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對面的兩個警察一個是分局刑警隊長,一個人是副隊長。</br>
兩個人如臨大敵,四只眼睛目不轉睛的瞪著丁潛。看上去比丁潛還緊張。</br>
本來接到110報案,刑警隊以為是普通的刑事案,只派去了三個警察。趕到殺人現場一看,三個警察都傻眼了,急忙向分局匯報情況。得知案情嚴重,連兩個隊長都親自出馬了。</br>
盡管兩個人有心理準備,在親眼看到被害人的尸體之后,這兩個人頭皮也發炸了。</br>
他們不是沒見過殺人,但從來沒見過用這么bian態的手段殺人的,而兇手居然生得白白凈凈、文質彬彬,長得一點兒都不像窮兇極惡的樣子。實在讓人大跌眼鏡。</br>
等到真正開始審問了,他們才發現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著那么容易對付。不管他們問什么,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他都閉口不言。</br>
刑警隊長王崇有點兒按捺不住了,他怒喝嫌疑犯,“你叫丁潛是嗎,我警告你,丁潛,現在你想打鬼主意已經晚了,你殺人證據確鑿,你不吱聲照樣判你死罪。你既然連案子都敢做,干脆就爺們兒一點兒認罪算了,你省事兒,我們也省點兒事兒。”</br>
丁潛抬眼看了看他,“這件案子太復雜,我就算跟你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我不說,也是為了給你們省點兒事兒。”</br>
“你……”王隊長剛要發作。</br>
一個警察敲門進來,走到了他身邊,小聲說:“王隊,這個嫌疑人的身份已經查到了。”</br>
“哦,他是干什么的?”王崇沒當回事兒,隨口問。</br>
警察的表情有點兒奇怪,“他是……是平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心理科室的主任。”</br>
“你說什么?”</br>
王崇可真被驚到了,回頭重新打量丁潛,心里冒出了各種想法,他首先的得弄清楚殺人的原因。丁潛不肯說,被害人的丈夫還在。他問那名警員,“報案人怎么說,他認不認識兇手?”</br>
“他說他不認識。”</br>
“那他有沒有聽自己老婆提到過丁潛這個人?”</br>
“沒有。”</br>
丁潛這時候插話道:“王隊長,如果你真想弄清楚我和這個被殺的女人是什么關系。我建議你去問一個人……”</br>
“問誰?”王崇有點兒莫名其妙的看著丁潛,搞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刑事調查局特案一組的杜志勛。”</br>
王崇臉色又變了。</br>
這家伙居然知道刑事調查局里還有特案組,還叫出了里面警員的名字,似乎對省公安廳的內部組織很了解,他究竟是什么人啊。</br>
……</br>
……</br>
丁潛被臨時羈押在刑警隊里,單獨一個房間,身上的手銬腳鐐一直沒摘。王崇專門派了兩個刑警徹夜把手。他現在是一級重犯。</br>
之后一連兩天,都沒有人再提審他。好像把他給遺忘了。</br>
這倒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br>
丁潛索性閉目養神,什么都不去想。</br>
第三天一清早,羈押室的柵欄門忽然被打開。走進來兩個警察,不容分說,架起丁潛就走。把他帶到了審訊室,鎖在審訊椅上就離開了。</br>
審訊的警官并沒有出現。</br>
過了大約兩分鐘,一個人拿著案件卷宗走進審訊室。</br>
他站在丁潛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br>
丁潛恰好也抬頭看著他,苦笑道:“你果然來了。”</br>
“你知道,你的事,我肯定會來的。”杜志勛靠在身后桌沿上,抱著肩膀,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丁潛,“我不止一次設想過,咱倆最終對決的時候應該是什么樣。但我沒想到那一天會來得這么快,我更沒想到是這種情形。你居然會主動把我找來審問你。”</br>
丁潛嘆口氣,“我也不想,但比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警察審我,我還得費勁去給他從頭解釋,還不如找一個知情人來審案子。”</br>
“你真是這樣想嗎?”杜志勛目透精芒,“還是你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公然向我發起挑戰。”</br>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不,你明白。對于一個犯罪高手來說,僅僅逃避警方追蹤還不夠。要是能在與警方的交鋒中游刃有余,從容脫身,那才是完美的犯罪。”</br>
“你懷疑我是兇手?”</br>
“你不是嗎?”</br>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br>
一個警官。一個嫌疑犯。</br>
目光碰撞出火花。空氣中硝煙彌漫。</br>
丁潛暗暗心驚,他沒想到杜志勛竟然對自己的眼術有著強大的抵抗力。</br>
高超的催眠師甚至可以用目光將人催眠,因為每個人的潛意識中都有想要逃避的弱點,正如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一樣,所有人都是上帝殘缺的作品,所以人的一生都要時時刻刻用自己最美的一面來掩蓋殘缺。</br>
催眠術就像一面鏡子,利用一個人的弱點來攻擊他。一個人能否被催眠,取決于他有多強大的精神力。</br>
杜志勛就是丁潛未曾遇到的強敵。雖然丁潛沒打算催眠他,但也想用自己的控制力對他施加壓迫,擾亂他的心神。</br>
看起來非但沒有奏效,反而激起了杜志勛的斗志。</br>
丁潛收回目光,冷笑一聲,“不管杜警官你怎么懷疑,當年的案子沒拿我怎樣,今天這個案子,你也未必就能按住我。”</br>
杜志勛瞳孔收縮,額角青筋突出。</br>
他是真怒了。</br>
丁潛就是要讓他發怒,他失去理智,自己才有脫身的機會,杜志勛越生氣,他反而越開心,他笑著繼續說:“誠如你剛才說的,假如我真的是兇手。僅僅靠你的猜測是沒用的……”</br>
說道這里,丁潛忽然發現杜志勛臉上的怒容在逐漸消失,他心中一凜,暗覺不妙。</br>
就見杜志勛冷笑道:“丁潛,這一次你真是太托大了。在犯罪歷史上,越是高智商的罪犯,往往都會在最簡單的問題上犯錯誤。”</br>
“……”</br>
“兩天前我就已經接手這個案子了。但我現在才來見你。我這個人不喜歡打無準備的仗。”</br>
丁潛看了一眼桌上那摞卷宗,“看來還真不少。”</br>
“我們的技術人員把案發現場搜索了一遍。在廚房冰箱上發現了你的指紋,你的腳印遍布了客廳、臥室還有廚房。你還把被害人的家被翻得一塌糊涂。就憑這些證據我至少可以起訴你入室搶劫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