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平這廂低頭思索,旁邊陳皓卻只察覺到她在慢吞吞的喝粥,不由皺眉道:“怎么吃那么少,你點(diǎn)的東西多少也要吃點(diǎn)。”
對于陳鳳凰,王成平的原始戰(zhàn)術(shù)是在保持自己心情愉快的前提下,一切都可暫聽陳皓指示。當(dāng)下,她大力挾了一筷子的菜,再慢動作的放入自己盤子里,認(rèn)為可完美交差。
但有人依舊不善罷甘休:“別光夾啊,怎么不吃?”
王成平挑眉,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需陳皓來管?且現(xiàn)在又不是只有他倆一起吃飯,在外人面前上演這種勸飯尺碼,陳皓還真是旁若無人的厲害。
但唯一的觀眾倒有涵養(yǎng)的很,只在對面眼觀鼻鼻觀心的吃飯,似是對發(fā)生在她和陳皓之間的對話渾然無覺。王成平懷疑的看了眼某人嘴角上勾起微不足道的弧度,咬牙拒絕陳皓道:“等……放涼了再吃也不遲。”
陳皓直直盯著她:“可你夾的這是涼菜。”
王成平低頭看了盤子一眼,面不改色:“我是說等粥放涼了我和涼菜一起吃。”
陳皓已很習(xí)慣她層出不窮的借口,此刻只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她。王成平被看的發(fā)毛,余光瞥到對面程岳也從忽然性失聰癥狀中自愈,現(xiàn)下正饒有興趣的觀賞好戲。她苦不堪言,當(dāng)下只好慢吞吞的開始吃飯。
看到王成平動筷子,陳皓這才把目光移開,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和程岳交談。但只要期間她稍一停箸,陳皓便又會出聲詢問,居然對奶媽這個角色樂此不疲。
其實(shí)為了保持身材,王成平一般都不樂意吃晚飯。但是不吃東西的時候,被兩位祖宗盯著的感覺實(shí)在稱不上好。且她下意識的不想在程岳面前與陳皓爭論,這樣進(jìn)退無法,她索性便放開胃口將桌上的菜肴吃了個遍。
還好飯局進(jìn)行的一半,陳皓的電話便開始震動不休。他猶豫了片刻才接起,可餐廳里環(huán)境聒噪,對方似乎抱怨了些什么,于是陳皓歉意的向他們打了個手勢遂走到外廳接聽。
陳皓離座,王成平的嘴巴卻也終于得以喘息。此刻她也顧不得程岳依舊在場,只指著自己小山樣的盤子招呼服務(wù)員:“勞駕,這里收拾一下!”
等面前湯湯水水的殘羹被迅捷撤去,再換上的盤子清潔且空無一物,她總算舒口氣。然一抬頭便看到程岳投過來的淡然目光,王成平心下不由又是一緊,這尊大神顯然更不好對付呢。如果說王成平和陳皓相處尚有訣竅,但對于此人她實(shí)在無能為力。這個男人太過不動聲息,就連目睹陳皓方才的幼稚舉動,他居然也能做到無一語相勸,只似笑非笑的睇他們這場西洋景。
而對她此刻浪費(fèi)糧食的行徑,程岳依舊面不改色,只淡淡道:“王小姐不再吃一些嗎?”
王成平倒也對自己道貌岸然的修養(yǎng)極有信心,當(dāng)下只笑道:“我是差不多了,您要不夠再加菜也行。”
程岳低頭輕笑一聲,王成平發(fā)現(xiàn)此人就連隨隨便便浮上的笑容都比別人親切幾分。
如果,如果不是當(dāng)初她瞥見過程岳輕嘲而冷淡的樣子,王成平幾乎就要懷疑這和她面前坐著的是分別兩人。
顯然,他和自己都是帶著面具生存的人呢……王成平漫不經(jīng)心把玩著手上的餐具,面上卻露出無可挑剔的笑容。此刻她期待程岳閉上尊嘴,繼續(xù)喝他那碗泔水。
然而程岳仿佛對和她聊天有了點(diǎn)興趣,默了片刻,又閑閑道:“王小姐感覺比上次見面更疲勞了一些。”
王成平瞪著他:程岳第一次見到自己,是她遲到去和陳皓相親。第二次見面,則是她和陳皓一干狐朋狗友交鋒完畢正準(zhǔn)備憤而離場。她實(shí)在想象不到自己的臉色會比那兩次更糟,但還是干笑著回應(yīng):“我可能之前身體就不好……”然而她仿佛猜出程岳下一句想說什么,又輕飄飄補(bǔ)充句,“但總算逮到個春節(jié)長假,多休息休息就好,也就不去醫(yī)院勞煩醫(yī)生了。”
程岳的表情介于好笑和嘲諷之間:“或者,只是不想見嚴(yán)黎?”
“咦,現(xiàn)在不是說我嗎?怎會突然提到嚴(yán)黎?不過瞧我這記性,倒總忘記她是醫(yī)生呢,大概找她看病能打折呢。”王成平毫不介意的盯他回去,目光更是無辜坦誠,像是反問他不然你怎么想。
而程岳此刻似乎已習(xí)慣她七拐八歪的說話方式,他笑而不語,在下一個話題上另辟蹊徑:“你戴的圍巾似乎很眼熟。”
王成平一怔,立刻下意識的低頭。這圍巾是臨出門前母親幫她戴上的,無非是簡單式樣,深灰顏色,唯一特別的大概只是觸感極其柔軟罷了。于是她聳聳肩,不以為然:“冬天的圍巾大同小異,也許這種款式你見過不少人都戴呢。”
程岳卻定定的盯了她兩秒不說話,王成平同樣大惑不解看過去,不知這圍巾有何深意。然而到了最后,程岳啞然失笑,搖頭道:“難道你是忘了?還是該夸你演技太好,就憑這個便瞞過了嚴(yán)黎和陳皓?”
王成平挑眉,聲音冷淡幾分:“程先生,我想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解開你的猜謎。您說什么不妨直言,我太純潔了聽不懂怎么辦。”
程岳的眼睛始終沒從她的臉上移開,輕道:“你和陳皓在一起了?怎么,你把你告訴我的那些理論也告訴他了?而你是真正喜歡陳皓?”
王成平冷哧一聲,覺得心煩氣躁:“我告訴您什么理論,我怎么不記得了?您現(xiàn)在到底在說什么?”
程岳似笑非笑的臉讓人討厭:“算了,我沒王小姐你忘性大。”
王成平終于閉閉眼睛,試圖把內(nèi)心熊熊而起的怒火壓制下去。程岳現(xiàn)在仿佛在質(zhì)問自己什么,然而她不記得自己曾招惹于他。且這樣不知所指的對話已出現(xiàn)不歡而散的征兆,王成平索性不再收斂自己的情緒,冷道:“我但愿我能聽懂你在說什么,更或者你只是在胡說八道并以此為樂。”
程岳臉色終于微微一變,也收起唇角掛著的假笑,用清冷的目光睨著她。兩個人互不相讓瞪著對方良久,直到接完電話的陳皓歸來,才各自淡淡移開視線,渾裝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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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新的一年大人們心情愉快,所見所得皆為自己盼望之物。本來想趕著010年整點(diǎn)更新的,但是……太累的我睡過去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