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平面試后還沒吃午飯,盡管面前李梓的臉有點黑,兩人關(guān)系也不是特別熟,但不影響她此刻的食欲。
李梓抱臂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正拿著盤子興沖沖挑食的王成平。
“沒忘記上次你怎么從我家走的吧?我總算知道農(nóng)夫和蛇的現(xiàn)代版結(jié)局。”
王成平想了想:“臨走前我不應(yīng)該拉火警。這舉動挺擾民的,真抱歉。”而忽視對方剮人的目光,她再客氣道,“您去招呼別人吧,我吃完就走。您這種精英也不好總跟我這矗著。”
“很好,臨走之前別忘了把飯錢付到門口,記得交雙份。”李梓露出職業(yè)性的微笑,如沐春風,“現(xiàn)在你都有新工作了,再跟我吃白食多不好。”
王成平有點不開心,抬頭瞪著他:“我今天是來找你幫忙的,又不是來增加心理負擔。”
“但你用今天這樣無聊的理由來煩我,我會以為你仍然想關(guān)心我朋友的近狀。”李梓微笑道。
“什么朋友?你說的是互相能插對方刀子的那種?”
王成平看著對方淡下去的笑容,人人都有軟肋,還沒見過沒有的。
她想自己現(xiàn)在只需要將戒指和房契一股腦轉(zhuǎn)交給李梓就行,然后閉上嘴,然后走開。
“為了那么點小恩小惠,把兄弟都拋棄了。值得嗎?”王成平冷冷道,“我倒也喜歡裝傻,但還沒你現(xiàn)在那么心安理得。”
李梓反常的沉默了一會,隨后也拿起杯子也為自己倒了杯酒。
“陳皓和蘇素……”
“炫耀什么的就免了,我已經(jīng)聽到足夠多。”
“陳皓和蘇素,”他仿佛在整理措辭,“他們從小就是一類人,不管是對人的方式,還是骨子里想要的東西。而我呢,我完全就是另外一類人。陳皓從沒告訴過你,我是私生子吧?很不幸的,我還是老爺子私生子里最不被信任的那一個。”
她抬起頭看他:“真像感情有嚴重缺失人的口氣。”
“不會比你更像。”
男人微微一笑。李梓的表情一直風流好看,語氣也向來輕松自如,可惜他展現(xiàn)的溫和同樣僅限表面而已。
“陳皓的確愛你,”他告訴她,“這點誰也搶不走。然而除此以外,陳皓剩下的還都是很完整的東西。因此你說說看,我選了利益和選了感情又有什么不同?”李梓笑道,“其實都無所謂值不值得,只是我向來最瞧不起你們談的那些感情,因為它還有個名字叫‘不得善終’。”
遠處的人看來,這對衣著光亮的男女躲在午宴的角落里竊竊私語,言談和睦。實際上卻是打著引號的諷刺。一個只會糟蹋別人的真心,一個完全就不具備真心,此刻兩人瞪著對方,都無話可說。
她沉默片刻:“我做不到,偶爾的時候可以……但現(xiàn)在再也做不到了。因為,我有珍惜到不想失去的人。”
李梓大笑:“噢,王成平?這就是你想問題的方式?你還真行,怪不得陳皓當初能喜歡上你,你簡直比他還愛心十足!哪怕你明知道一切就那么回事,哪怕你之前絕望到不打算再愛任何東西,但事到臨頭,你還是能關(guān)心這個在乎那個。我感覺沒錯,你就是腦子有病!搞不好哪天你也能感化我,讓我也跟你做那些無聊的白日夢。”
王成平的表情已經(jīng)很平靜:“隔岸觀火的同情和安慰很簡單,但至少我不想放棄自己。”
李梓再沉默凝視她沒有說話,直到一位小姐走過來站在兩人旁邊。
王成平抬起頭,從來者的衣著和舉止上,判斷她也是商界人士,且職場地位不低。
王成平也真奇怪自己接觸過的所有男性管理層都淡定自若,一把手則雷厲風行。然而這定律擱在女性身上完全相反。
“李梓?”
對方長得也說不上多好看,然而便自有種氣勢沉在那里。女人眼睛在王成平臉上掃一遍又迅速收回,向李梓打了聲招呼后也并不著急說話。
“雯雯?”李梓看著來人后倒也微微一笑,隨后再對王成平介紹道,“給你介紹下,這是我未婚妻。”
太令人震驚了,簡直比知道李梓是個無恥之徒更讓人吃驚。
未婚妻?李梓的?王成平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甚至懷疑他所說的未婚妻是否和正常人所稱的未婚妻定義一樣。因此她看到女方自然的挽上李梓手臂后,難免露出訝容。
好吧,自己從來以為李公子會娶個臺灣或大陸女演員,像誰誰,誰誰誰,還有那個誰誰誰。
但就眼前的這位,李梓和她的婚約似乎有些無緣無故。
王成平所有的小疑惑在接到那未婚妻遞出名片后煙消云散,她的嘴臉已經(jīng)自動調(diào)整到從前面對高端客戶的諂媚。而等她回想著李梓幾分鐘前說的話,真是怎么想都怎么佩服。
靠,她要是有李梓對自己那么狠,搞不好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游艇了。
“這是你今天收到第二張很牛的名片。”李梓顯然看破王成平腦海中的想法,打趣道。他的表情依然如常,微笑的,但也沒什么特別開心。
“呃,恭喜你們。”王成平干巴巴道。
她能明顯感覺他的未婚妻小姐不如蘇素般好糊弄。實際上,王成平懷疑她接受的精英教育似乎足矣讓對任何人事都產(chǎn)生隱隱的蔑視,比如說,她遞完名片就再也沒正眼看向自己。
“你怎么在這里耽誤了那么久,爸爸剛才還在找你。”她只看向李梓,口氣溫和,但也沒那么溫柔,更像個公式化程序,“現(xiàn)在跟我過去嗎?”
王成平同樣認為自己在這兒耽擱太久,她很想說那就都散了吧,還是商業(yè)聯(lián)姻更重要。
“我還在這兒陪人說話。”李梓卻淡淡拒絕,“待會再去找你。”
聽他這般說后,未婚妻才又帶著禮貌而銳利的目光掃了王成平一眼,她依舊沒主動問,卻是作出洞悉的樣子。王成平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自己不太喜歡她。
“對了,你還沒為我多介紹幾句呢。”未婚妻只矜持的笑笑,“這位王──小姐,是你朋友?”
李梓正想點頭,但敏銳的捕捉到王成平因為聽雯雯拉長音后略撇了下嘴的細小動作。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不懷好意道:“她可不止是朋友。這位王小姐啊,曾經(jīng)是要哭著喊著要嫁給我的女人。”
他媽的!王成平仿佛內(nèi)心被人開了一槍,她不得不為借宿期間對李梓的無聊取樂付出代價。
她惱極,臉上卻只得淡淡道: “別亂開玩笑了。”
李梓偏偏再笑著朝她舉了舉杯子:“佛洛伊德說什么,這世界上沒有無意識的玩笑。”
他當然能信口開河,抓緊時間看王成平窘迫而不損及自身。但王成平實在難堪透頂,當著人家的未婚妻又不想駁李梓的面子,于是只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再假笑解釋道:“其實──”
未婚妻卻云淡風輕,只道:“王小姐也正好是我想象的樣子。”
“不,你看……”王成平明明提醒自己應(yīng)該閉上嘴,但是,她沉默了一會,忍不住道,“呃,什么叫想象的樣子?”
未婚妻看她的目光仍然沒有變:“我之前也有過好奇,想什么樣的女人能第一個找上門來,畢竟男人是李梓么。但我也實在沒想到,來人居然是……”她淡淡道,“虧我之前還自卑了很久,現(xiàn)在想來挺可笑的。”
王成平愣住,連李梓不由微微一皺眉。他唇邊依然笑著,但眼睛已經(jīng)斂了溫度。
“爸爸剛才還告訴我說,兩個人關(guān)系中最重要的就是付出。而我現(xiàn)在很慶幸自己尚有東西付出,不至于像一些女人,貧瘠到成為別人的累贅。”她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可偶爾我也想,像那些無聊女人活著的方式,應(yīng)該很輕松吧。”
李梓再抿了口酒,隨后把酒杯放到桌面。他剛要開口,卻聽到王成平淡淡道:“雖然很無聊,但我能為李梓做過的事情,這位小姐你一輩子都做不到。”
明知此人在睜眼說瞎話,但語氣中的堅定和誠懇仍然讓李梓都不由一愣。而未婚妻不以為然,她輕輕一笑,語氣帶幾分嘲諷的:“噢,說來聽聽?”
王成平沉默片刻,隨后她很平靜說:“當初我為了追李梓,做了兩次變性手術(sh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周圍之前還喧嘩一片的人群全安靜下來。李梓第一個動作先是扶額想裝路人,而站在他身邊的那位精明淡定型的商業(yè)未婚妻顯然同樣被震驚住了。
王成平讓這氣氛一直維持了幾秒,再露出良善無害的微笑。
“開玩笑啦,我只做過一次變性手術(shù)。”
李梓和未婚妻仍然瞪著她,兩個人腦海里顯然都在全力運轉(zhuǎn),一個是想如何迅速滅口,殺人償命;一個是朱唇微張,措手不及。
最后王成平?jīng)Q定放過眼前這對伉儷,善良道:“好吧,其實沒有變性手術(shù)這回事。”她笑了笑,“李梓在我認識他之前,已經(jīng)先自己解決性別這件麻煩事了。”
未婚妻的頭腦顯然已經(jīng)被假想情敵弄的有點混亂,她張張嘴剛要說話,卻又被人打斷。
“你還在這里?”
程岳走到王成平旁邊,手臂輕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再向李梓他們點點頭。
王成平一愣,隨即想到她告訴過程岳自己要來找李梓。只是,她沒料到程岳也會前來。
但見到他總歸是好事情,王成平毫不猶豫的告狀。
“李梓又在勾引我!”然后她在李梓仇恨的眼光中,指著仍在發(fā)呆中的未婚妻笑道,“都虧了這位小姐的出現(xiàn)。”
程岳只再掃了他們一眼,隨后對王成平道:“事情都辦完了嗎?”
王成平便緊緊盯著著李梓,而李梓這時也恨不得早點恭送這位瘟神姐姐離去,不得已嘟囔道:“我下午幫你問,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
王成平滿意的點點頭,終于放下完全未動的餐盤,和程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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