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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半夜十二點多, 廚房亮著一盞小臺燈。
沈棠心剛把捏好的月餅放進磨具里,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差點尖叫出來, 人影晃到面前的時候堪堪收住,踢了沈司瀾一腳:“小哥你干嘛?你要嚇死我嗎?”
“你有臉說我?”沈司瀾抬了抬下巴,“半夜起來上個廁所, 我還以為家里鬧鬼了呢。”
沈棠心低頭看自己, 白色長睡裙,披著一頭黑色長發, 再加上她搬來的小臺燈微弱的燈光, 乍一眼, 的確有些駭人。
她努了努嘴, 說:“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們休息。”
沈司瀾看了眼她面前的小盤子, 上面放著幾個做好的月餅, 花樣比中秋那天多了不少,嘴角輕扯:“又鍛煉廚藝呢?”
“……”沈棠心抿緊唇。
沈司瀾沒說穿,心里卻跟明鏡兒似的。
沈棠心也知道小哥不是傻子, 這次沒隱瞞:“想做幾個月餅, 明天給他送過去, 中秋那天都沒有人陪他過。”
“可以啊沈棠心。”沈司瀾涼颼颼睨著她, “想當年你小哥我出國留學的時候, 也沒見你心疼老子在異國他鄉沒人陪。”
“……”沈棠心有點理虧,默默地低下腦袋。
“你這是長大了, 胳膊肘會拐了啊。”說著, 一只手敲她額頭, 另一只手從盤子里拿了一塊月餅,喂進嘴里。
“小哥你干什么!”沈棠心急得抬手去抓, “這個是我做的最好看的!你怎么說吃就吃了!”
“你來啊。”沈司瀾氣定神閑地張了張嘴,“摳出來算你厲害。”
“……”惡心。
“沒良心的丫頭。”他走到水池邊洗手,“白養你一場,連個月餅都不給吃,那野男人也不知道給你下的什么蠱。”
“什么野男人。”沈棠心瞪他一眼,“你不要說話這么難聽。”
沈司瀾擦干凈手,也拿了點面粉揉起來,勾著唇涼颼颼地笑:“我是比不上某些人,花言巧語,把你哄得像個傻缺。”
“……”
沈棠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雖然依舊說話難聽,卻似乎對徐晉知沒那么抵觸了。
***
中午休息,沈棠心帶著一盒包裝精美的手工月餅,去了主任辦公室。
“這幾天一定要密切觀察,注意預防術后感染,尤其是肺栓塞,必要時調整抗生素用量。”
“好的徐主任。”
在門口聽見趙青嚴和徐晉知討論病情,她抱著盒子躲進安全通道,等趙青嚴離開之后才又過去。
門沒關嚴實,漏了一條小縫,從門縫里正好看見站在辦公桌前看病歷的男人。白大褂閑閑地敞開,一只手插在西褲兜里,另一只手抬著病歷本。
這會兒沒戴著他的金絲框眼鏡,病歷本放在胸口以下的位置,低著頭,眉頭微蹙,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么。
沈棠心故意沒發出聲音,打算悄摸摸溜進來,看他能不能發現。結果門板剛挪動一點點,男人敏銳地察覺。
雙眼皮微微掀起,深褐色的眸子里夾著幾分揶揄神色。
沈棠心偷摸失敗,努了努嘴,趴在門框邊問:“在忙嗎?”
“不忙,隨便看看。”徐晉知把病歷本放到桌子上,“昨天剛做完囊腫刮治的患者,沒什么大問題。”
“哦。”沈棠心把門關上,走進來,“那你現在午休嘛?”
徐晉知瞇眸看了她兩秒,唇角一勾:“怎么,你是來找我一起午休的?”
“……”
“我這兒只有一張床。”徐晉知睨了眼后面墻邊立著的折疊床,“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自然求之不得。”
“……誰是來找你午休的。”果然不能對這個男人產生一丁點惻隱之心,還大半夜親手給他做月餅。
他哪里可憐了?
他分明瀟灑得很,撩起人來毫不手軟。
“那這個,”他指了指她手里的東西,“是給我的?”
沈棠心抿著唇,把盒子放到茶幾上:“雖然剛才突然有點不想給你了,但是也不能拿去喂狗,所以你就收著吧。”
徐晉知笑了出聲,神情愉悅地走過來,俯身用手指摸了摸盒子上的印花,“我都聞著香了,是什么?”
“哪有那么夸張。”沈棠心被逗笑,“我自己做的月餅啦。”
男人垂眸盯著盒子,若有所思。
沈棠心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忙不迭解釋道:“我雖然做飯不太行,但是這個月餅還不錯的,中秋節那天,我們家每個人都說我做的月餅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里的光線太強,沈棠心覺得他此刻的目光有些晃眼,再多看一秒,就要被那一團耀眼的光芒所吞噬。
她匆忙道:“那我走了哦,你記得吃,真的還挺好吃的。”
說完更加匆忙地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出辦公室。
然而她沒能成功地跑出去,一如最初沒能成功地溜進來。
上一次她跌進他眼里,這一次她被轉了個身,跌進他懷里。
來不及感受男人堅硬的胸口帶來的微微疼痛,就被周身炙熱的體溫和過于緊密的桎梏所取代。
她似乎快要喘不過氣,可又能喘得過氣,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滾燙地噴在他胸前的襯衫上,再把自己的臉頰暈熱。
然而他的胸口和懷抱更加滾燙,滾燙到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溫度,從頭到腳都仿佛被綁在烈日下炙烤,每一秒都可能會燃燒起來。
她害怕自己在他的懷里化掉,手攥成拳頭,拘謹地從身側抬起來,抵住他的腰側,推了推:“你放開呀。”
他的力道沒有一絲消減。
緊接著,低沉克制的嗓音從頭頂飄下來:
“不喜歡我?”
沈棠心瞬間覺得頭頂一熱,從那處到脖頸到尾椎,都是一陣酥酥麻麻的陌生感覺,仿佛過了電。
“不喜歡我,親手給我做月餅?嗯?”
沈棠心腦袋里嗡嗡作響,卻能清晰地聽見他聲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是,有一半是我小哥做的。”
“還讓你哥給我做月餅。”男人輕笑,語氣比剛剛更愉悅。
“……”
徐晉知手臂微松,放在她腦后的那只手輕輕地挪過來,將她微亂的頭發捋了捋。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不少發絲調皮地沾在額頭和鬢角。
他一邊仔細地幫她順開,掖到耳后,一邊說:“我是不是該報答一下你和你家人的關愛?”
男人指尖仿佛帶著電流,從相觸的皮膚表層飛竄到全身,她整個腦袋都是麻木的,下意識地搖頭:“不用不用。”
“那多不好。”徐晉知神色正經,循循善誘,“難不成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到這種私相授受的地步了?”
“……”沈棠心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腳踏進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過了很久才后知后覺,是個請她入甕的坑。
“你覺得我怎么樣?”他望著她的眼睛,目光像暗夜里探出的鉤子。
沈棠心心底一顫:“……什么?”
“我沒什么東西好當謝禮的。”徐晉知唇角微勾,笑容淺淡而深情,“你送的禮物太貴重,也就我這個人,可以勉強湊合一下。”
“……可是你更貴重呀。”沈棠心忙不迭搖頭,“我要不起。”
徐晉知輕笑一聲:“你要都沒要過,怎么知道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