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容可掬,一副藹可親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很不適應。</br>
剛才還嚎嚎怪叫,擇人而噬的食人狂轉瞬變成了一個很有修養的高中老師,這簡直就是見所未見的奇聞。</br>
“你在搞什么什么鬼?”杜志勛問丁潛。</br>
“我什么都沒做啊。只不過簡單問了她兩個問題,都是她自己說的,你也聽見了。”</br>
“可是之前我們問什么她都不說,一直在咬人,怪叫,簡直就是一個瘋子。為什么你問她話,她就回答了,也不鬧了?”</br>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們把她當食人狂,他就用食人狂樣子對你們。你把她當做老師,她就用老師的素質回答你。再說了,她本來就是高中老師啊,還是你把她的身份查出來的。”</br>
“話是這么說,可是……”</br>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師怎么了,老師就不能發瘋了,老師就不能想吃人了?這方面我可比你有經驗多了,我見過形形色色的精神病,性格障礙,干什么的都有,跟職業、學歷、社會地位都不挨邊。在我眼里沒有社會階級之分,只有正不正常人的區別。”</br>
叫他這樣一說,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不太得勁兒了。都想知道自己在這位心理醫生眼里是不是正常人。</br>
丁潛這次來是有備而來,他衣兜里掏出幾張折疊的復印紙,展開來確是那六個被害人的模擬畫像。</br>
杜志勛微微皺眉,沒說什么。這家伙想的倒挺周到。他本來是想先核實完這些人的身份再讓蔡鳳琴辨認。</br>
“蔡老師,這個人你認識嗎?”丁潛拿出其中一張男人的肖像給她看。</br>
蔡鳳揪著眉頭,看了好半天,臉上依然帶著困惑的表情。</br>
“看來這個人不是她學生。”杜志勛說。</br>
“蔡老師你在好好看看,這個人是你高中教過的學生啊。你怎么忘了?”</br>
丁潛這一提醒,蔡鳳琴恍然,急忙說:“對,他是我學生,我教過他。”</br>
丁潛看了一眼杜志勛,杜志勛費解的看著這一幕。怎么看著好像是丁潛和這個老女人串通好了的。</br>
他不甘心,從丁潛手里把其他五張畫像拿過來,一起放在蔡鳳琴面前,讓她一一辨認,“這次你看仔細了,這些人你都認不認識?”</br>
蔡鳳琴逐一看過,搖搖頭。</br>
丁潛露出一抹壞笑,對蔡鳳琴說:“這些都是你教過的學生,蔡老師,你好好想想,想起來了嗎?”</br>
蔡鳳琴果然又改口了,說自己認識這些人。</br>
杜志勛幾乎氣得要發飆了。這是人品問題嗎。怎么每當自己問問題,這個老女人就一問三不知,換做丁潛,她就十分配合呢。要不是蔡鳳琴是他親手抓住的,他肯定認為她是丁潛雇來一起玩兒他的。</br>
“杜警官。”丁潛神情嚴肅的對杜志勛說,“蔡鳳琴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她狀況很不穩定,說話也顛三倒四的,普通的審訊恐怕沒有效果……”</br>
“你想對她催眠是么,你確定催眠就有效果?”杜志勛何等精明,馬上就看出了他的意圖。</br>
“有多大效果我不確定,但可以試一試。”</br>
“你不確定?”杜志勛不陰不陽的瞅著他,“你不確定,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你以為我們大家在這兒是陪你消磨時間嗎?”</br>
“此話怎講?”</br>
“哼,丁老師,你剛才利用這個老女人在那兒故弄玄虛,不就是為了逼我同意你給她催眠嗎。你覺得你很有本事是嗎?如果催眠術能破案的話,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做什么?”</br>
“你不相信我。”</br>
“是你從來就沒讓我相信過。”</br>
氣氛一下又變得劍拔弩張。</br>
杜志勛鋒芒畢露,步步緊逼。</br>
丁潛卻隱忍不發,不卑不亢。</br>
誰都沒插嘴勸,因為誰都知道,這時候插嘴純粹多余。杜志勛和丁潛都是城府深沉,掌控欲極強的男人,他們不會一時意氣用事,無謂爭吵,也不會鬧到不可收場。</br>
他們的交鋒就像兩頭雄獅遭遇,一定要為領地、榮譽爭個上下高低。</br>
上一次交鋒,杜志勛在爭論中占了上風,把丁潛逼走,但后來事實證明,丁潛的判斷反而是對的,這一回合,孰勝孰敗,還得拭目以待。</br>
杜志勛冷笑一聲:“你剛才的把戲說穿了也沒什么。只不過恰好你是心理醫生,比普通人觀察的更細致一些,所以你找到了蔡鳳琴的弱點。”</br>
“你看出了原因……”丁潛微微瞇縫眼睛。</br>
杜志勛沒回答,轉身來到蔡鳳琴面前,質問道:“蔡鳳琴,照片上的那六個人都是你的學生。是你請他們到家里做客的,沒錯吧。”</br>
蔡鳳琴表情帶著困惑,但這一次卻似乎領會了杜志勛的意思,點了點頭,</br>
“但是,照片里這些人現在已經全部死在你家里,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嗎?”</br>
此時的蔡鳳琴看著比剛才正常了不少,沒再發瘋,聽了杜志勛的話,臉上露出顯出驚恐的表情,“他們被殺了?你是說,我學生被人殺了?”</br>
“他們死的很慘,我們在你家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圍坐在一張桌子旁,就好像在聚餐一樣。但他們都被剝掉了臉皮,掏出了內臟放在盤子。”</br>
“太可怕了,太殘忍了,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到底是誰殺了他們?”蔡鳳琴面露吃驚,一本正經的問杜志勛。</br>
“我正要問你呢,你的學生死在你家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br>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都死了。”</br>
“那我問你,你這些天都在哪里?”</br>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迷迷糊糊的,總感覺餓,到處找點兒吃的。”</br>
“那你有沒有回過家呢?”</br>
“回過。我的家,我當然想回就回。”</br>
“既然你回過家,怎么會看不到那些尸體,你那六位學生都被大張旗鼓的綁在椅子上殺害了,就在你的正房里,你不可能看不到。”</br>
蔡鳳琴有點兒慌了,“我……我只是在家站站就走了。我沒進屋。”</br>
“你不進屋,那你這些天晚上都住在那哪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