功抽回了。
    她松了口氣。
    她和夏柏天說了幾句閑話，時間不早，葉嘉映便道：“我吃好了，你們呢？”
    “我也好了。”夏柏天道，“嘉映，我準備了酒……”
    “夏柏天，我跟葉嘉映在談戀愛，請你自覺一點！”徐寅杰突然道，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
    葉嘉映：“……”
    夏柏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繼而笑道：“你說笑吧？”
    “我沒有說笑！兩個男的怎么了，你不也喜歡葉嘉映嗎？”徐寅杰表情慎重。
    夏柏天：“……”
    他一言難盡。
    葉嘉映看著他表情，頓時就明白：如果徐寅杰說得沒錯，夏柏天喜歡她的話，他應該知曉她是女人的。
    所以在徐寅杰說“兩個男的怎么了”的時候，他一臉看智障的無奈表情。
    那么，夏柏天對她……
    “徐寅杰，你如果不想咱們老死不往來，現在就聽我的話。你先回去！”葉嘉映板起了臉。
    “葉嘉映……”
    “你先回去！葉嘉映一字一頓重復，“徐寅杰，我的話你聽到了不曾？”
    徐寅杰瞧見了她臉上的嚴肅。
    似乎下一瞬，她就可以和他斬斷一切聯系。
    他有點怕了。
    “好，我外面等你。”徐寅杰道。
    他站起身，拿了車鑰匙先出去了。
    他一走，氣氛更顯得尷尬。
    葉嘉映看著夏柏天，兩個人表情都頹然，便道：“換到小咖啡廳，喝點茶再回去吧。酒就不喝了，今晚時機不好。”
    夏柏天點頭。
    兩人換到了小咖啡廳，侍者端了咖啡和糕點，葉嘉映把咖啡捧在手里，一口氣全喝了，才能找回一點思緒。
    太亂了，像裹纏毛線，亂成了一團糟。
    “……夏柏天，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女的？”她問。
    夏柏天抬眸，眸光明亮得近乎灼人：“我知道。”
    葉嘉映嘆了口氣。
    “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喝醉了，我想替你換衣裳……”夏柏天道，“而且你一到軍營，我就覺得你應該是女子。”
    葉嘉映嘆了口氣。
    “你呢？”他問，目光癡纏著她，“嘉映，我這次到燕城來，除了給司令辦事，也是想正式問問你。
    你如果想做男人，可以，我們偷偷交往；你想做回女人的話，我幫你改名換姓，照樣推薦你去西醫院做醫生。”
    頓了頓，他又問，“嘉映，跟我去廣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