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心點兒為好。見機行事吧。”丁潛說。</br>
……</br>
……</br>
離開學校，丁潛沒回刑警隊，他還有自己的打算。</br>
他沒開自己的車，打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到塔西區黃河大街天河路。”</br>
出租車司機對這個地方還真不太熟悉，看著導航儀，在市區街道上穿梭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丁潛拉到地方。</br>
丁潛沒讓他停在“極樂圣境”古玩店門口，而是有一段距離下了車。他在附近找了一個還算體面的飯館，訂了里面的包廂，然后掏出手機打了巫云飛的座機電話。</br>
過了一會兒，巫云飛接電話了。</br>
丁潛沒跟他客套，說了一句，“我在金福源飯店等你，離你那兒不遠。”然后就撂了電話。</br>
他整個過程都做的很隱蔽，他不想讓那些便衣發現自己。如果讓杜志勛知道了，可能會打亂自己的計劃。</br>
他現在在下一步險棋。</br>
杜志勛只知道他是欲擒故縱，其實他在玩兒火，周旋在精明的杜志勛和狡猾的巫云飛之間。</br>
十分鐘后，巫云飛的身影出現在了飯店門外，他穿著樸素，神態自若，絲毫看不出他剛剛遭遇了多大的變故。</br>
丁潛坐在包廂里朝他揮揮手。</br>
巫云飛走進包廂，坐在了他面前，隨手拿起桌上的菜單，“點菜了嗎？”</br>
“點了。糖醋排骨，烤雞頭，醬脊骨，燉大骨湯……”</br>
丁潛點了一頓骨頭宴。</br>
“好。”巫云飛想也沒想隨口答應。嘴角微牽，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br>
他靜靜的打量一會兒丁潛，“你果然很有能力，沒讓我失望。用一周的時間就把我弄出來了。連看守所的管教都覺得不可思議，他還以為我肯定判死刑無疑呢。”</br>
“我這個人一向信守承諾，現在就看你了。”</br>
“你是指溫欣的事情嗎。”</br>
“要不然呢。我何必冒風險來這里跟你見面，被警察知道了，還以為我們是同伙呢。”</br>
巫云飛微微笑道：“我倒覺得咱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咱合伙作案，恐怕警察也拿我們無奈。”</br>
“你這么說，是承認你是兇手了嗎？”</br>
“當然不，我是說‘如果’，這只代表假設。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沒法確定你這次來會不會帶著竊聽器。”</br>
“我這次來是為了溫欣的事。”丁潛稍微抬高嗓音，語氣里帶一點兒慍怒，以示真誠。</br>
“好吧，我知道了。可是，現在我還是不能告訴你。”</br>
“你耍我？”</br>
“我是為了自保。”巫云飛深陷的雙眼閃爍著狡詐，“溫欣的秘密是我唯一的底牌，你，是我唯一能利用的棋子。我一定要慎重下好這步棋。”</br>
“你到真是毫不掩飾。”</br>
“我這個人其實很坦率。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感謝你幫我重獲自由，雖然只是暫時的。”</br>
“這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勞，只能說你運氣很好。”</br>
“……”</br>
菜陸陸續續上桌。</br>
一盤糖醋排骨，一盤醬脊骨，兩串烤雞頭，一盆燉大骨湯。</br>
“菜齊了。”男服務員退出包廂之前還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這兩個口味獨特的奇葩。</br>
上回巫云飛用人骨餐具請丁潛吃了一頓西餐，這次丁潛就還了他一桌子骨頭。</br>
“你吃雞頭？”巫云飛問丁潛。</br>
“我不吃，我只看。”</br>
“呵呵呵……”</br>
巫云飛拿起一塊醬脊骨，慢悠悠的啃著，有心無心的問丁潛：“你剛才為什么說我運氣好？”</br>
來了。</br>
“因為我們又抓到了一個有人骨骨雕的人。”</br>
“我賣過不少人骨雕，你們怎么就確定他比我有嫌疑？”</br>
“因為他收藏的骨雕都很與眾不同。一串人骨手珠，一個人骨項鏈，一個骨笛，與你吹得那個差不多。還有一把骨刀，正是切割那個小女孩的兇器。除非這些東西是你賣給他的，不然他可比你的嫌疑大。正因為這樣，我才辦有法幫你出來。”</br>
“哦，是嗎，那個人是干什么的？”</br>
“一個初中學生，男的，叫陳申。”</br>
“初中生？”巫云飛搖搖頭，“我沒遇到過這樣的買家。也許他是從別的渠道弄來的骨雕吧。”</br>
“你的意思是，他沒有能力自己雕刻出來嗎？”</br>
“自己雕刻？”巫云飛露出一絲譏諷，“丁醫生，雖然我們之前聊過很多關于骨雕的歷史，你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人骨骨雕的雕刻比你想象中要困難的多，需要相當精深的解剖學功底，要對人體骨骼十分了解，就憑這一點，你覺得一個初中男生有多少機會能親眼見到人骨呢，更別說他要親自雕刻。”</br>
“如果這些骨雕不是他雕刻的，也不是你，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嗎，按你的話說，就是另外一個雕骨師了。你應該認識這樣的人吧。”</br>
“對你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巫云飛很干脆的拒絕了。</br>
“如果你能提供線索，也可以洗脫你的嫌疑啊。何樂不為？”</br>
“我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這行有我們這行的規矩。人骨雕刻是一門修行，我們每個雕骨師都只做自己分內的事情。絕對不會去干涉其他人。如果你們覺得還有另外一個雕骨師，那你們就去找，你們如果能抓住他，我絕對不干涉。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為什么非認為兇手會雕骨呢。行兇的骨刀和其他骨雕也許是兇手買的呢？”</br>
“警方一開始的想法倒是跟你差不多……”丁潛欲言又止。</br>
巫云飛察言觀色，“莫非你們有什么根據？”</br>
丁潛故意遲疑了一下，“被害人徐露被兇手拿走了手腳，我們之前認為只是兇手過分兇殘。直到檢測過陳申的人骨手珠之后發現，那些骨珠都是由女人手腳的指骨和足骨打磨雕刻成的，所以我們懷疑兇手拿走被害的手腳有可能是用于制作骨雕。加上陳申又有作案兇器，我們不得不懷疑他有雕骨和殺人的雙重可能。”</br>
“他認罪了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