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接住：“這是什么？”
    “穿上衣服！”她說道，遇上程岳似乎輕笑的眼睛不由略微羞惱，強硬道，“你剛才的衣服還能穿么？”
    家里沒裝固定電話，王成平從包里去掏自己的手機。但她摸了很久都沒掏出手機，隨后只從包里找到張手機內(nèi)存卡。
    王成平呆滯片刻想起今天剛報廢一臺手機。她皺眉，回頭對程岳道：“把你手機借我用用行嗎？我要給李梓打個電話。”
    程岳點頭讓她自己去拿。
    王成平去拾地上的衣服，程岳便低頭打開她扔來的袋子。嶄新的男士襯衣，漿好的領(lǐng)子，款式和質(zhì)地都是上乘。
    半晌，他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道：“眼光不錯?！?br/>     她已經(jīng)從兩人滿地零落的衣服里翻出程岳手機，正費力的卸內(nèi)存卡。王成平抬頭，他清楚看到她目光落到手里的襯衫后有瞬間怔忡。
    “嗯。”
    “這是你今天買的？”聽不出情緒。
    “……是新衣服?！?br/>     王成平把程岳的卡放在旁邊桌面，把自己的內(nèi)存卡插進去。指尖纖細，碰到機子的邊緣，喀噠輕響一聲再合上。她悶悶的按著開機鍵，程岳的手機是neus s。android系統(tǒng)她用著不甚熟練，按了幾下都調(diào)不出號碼。
    最后找到電話單，王成平又想到自己只把李梓號碼儲存到手機上，因此內(nèi)存卡也沒他電話。
    程岳已經(jīng)走過來，順手把她從地面拉起來。問明她發(fā)呆的原因，他笑笑從她手里接過手機，就要幫撥打。
    王成平才想到程岳也有李梓電話，阻止道：“算了。”
    “嗯？”
    她猶豫片刻，輕快道：“反正我一會還得回去。不用再特意打電話。”
    他目光微一閃動，察覺兩人的氣氛已不復(fù)方才，但互相間卻都繼續(xù)裝得若無其事。
    隔了半晌，程岳表情不變，只淡淡問：“你自己手機呢？”
    “呃，摔壞了?！?br/>     王成平說完后就再低頭，想取出自己的內(nèi)存卡把手機還給他。
    程岳卻阻止：“你就留著用吧?！?br/>     他只側(cè)身從桌上取過自己的手機內(nèi)存卡：靠她近處又再聞到王成平身上冷淡好聞的香味。程岳身形一頓，面色再稍趨緩和。早就該問問她每天都擦拭什么，為何香氣酴醾經(jīng)久不散。
    他抬起頭來剛要說話，王成平卻已經(jīng)先張口。
    她的目光從程岳身上收回，鶴銀顏色的襯衫穿在程岳身上十足的好看。
    “我才不要你的手機呢。”女人的玩笑三分真七分假，“不然拿了后還總得想著還，這一借一還的又浪費時間──咱倆以后不會見面了。”她補充一個笑容，“是吧？”
    程岳站在那里，他的手剛伸到褲子口袋里，手心還握著內(nèi)心卡，像被驚醒了。
    兩人視線相對片刻，程岳的眼底波瀾不斷，翻涌上來卻全數(shù)歸于平靜，倒也無甚驚怒，卻隱隱讓人發(fā)涼，只看她不語。
    王成平一窒，尷尬解釋道：“……其實也沒什么原因啦，只是我要出國，以后不能常見面是不是？”
    程岳沉默片刻，重復(fù)道：“出國？”
    她輕點頭。
    “我現(xiàn)在失戀，身體被搞壞，還從銀行辭了職?！蓖醭善轿⑽櫭?，“更可怕的短時間內(nèi)居然也不想去找工作謀生。這左右無事，只好考慮讀書去接受再教育。”
    程岳平了平氣，方慢慢道：“你出國前卻住在李梓家──你是想躲誰，還是李梓承諾會幫你出國？”復(fù)看了眼面前女子，接著冷冷道，“王成平你的確有能力把狀況弄的很糟糕。但這些都沒什么，你不需要急著離開。”
    王成平握緊手機，定定的看著他。
    程岳這種男人，居然被小自己幾歲的女人看到心慌。他曾目睹過王成平的眼睛從情迷到清明起來的過程，那一種異樣的透徹，像雨后流云般，卻都不似此刻她眼眸中閃過的傷感和疲倦，十分溫柔而冰冷。
    “不是想躲誰，現(xiàn)在我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loser，程岳，我必須面對這個事實。”
    “我并不覺得你失敗?！?br/>     “但是我失去了信心。你懂嗎？曾經(jīng)我很相信的事情轉(zhuǎn)眼就沒了，即使有些事情我真的很想做到……”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xù)下去，“但我需要時間去克服?！?br/>     “你認為出國就有用？”
    “可能有用，可能沒用。但我決定去找一件我比較擅長的事情重新開始。在喜歡的事情上先取得成功，再慢慢改善其余的也比較有動力?！?br/>     程岳心中百味稱雜，只淡淡道：“你現(xiàn)在不需要做決定，我不會逼你……”
    “你不逼我，也會有別的東西逼我，但我不想再錯一次了。程岳，知道我和陳皓當初怎么開始的嗎？一個孤單太久，一個需要安慰──不，我不想再演一次這種鬧劇，咱倆注定不能在一起?！?br/>     程岳聲音冷嘲：“那你認為我現(xiàn)在是太孤獨，還是需要你來安慰？”
    “不，一直都是我自己太孤獨，是我需要被安慰?！蓖醭善娇嘈?。她想從陳皓到程岳，自己為了怕孤單甚至甘心搬到李梓家被利用──到底內(nèi)心是有多少空洞等待彌補？
    如今王成平略感疼痛，卻無理由后悔。她低聲道，“一直都是我的問題……”
    “很好，”程岳用平淡的調(diào)子打斷她道，顯然已經(jīng)動怒，“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她強笑道：“其實……”
    “把你的意思說明白，我就會了解──”王成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自然逃不過程岳的眼睛，他一向平穩(wěn)而淡漠的眼睛多少帶些怒氣，“你怕什么？怕我？”
    怕他？王成平也驚詫的一挑眉。
    不，她不怕程岳，從不怕。但她怕執(zhí)迷不悔又兩手空空，怕的是重新開始重開山河，怕的是無可避免的龐大人生，怕的是每當瞬間的繁夏過后又是漫長寒冬。
    “我什么都不怕?！蓖醭善娇隙ǖ?，“但程岳你才應(yīng)該怕。你不會不知道咱倆在一起你都要放棄什么吧。陳皓會怎么對你，你會失去什么？這以后的事情不比你和嚴黎分手更容易。而咱倆的這種感情又能維持多長時間，失敗了結(jié)局又會怎樣──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現(xiàn)在沒有的東西，你以后也會全部失去，到時候你還能收得起這爛攤子而不怨恨我嗎？”
    這早就是程岳的心結(jié)和痛腳，太過遮掩的折磨，底氣不足連他都沒法明確說出口。但她居然先說了，理所當然，口吻平淡，讓人嫉妒。
    也許他可以沖口而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拋棄。
    但畢竟不是少年，多年來程岳習(xí)慣的更是冷眼旁觀和從不拆穿，如今保持鎮(zhèn)定，卻是不再輕易下承諾的年齡。
    更何況都知道那不是承諾就能解決的問題。
    她沒有再等他，望過去的時候，女人穿著新買的連衣裙，燈光在她的薄涼下無所遁形。
    “經(jīng)過那么多事情，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無能為力。就我來說，如果想重新開始，必須要主動避開很多危險因素──”頓了頓，“陳皓是一個危險因素，而你恐怕也是。程岳，你太了解我，你對我的了解有時候都讓我自己覺得恐怖。而有你這樣的人在我身邊，并不是愉快的事情。”
    她說：“更何況我知道你要什么，千萬別再說不期待回報。我也曾說過這話，結(jié)果呢？而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不值得你為我失去太多。如果以后我們認為還有在一起的必要，那事情自然就會發(fā)生。但咱倆現(xiàn)在還是互相離對方遠一點吧?！?br/>     程岳知道已經(jīng)不能忍受女人聲音里的慢斯條理。
    屬于王成平的游戲，迂回曲折，從不是痛快地解決，心理上折磨，卻又讓人啞口無言，最后還是拒絕。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覺得已經(jīng)離她很近，在她哭的時候，失望難受的時候，在偏僻的山間。
    大家都想要離開，大家都想要留住，區(qū)別只是誰先抓住機會而已。
    程岳氣定神閑的回之一笑，緊抿著唇。
    “這么說，今晚算是你送我的臨別禮物？”
    “……我不把自己當禮物送人，因為我不是什么特別寶貴的東西?！蓖醭善筋D了頓，語氣淡然到在談?wù)撎鞖?，“程岳你才是我的禮物?！彼Γ暗Y物拆一次就夠了，所以我才覺得事情不應(yīng)該發(fā)展，對不起?！?br/>     ++++++++++++++
    不點名，不知道情況的人也別亂安慰我。
    大概我的態(tài)度給人的感覺是──反正我寫車遠達沒有用心，反正我寫文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反正每一個字我都是閉著眼睛打上去的，反正我有大把的閑暇時間給人找不自在？
    自己很珍惜的東西在別人眼里被蔑視是很平常的事。但我很明確的說過態(tài)度吧？認為我傷害了你感情的讀者，就從沒考慮過作者的感情也同樣被踐踏？(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