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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好巧不巧的, 視線偏偏落在他胸前那片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浴袍的領(lǐng)子呈V字敞開,胸肌的形狀若隱若現(xiàn), 剛沐浴過的皮膚泛著潤澤后的水光, 恍惚有些半透明的白皙,卻也掩蓋不住渾身散發(fā)出的男人氣息。
似乎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對男人這兩個字有如此沖擊的感受。哪怕是三年前, 自己一腔孤勇對他死纏爛打的時候, 也僅僅是對于這副皮囊的單純欣賞。
雖然沈司瀾也沒少在家里這么穿,但她從來沒把他當(dāng)成個男人。
可眼前這個男人, 迎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 簡直讓人無法抗拒地昏昏欲醉。
他頭發(fā)上的水, 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下墜著, 有的落進(jìn)毛巾和浴袍里, 有的則順著他胸前的輪廓流暢地往下滑, 隱入她看不見的地方,更讓人想入非非。
沈棠心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男人低眉垂眼看著她,眸色溫溫的, 唇角勾起了然自得的笑意:“讓你看著我說話, 你看哪兒呢?”
這時候叫她看著他說話, 不是找死么?
她已經(jīng)快要就地熟透了。
不知道腦子怎么一抽, 她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我脖子疼。”
徐晉知虛靠在門框上, 銜著很輕的氣聲笑了一下,似乎是忍著不去拆穿什么。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解救了她。
沈棠心激動地把手機(jī)拿出來, 摁下接聽。還沒來得及放到耳邊, 寂靜的樓道里, 崔盈的聲音十分清晰:“寶寶,你怎么去那么久啊?你還在徐主任那兒么?我想了一下, 你要不請他上來一起吃?”
沈棠心捂著聽筒轉(zhuǎn)過身:“不太好吧……”
崔盈:“怎么不太好呀?我覺得挺好。”
沈棠心一本正經(jīng)地質(zhì)疑:“就咱倆這廚藝你好意思?”
崔盈得意洋洋:“我剛嘗了一下排骨湯,這次我發(fā)揮得特別好!一會兒再炒個我拿手的土豆絲和虎皮青椒,咱不是買了那個周黑鴨和豬蹄兒嗎,盛出來也算一碗菜吧。”
“……”
“徐主任一個單身男人,自己在家肯定不好好吃飯,還不如咱倆。”崔盈義正辭嚴(yán)道,“懂點兒事兒小妹妹,互相照顧一下沒什么不好的。”
沈棠心只得應(yīng)承下來。
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目光還是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硬著頭皮問:“徐主任,你吃了嗎?”
吃了吧。
一定吃了。
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禱,然而很快,男人輕飄飄的嗓音砸碎了她的幻想:“沒呢。”
“那,”沈棠心想哭,又不能哭,笑得比哭還難看,“你要不嫌棄的話……”
“好。”他語氣含笑地打斷了她。
好什么好,嗚嗚嗚……
您客套一下能死嗎?
沈棠心從頭到腳都在腹誹。
偏偏那人還更不客套地問:“我換身衣服,你要不進(jìn)來等?”
“不用了。”沈棠心用力磕了磕牙齒,“我回去給盈盈幫忙。”
說完她轉(zhuǎn)頭就溜,不再給男人調(diào)侃她的機(jī)會。
***
徐晉知換了一身米白色連帽衫和棉質(zhì)的休閑褲,十分居家的樣子。沈棠心開門的時候,忍不住眼前一亮。
壓下心底一陣躁動,她表面淡定地從鞋柜里拎出一雙鞋套遞給他。
她們兩個女孩,家里沒有男式拖鞋。
徐晉知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慢條斯理地把鞋套套在他的白色運動鞋外面,就連這個動作也優(yōu)雅得讓她呆怔片刻。
直到廚房里傳來崔盈的喊聲:“小棠你過來一下!”
沈棠心屁顛屁顛地跑進(jìn)廚房。
崔盈剛買的一個小火鍋送到了,在小區(qū)門口的火鍋雞店里訂的,說是門衛(wèi)不讓進(jìn),要自己去拿。
沈棠心打趣她:“還說對自己廚藝有信心呢,買什么火鍋撐場面啊?”
“這不是第一次請領(lǐng)導(dǎo)吃飯么,稍微隆重一點吧。”崔盈撇撇嘴,“我下去取了哦,你把這個土豆切完,一半切絲一半切塊,切塊的等會兒下火鍋。”
“知道啦,你快去吧。”沈棠心把她往廚房外面推。
答應(yīng)得果斷,但她這輩子拿菜刀的次數(shù),迄今為止還沒超過三次。
正在和砧板上的土豆殊死搏斗,廚房的門忽然被滑開,身后是沉穩(wěn)的腳步聲,以及一道屬于男人的輕笑,絲絲縷縷的淡香味也隨之鉆進(jìn)鼻腔里來。
手里的菜刀一滑,眼看著就要切到指甲,被凌空出現(xiàn)的一只手及時握住。
“我以為你是跟土豆有仇。”握住菜刀的那只大手,同時不可避免地握著她右手,另一只從背后繞過來,將她的左手帶離這個危險區(qū)域,“怎么著,還跟自己的手有仇?”
之前裸露在浴袍外的胸膛,此刻就這么若有似無地貼在她背后。他左手拿著沒切完的半顆土豆,手臂緊挨著她的手臂。
兩人穿的都是短袖,毫無阻隔,肌膚相貼,灼熱的觸感從那處蔓延開來。
“看好了。”他語氣還算正經(jīng),只是嗓音溫柔得有些恍惚,氣音裊裊,像在說情話,“切菜不是這么切的。”
沈棠心滿腦子嗡嗡亂響,哪里學(xué)得到什么。
她怔怔地看著那只在菜板上挪動的漂亮手指,以及在他手握的菜刀下,變得厚薄均勻的土豆片。
她的手被他摁在刀把和滾燙的掌心之間,感受著刀刃和土豆摩擦的每一下頓挫,也同時牽動到胸腔里那顆咚咚咚,跳個不停的心臟。
直到她聽見家門被打開的聲音,才猛然回神。
再一看,土豆也已經(jīng)切完了。
一半是玉條般粗細(xì)均勻的細(xì)絲,還有一半是整齊的滾刀塊。
徐晉知同時也放開了她,周圍熱氣退散,她臉上的溫?zé)釁s怎么也散不開了。
崔盈把火鍋放到餐桌上,才進(jìn)來,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鐘,狐疑道:“你臉怎么了?”
沈棠心裝作若無其事,錯開她去池子里洗手:“什么怎么了。”
“紅撲撲的。”崔盈撇了下嘴,看見砧板上的土豆一臉驚喜:“喲,切得不錯嘛,還挺專業(yè)。”
“不是我。”沈棠心嘟噥道,“那個,我去下洗手間,再回來幫你。”
“不用你幫了,我炒個菜就能吃了。”
“哦。”
沈棠心轉(zhuǎn)身出去。
路過客廳的時候不經(jīng)意抬眼,目光和沙發(fā)上剝橘子的男人撞了個正著。對方眼眸深邃,依稀含著幾分揶揄,沈棠心立刻腳下抹油似的,飛快溜出他的視線范圍。
身后傳來一道幽幽低沉的輕笑聲,她咬咬唇,只當(dāng)做沒聽見。
沈棠心在洗手間里一直待著,免得出去以后和某人相對尷尬,直到崔盈叫吃飯。
一個排骨湯,一盤土豆肉絲,虎皮青椒,還有一盤豬蹄和周黑鴨湊成的鹵菜,再加上店里端來的火鍋雞,一頓豐盛的晚餐像模像樣,請客也不寒磣了。
“寶貝你這土豆絲切得也太好了,我炒著都省勁兒。”崔盈一邊給他們盛飯,一邊表彰沈棠心,“今天的土豆絲是有史以來最好吃沒有之一。”
沈棠心腦袋往下埋了埋,“說了不是我。”
“不是你么?”崔盈睨了她一眼,眉梢微挑,視線轉(zhuǎn)落在徐晉知臉上,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口,“徐主任?”
男人唇角銜著笑,接過她僵在半空的飯碗,“謝謝。”
崔盈也坐下來,咬了咬筷子,看對面的徐晉知:“徐主任會做飯呀?”
“算會吧。”他淡淡地點了下頭。
但這桌上誰都知道,這話八成是謙虛。
如此講究的刀工,怎么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算會吧”。
過了一會兒,崔盈一本正經(jīng)地對徐晉知開口:“徐主任,房東說了以后我們有需要可以找你。所以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也可以找我們,互相幫助嘛。”
徐晉知笑了一聲:“行。”
沈棠心小聲嘀咕:“他能有什么需要我們的。”
崔盈噎了下,咬著筷子訕笑:“是哦。”
這樣一個什么都不缺,自己也什么都會的人,似乎已經(jīng)是人生圓滿,沒有任何遺憾了。
***
第二天是工作日。
沈棠心因為有“早自習(xí)”,比崔盈要早起一個半小時。
結(jié)果她鬧鐘還沒響,電話鈴聲倒是先響了。
前一秒還在做著夢,猛然被驚醒,睡眼惺忪連字都瞧不清楚。她迷迷糊糊摁下接聽鍵之后,腦袋又悶進(jìn)枕頭里,嬌軟的聲音帶著些微煩躁:“喂?”
“是我。”對面一道低沉的男聲。
沈棠心頓時一個激靈,從被子里彈坐起來,睡意一掃而空。
“起床了嗎?”男人嗓音也帶著初醒時的微微嘶啞,聽上去卻有些莫名性感。
像是被老師催促上學(xué),沈棠心趕緊下床道:“起了。”
徐晉知笑了一聲:“二十分鐘,樓門口等你。”
沈棠心張大嘴巴:“啊?”
“二十分鐘不夠嗎?”他很認(rèn)真地問。
沈棠心還沒弄清楚狀況,腦子又陷入宕機(jī)狀態(tài):“不,不是……”
“那半小時。”男人好脾氣地讓了步,“不用吃早餐。”
不等她再發(fā)表意見,電話就掛了。
沈棠心懵懵地盯著手機(jī)屏幕看了許久,才突然清醒過來,火急火燎地沖進(jìn)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