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表面上平靜,心中卻翻江倒海,仿佛有一把火在胸口中炙烤她的五臟六腑,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
無論如何,夏宇這樣都太過份了!
見到夏宇一臉無奈的走到自己面前,奇怪的看著她,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想裝成了冷冰冰的樣子和他理論,說出來的話卻不知不覺帶上了一股火氣。
“你有必要這樣么?”胡沁瞪著夏宇。
夏宇先嘆了一口氣,然后才道:“說實(shí)話,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亂,看你的樣子好像真的認(rèn)識我,蝴蝶也說我們認(rèn)識,但我確實(shí)對你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如果你們是聯(lián)合起來跟我玩游戲,我現(xiàn)在鄭重說一下,我真沒時間陪你們,最近一攤子事情都等著我處理呢。”
“夠了!”胡沁氣得臉都白了,胸脯不住的高低起伏,“你玩夠沒有?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那我告訴你,你做到了!”
夏宇抓了抓頭,一臉的無奈,正要開口,胡沁卻不給他機(jī)會,緊接著道:“我知道你還在為了當(dāng)年的事情生氣,我家里人逼你走,我沒有能站出來維護(hù)你,我沒有站在你的一邊,可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比你還要難受!我叔威脅如果我敢見你就保證不了你的安全,我不舍得你走,可我沒有辦法,我了解我叔叔,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后來我一直都在偷偷打聽你的消息,可我怎么都打聽不到,直到上次在北府再次見到你,我千里迢迢為了你找到這里,放棄了一切,不惜和我家里人作對,得到的就是你這樣對我!?”
這些平時她打死都不會說出來的話,激憤之下什么都顧不得了。全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夏宇哭喪著臉道:“大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要不這樣。現(xiàn)在都那么晚了,不如我們先各自回家睡覺。等天亮了后再找一個幽靜的咖啡廳,冷靜點(diǎn)聊聊,你覺得怎么樣?”
胡沁看著夏宇不住的搖頭,素來堅(jiān)強(qiáng)的她眼中溢出了兩行清淚,哀傷道:“沒想到你現(xiàn)在變得那么絕情……你不想見我,好,我馬上走。以后永遠(yuǎn)也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說完一捂嘴巴,轉(zhuǎn)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夏宇伸了伸手誒的叫了一聲,見她義無反顧,終究還是沒有追出去。
他搖了搖頭。準(zhǔn)備回去找蝴蝶問清楚一些,剛走兩步,后面大樹下轉(zhuǎn)出一人,喚道:“夏宇,等一下。”
夏宇愣了一下。回頭見到是之前已經(jīng)走了的陳景天,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陳景天冷冷看著夏宇,看了好幾秒,才別了別頭,道:“借一步說兩句吧。”
“什么事?就這里說吧。”
“關(guān)于胡沁。你如果還關(guān)心她的死活,就跟我來。”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夏宇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最后還是嘆了口氣,跟著陳景天走了過去。
沒想到陳景天一直走到大路邊上停著的黑色勞斯萊斯旁,拉車門坐了上去,上去前對夏宇說了兩個字:“上車。”
夏宇過去敲了敲車窗,陳景天降下車窗玻璃,淡淡道:“怎么?怕我設(shè)陷阱害你?”
夏宇實(shí)事求是的道:“我還真有點(diǎn)怕,有什么不能在這里說。”
陳景天笑了一聲道:“有些話,不喝兩杯還真說不出口,很近,黑貓酒吧。”
夏宇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兩人來到黑貓酒吧,難得此時竟然還有很多人在里面,看到夏宇好奇的神色,陳景天道:“這個酒吧是少有的那種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所以這兒什么時候都不缺少客人,有些酒鬼,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夏宇道:“太多自欺欺人的人總是想通過麻醉自己來忘記痛苦,卻不知道,該面對的,酒醒后一樣還是要面對。”
陳景天道:“看不出來你還有當(dāng)哲學(xué)家的潛質(zhì)。”
夏宇聽出他話語中的諷刺意味,卻只是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
兩人在一個角落坐了,陳景天很熟練的將桌子上冰槽內(nèi)的一支酒拿出來打開,倒了兩杯。
夏宇道:“我可不是來喝酒的。”
陳景天低哼了一聲,把自己那一杯一口喝掉,也沒有叫夏宇喝的意思,再把自己那一杯倒?jié)M,這才道:“剛才沁兒哭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眼淚。”
夏宇看著那杯酒,沒有一點(diǎn)表情。
陳景天說出沁兒的時候特意看了夏宇的表情,但顯然有些失望,他什么都沒有看到。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她竟然是為了你這樣的人流眼淚。”
夏宇抬眼起來看著他道:“如果你是想興師問罪,最高痛快一點(diǎn),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跟你耗。”
陳景天眼中怒色一閃即逝,旋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不是興師問罪,我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夏宇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陳景天頓了頓后,道:“沁兒下個月就會跟我訂婚,你最好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或者說明白一點(diǎn),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見她的面,這對你沒有任何壞處,相信我。”
夏宇嘆了一口氣,“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陳景天道:“你不答應(yīng)?還是你不相信?”
夏宇道:“信不信對我來說一點(diǎn)都不重要,至于見不見,你似乎找錯了對象,現(xiàn)在是她要見我,而不是我要見她。”
陳景天又喝了一口酒,沉聲道:“我愛她,很愛很愛,她的幸福在我的手上,而你,帶給她的只能是災(zāi)難,如果你對她還有一點(diǎn)感情,那你最好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
夏宇嘆道:“我說了,你找錯了傾訴的對象。”
陳景天自顧自道:“胡家不是一般的家族,他們的子弟從一出生就有特定的使命,如果你不是他們想要找的人,胡亂摻合進(jìn)去,帶給你的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帶給她的,也是無盡的災(zāi)難。”
夏宇沉默不語。
“你以為我在危言聳聽?”陳景天道,“想當(dāng)年,你是怎么會退學(xué)的,那些事情你不會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了吧?這回劉御為什么來找蝴蝶的麻煩?”
夏宇猛然看向他,冷聲道:“這是你搞的鬼?”
陳景天抿了一口酒,淡淡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個人英雄主義這年頭不吃香,你再厲害,也依然有很多事情可以讓你痛不欲生,我真心不希望你去親身體驗(yàn)。”
夏宇唰的一下站起來,看著他冷冷道:“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
雖然這樣說,但不等陳景天回答,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著門口走去。
陳景天朗聲道:“有些事你惹不起,有些人你不能碰。”
夏宇絲毫沒有停留,快步走出了黑貓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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