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潘潔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對著壁櫥。</br>
“對,就在這兒。我當時站在她右邊,我記得。”</br>
張建武給沈強遞來一對鞋套,避免他破壞了案發(fā)現(xiàn)場,讓他套在鞋上站到案發(fā)時候所站的位置。</br>
沈強走到潘潔右邊。“我當時只是盯著壁櫥看了,我感覺這里可能藏著什么東西。就沒防備身后。”</br>
“請你盡量完全按照當時的位置站,眼神也要模仿當時的情景。還有潘小姐,請你也這樣。”張建武讓兩個人完全模仿案發(fā)時的狀態(tài),這樣他就比較容易判斷罪犯襲擊他們的位置,大概推測罪犯的行動軌跡和逃跑路線。</br>
等沈強和潘潔都站好了位置。張建武站在兩個人身旁,打量片刻,問潘潔,“潘小姐你當時站在你老公靠后的位置,有人襲擊你老公,應(yīng)該先經(jīng)過你吧。你當時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嗎?”</br>
潘潔說:“我當時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我只注意壁櫥了,還以為里面真藏著什么東西呢,等那個人撲上來,實在太突然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我老公就被打倒了。”</br>
張建武站在潘潔的位置,瞧瞧身后,再瞧瞧沈強,點點頭,對潘潔的解釋表示贊同。在那種突發(fā)情況下,一個女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br>
物證人員那邊的現(xiàn)場勘驗結(jié)果陸陸續(xù)續(xù)也出來了。張建武和幾個警員交流分析了一番,基本捋出了思路。</br>
他對沈強和眾人說:“案子的大致情況我們已經(jīng)弄清了。和我之前的預(yù)估出入不大。窗臺上沒有攀爬留下的痕跡,只有后門的鎖頭有被撬的痕跡,他就從那里進屋的,由此證明這個搶劫犯是一個老手。這個人肯定已經(jīng)在附近蹲點了很長時間。把這個房子的解構(gòu)以及你們的日常作息都弄清了。想知道沈先生的日常行程也很容易,網(wǎng)上、微博上有的是新聞。對一名盜竊犯來說簡直唾手可得。”</br>
“你等等,張隊長。你之前不是說他是搶劫犯嗎,怎么又變成了盜竊犯?”沈強打斷。</br>
“這是我勘驗了現(xiàn)場之后才想到的。”張隊長走到沈強被打昏的地方,彎腰從地上拾起幾塊瓷瓶的碎片。“這是你家花瓶碎片吧。沈先生就是被這個東西打昏的。如果罪犯要是早有搶劫的預(yù)謀,那他肯定會自備兇器,而不會從案發(fā)現(xiàn)場拿。由此看來,他一開始只是想入室盜竊。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得知了沈先生最近一段時間不在家,他猜想沈夫人十有八九也不在家,所以就在昨天動手了。但他沒想到沈夫人在家睡覺呢,他更沒想到沈先生會突然回家。這讓罪犯十分惶恐,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鋌而走險,干脆把你打倒,制服了你妻子,從偷竊轉(zhuǎn)變?yōu)榱藫尳佟!?lt;/br>
“這樣啊,那現(xiàn)在能不能抓到他啊。”</br>
“從作案手法上看,罪犯心理素質(zhì)過硬,下手干凈利落,行動路線也都選擇的很好,我們目前連指紋和完整的腳印都沒有找到……”</br>
“合著你們查了半天,除了告訴我這家伙不是故意把我打昏的之外,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沈強有點兒起急。</br>
張建武臉上有點兒掛不住,礙于對方是名人,還是耐心的解釋,“沈先生,你聽我說。情況也不像你想的那樣糟。以我的經(jīng)驗,從兇手的作案手法和心理素質(zhì)上看,他應(yīng)該是一個慣犯,他故意選擇你家作案,也說明他十分了解這一代的環(huán)境。我推測,他十有八九就住在這附近。這樣一來,我們的搜索范圍其實也不太大。”</br>
“好吧,只要張隊長你有信心,怎么破案,我就不管了。”沈強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說什么。“但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一件事。那個家伙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我究竟是怎么被打昏的,我到現(xiàn)在都暈頭轉(zhuǎn)向的。”</br>
“這個啊……”張建武,指指身后那張大床,“兇手當時就藏在床底下。”</br>
“床下?”</br>
“我們發(fā)現(xiàn)床下地板上的浮灰有擦蹭的痕跡,這是罪犯在地上爬的時候弄的。”</br>
“床下……你大拿蛋!”沈強罵了句,拍拍自己腦門,“我這豬腦子,怎么就沒想到往床底下看一眼呢。”</br>
“因為一般的小偷和強盜都不會往床底下躲。”一個聲音悠悠傳來。</br>
眾人順著說話聲音,扭頭一看,說話的就是跟蔣雨馨一起來的那個心理醫(yī)生,不知什么時候,他也走進了房間。</br>
張建武一皺眉,“這里是犯罪現(xiàn)場,你什么人,怎么隨便往里闖。”</br>
丁潛抬起腳,鞋底上粘著一個創(chuàng)可貼,“放心吧,不會破壞現(xiàn)場。”</br>
張建武沒想到對方還是內(nèi)行,稍顯吃驚,“你也是干警察的?”</br>
“不,我是心理醫(yī)生。”</br>
“……”</br>
沈強可不管是不是干警察的,覺得丁潛這個人說話總是出人意料,他心直口快,便問丁潛:“你為什么那么說?”</br>
“道理其實很簡單,如果你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小偷,你躲的地方肯定是便于逃跑或者便于反抗。這個床板離地這么低,一個人趴在里面,肯定行動不便,萬一被發(fā)現(xiàn),他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沈先生之所以沒有想到,也是因為你直覺覺得,罪犯不會那么愚蠢。”</br>
“是啊,”這話沈強愛聽,“我練過武術(shù),要是讓我躲,不是衛(wèi)生間就是壁櫥,肯定不會是床底下。”</br>
“所以我猜,這個罪犯可能并沒有多少經(jīng)驗,他只是一時情急鉆進了床底下。”</br>
這句話可把站在沈強身后的潘潔嚇得不輕,她偷偷看了一樣唐京飛,他的神色嚴肅,也沒比自己好多少。</br>
丁潛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提出異議。</br>
張建武陰沉著臉,語氣不善的對丁潛說:“你也不是什么專業(yè)警察,僅憑罪犯躲在床底下就斷定他是一個菜鳥,這可真是荒唐。”</br>
“這并不是我唯一的依據(jù)。”</br>
“你還有什么依據(jù)?”</br>
“顯而易見。試想一下,一個經(jīng)驗老道的罪犯怎么可能笨到被堵在臥室里逃不出去。而且我聽說,現(xiàn)金和首飾都沒放在臥室里,他居然之前都沒找到,迫不得已用刀子逼著潘潔說出錢財都藏在了什么地方。這絕對是一個十足的笨賊啊。不是菜鳥是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