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將近吃完，牛蓉在混子面前就像老朋友般熟絡了，然而趙明軒這個憨憨半點都沒看出來，甚至還很高興，以為女朋友看在老同學來燕京的份上給自己面子，才會好好招呼。
    倒是張峰看出了點什么，卻也沒有點破。
    就算牛蓉有什么心思，然而秦詩晴這么香，而且蘇澤林和她自小青梅竹馬，再怎么也不至于看上這個女的。
    “蘇總，你現在是飛黃騰達，春風得意了，新世紀又成功和中視合作春晚贊助，今晚不得慶祝一下？”
    林語德這嗶高中是個鐵公雞，自己一毛不拔，卻老喜歡占別人便宜，請客永遠都是朋友同學，自己一次都不舍得。
    就連趙明軒都不是很喜歡他，要不是蘇澤林讓他幫忙叫燕京的高中同學一起出來小聚，眼鏡男都懶得鳥這人。
    但是混子也不介意：“行，不過在這里先說好了啊，下場我的，聽說燕京的夜場挺嗨的，早就想見識一下了，大家都得去，還有，這次誰都別和我搶！”
    “好啊，蘇總有約，那必須給面子啊！”
    林語德樂呵呵的，還拍了蘇澤林一句馬屁。
    今天晚上有吃有喝有玩，自己就掏個公車錢，不去那是傻瓜。
    “可是，明天早上我得上班。”
    趙明軒略顯為難，他平時不怎么去夜場這種地方，最多也就KTV，再說了確實有正事。
    “行啊，趙明軒，既然有正事，那你先回去好了。”
    幾句話就讓眼鏡男閉上了嘴巴，趙明軒當然不可能自己回租房，把女朋友留下來和幾個男同學去夜場玩。
    “明軒，時間還早著呢，你別喝太多就行了，年輕人熬熬夜算得了什么，我每天不過十二點還睡不著呢。”
    張峰見狀連忙當和事佬打圓場。
    “那行吧，去隨便玩玩好了。”
    趙明軒順勢下臺階的同時，口氣有點無奈。
    見到眼鏡男也沒有異議，蘇澤林又道：“嫂子，京城這邊你最熟，要不你幫訂個酒吧，最好的，錢不是問題！”
    蘇澤林豪爽地道。
    “行，沒問題！”
    牛蓉掏出電話，駕輕就熟地打通了京都某個很有名的夜場的前臺，過得不多時掛掉：“OK，搞定！”
    趙明軒去結了賬，一行人離開飯店，打了輛的，不多時來到那酒吧。
    不愧是首都，又是高端夜場，裝修和氣氛確實一流。
    “幾位貴客，請問有預訂嗎？”
    進門就又身穿旗袍的迎賓過來問道。
    “有，888號臺，電話號碼尾數是****”
    “好的，這邊請。”
    旗袍迎賓把眾人帶到一張靠近舞臺的卡座。
    以蘇澤林的豐富經驗，其實根據臺號就能判斷一張卡座的消費高低，位置也能說明。
    很快有經理過來，告知低消為5888，牛蓉還真沒和蘇澤林客氣，她知道混子這樣的人有錢。
    趙明軒皺起眉頭，低聲對女朋友道：“蓉蓉，你干嘛定那么貴的卡座呀，畢竟是別人請客，這樣不大好吧？”
    牛蓉一臉鄙夷：“你這個人真是半點格局都沒有，人家蘇總壓根不差錢，來這種地方玩最重要的是排面，你要定個最低消費的，別人還未必高興呢！”
    蘇澤林倒沒覺得這低消有多貴，現在的他也算半財富自由了，去一次夜場花個幾千很正常，甚至算低的，上次在盛海冒充阿曦男朋友的時候還花了一萬多。
    更何況搞定了春晚的事確實高興，隨手就讓經理點了一支8888的XO，也是場子最貴的洋酒之一，送了一打軟飲果盤小吃。
    牛蓉這下有理了：“看到了沒，蘇總點的這支XO就已經超過低消了，同是江瀾人，趙明軒，你咋那么老土啊！”
    說完不再理會眼鏡男，拿出手機對著XO就是一頓拍照。
    趙明軒只能苦笑，同時有點發愁，女朋友來夜場玩隨便都得大幾千，自己這點可憐的工資哪能滿足她的胃口啊。
    洋酒一開，林語德就搶著喝酒了。
    這可是8888一支的洋酒，就算混了軟飲，一杯下去至少也得上百吧，多喝幾杯大賺啊！
    一行人在酒吧中邊聽著DJ打碟邊喝酒，期間趙明軒上洗手間的時候，牛蓉借敬酒的機會坐到了蘇澤林身邊：“蘇總，這杯我敬你，祝貴公司生意興隆，也祝你前途似錦，百尺竿頭更進一尺。”
    “呵呵，謝了。”
    蘇澤林和她碰了下。
    一杯酒下肚，牛蓉又嘆息道：“不瞞你說，我還真后悔和趙明軒在一起，他這個人非但小氣，還木訥得很。”
    這句話故意透露出一些信息。
    自己和趙明軒感情不好，隨時都有分手的可能。
    同時觀察著蘇澤林的反應。
    蘇澤林打了個哈哈：“嫂子，其實明軒也有明軒的好，至少他一心一意對你，什么都聽你的。”
    “切，什么都聽女朋友的男人最沒出息了！”
    牛蓉嗤之以鼻：“我真正喜歡的是那些有聰明有主見，懂情調的男人，可惜當年太無知，答應了趙明軒的追求，要是我也能早點認識一個像蘇總這樣的男人就好了，真羨慕你女朋友呢！”
    張峰和林語德見到牛蓉和蘇澤林在那竊竊私語，毫無顧忌，卻是裝作沒看見。
    他們和趙明軒關系也算不上很鐵，而且都是墻頭草，現在蘇澤林得勢，風頭正盛，在他和趙明軒之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該怎么站隊。
    牛蓉埋汰了好一會趙明軒，該透露的信息都透露了，還要了蘇澤林的手機號和QQ，直至眼鏡男上洗手間回來，這才挪開屁股。
    趙明軒這一坐下，就覺得張峰和林語德目光古怪地看著自己，這讓他很是納悶。
    哥就上了個洗手間而已，莫非臉上開花了不成？
    當然他不知道，兩個男同學都覺得他有染發的趨勢。
    在夜場玩到十二點，這才離開酒吧。
    蘇澤林回到酒店，剛進門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牛蓉發來的信息。
    蓉兒：“今天晚上玩得很高興，蘇總在燕京待到什么時候，要不明晚我做個東，再一起出來玩玩唄？【期待】”
    混子一看就笑了。
    如果沒意外的話，牛蓉肯定是想撇掉趙明軒自個找自己玩。
    一歲就很帥：“不好意思啊，到京都已經幾天了，明天必須回臨安啦，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忙！”
    蓉兒：“這樣啊，那太可惜了，對了，你住哪家酒店，要不我過去坐一下，有點事想和你聊聊？”
    蘇澤林看到這句回復就震驚了。
    混子已經知道牛蓉并非善類，卻也沒想到她放蕩到這個地步。
    自己也就剛認識她一晚上而已。
    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水性楊花啊！
    看來現在趙明軒頭上的帽子就不少。
    原本他還以為得花點時間才能揭穿牛蓉的真面目，讓趙明軒對她徹底死心，不過自己貌似高估牛蓉了。
    一歲就很帥：“嫂子，這樣不太好吧，你畢竟是明軒女朋友，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
    蓉兒：“你別叫我嫂子了，我也壓根沒把趙明軒當男朋友，當初要不是他在校時死皮賴臉的追求我，加上我年輕不懂事，不可能答應他的！”
    蓉兒：“其實我能看得出來，你對你女朋友也不滿意，像你這樣的人，需要的是一個在事業上可以幫助你的女人，你覺得呢？”……
    牛蓉在QQ上各種暗示，把蘇澤林惡心壞了。
    姿色沒幾分，還是個普信女。
    憑什么你覺得我會放棄秦詩晴，選擇你這樣的公交車？
    真是想太多了！
    蘇澤林委宛地找個了借口再次拒絕了她，聲稱自己困了，直接把手機調靜音。
    第二天早上，眼鏡男還沒睡醒，就接到了混子的電話。
    “趙明軒，十點我得飛回臨安了，一起吃個早餐吧？”
    蘇澤林知道牛蓉一定不在在趙明軒身邊。
    否則的話昨晚她肯定不會肆無忌憚地給自己發那些信息。
    在酒吧的時候牛蓉也透露，她并未和趙明軒同居。
    “蘇澤林，你精力可真充沛，我都累死了，待會又得去律師樓，哪有空和你吃早餐啊，要不等過年回江瀾再約吧！”
    趙明軒還有點迷糊，嘟囔著道。
    “不是光吃早餐那么簡單，我找你有正事！”
    “正事？”
    “對，很重要，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點，給個地址，我過去找你！”
    “那行吧。”
    聽得蘇澤林口氣認真，趙明軒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點頭了。
    給混子發了個租房的地址，趙明軒起床梳洗好，在小區門口等著。
    過得一刻鐘左右，蘇澤林就出現了。
    “什么事呀，昨晚你咋不說呢？”
    趙明軒有點奇怪。
    “不急，咱們找個地方，邊吃東西邊聊吧。”
    蘇澤林賣了個關子。
    眼鏡男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帶著他來到小區樓下經常去的一家面食店。
    點了兩份餛飩，混子開口了：“是和你女朋友有關的。”
    “和蓉蓉有關？”
    趙明軒愈加驚訝了。
    “嗯，我給你看點東西！”
    蘇澤林說話間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打開QQ。
    趙明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女朋友的頭像和網名，不由得錯愕：“你怎么有蓉蓉的QQ？”
    “你昨晚在酒吧上洗手間的時候，她主動加我的！”
    混子打開QQ，把手機遞給趙明軒。
    隨便看了幾眼聊天記錄。
    眼鏡男的臉色就變了，身體也篩糠般地發抖起來，眼中盡是難以置信和憤怒。
    他一直以為女朋友只是脾氣差點，但對自己還是很專一的。
    然而牛蓉卻深更半夜給蘇澤林發這樣的信息。
    所有聊天記錄看完，趙明軒面如死灰，久久無語。
    過得半晌他才出聲，嗓子有些沙啞：“蘇澤林，你為什么要給我看這個？”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我認可你是一個好班長，所以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你那所謂的媳婦，是個怎么樣的人！”
    蘇澤林淡淡地道：“我雖然條件還算不錯，但這不是她給我發這種信息的理由，更何況，我們才認識二十四小時都不到！”
    “這說明了一件事，她壓根沒把你當男朋友！說句難聽的話，你在牛蓉心目中不過是一個備胎，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那種！”
    “之所以那么久沒撇掉你，只因你足夠聽話，也不會管束她的自由而已！”
    蘇澤林說到這里之時，趙明軒臉上已經沒了半點的血色。
    他被深深地刺痛了。
    不過這正是蘇澤林想要見到的。
    在感情上，趙明軒就是陸浩然那樣的憨憨，認準了某個女孩，就是一根筋。
    只不過老實人比他運氣好，找到了個全心對自己的小燕子。
    哀莫大于心死，才能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趙明軒握緊了拳頭。
    蘇澤林的話沒錯。
    在這場感情之中，自始至終，自己都充當的是一個卑微的角色，在女朋友面前半點尊嚴都沒有，還一直麻醉和欺騙自己。
    如果不是蘇澤林揭開這張遮丑布的話，恐怕還會一直自我麻醉下去。
    他仿佛下定了決心，拿出手機，撥通了牛蓉的電話。
    “喂，趙明軒，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呀？”
    昨晚撩蘇澤林半宿沒成功，牛蓉有點郁悶，加上起床氣，話音也就很不耐煩。
    “牛蓉，我們分手吧，草泥馬！”
    話筒中迸出趙明軒憤怒的聲音，隨后就掛斷了。
    牛蓉愣了半天，愣是沒反應過來。
    把手機一丟，趙明軒就趴桌子上哭了起來。
    面食店中的客人不由得紛紛側目，平時向來要面子的眼鏡男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分手對他來說是種解脫，然而在這個女的身上終究投入了幾年的感情，此刻還是挺難受的。
    蘇澤林也不勸他。
    讓趙明軒哭一場，未必是壞事。
    他壓抑太久了，情緒需要宣泄一下。
    過得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蘇澤林，你說，我特喵是不是很失敗？”
    “不，你沒有失敗，只是得到了一次教訓而已！”
    蘇澤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剛畢業，年輕著呢，成了律師，擁有一份讓很多人都羨慕的工作，你也有一個好家庭，憑借你的條件，隨時可以找個比牛蓉更好的，愛你的女孩，這有什么好失敗的。對了，你不是說過，在學校的時候，有其他女孩喜歡你嘛！”
    “好吧，我是吹牛的，其實并沒有！”
    趙明軒聳了聳肩，坦白道。
    我就知道……
    蘇澤林有點無語。
    “不管怎么樣，蘇澤林，我得感謝你讓我看清那個女的。”
    盡管心中很難受，趙明軒不知為何卻又有種莫名的如釋重負。
    其實理智告訴他牛蓉并不適合自己，只是一直無法放手罷了。
    “不過，你就不怕我恢復單身了，再去追秦詩晴，給你帶來威脅嗎？”
    蘇澤林：“……”
    看來不只是普信女多，普信男也挺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