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孫建洲接過話,“這個劉暢是這個案子的幸存者。我們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認為,兇手殺人很大程度是受到了劉暢的影響,而且他很有可能是劉暢的熟人。”</br>
“哼,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猜的。跟我有什么關系。”</br>
“那么這個跟你有沒有關系?”</br>
孫建洲看時機差不多了,把早已準備好的證據放在薛岳山面前。</br>
“這是什么?”薛岳山問。</br>
“你仔細看看。”</br>
那是一個塑料物證袋。袋子里放著一個金燦燦的鑲嵌一圈碎鉆的金紐扣。</br>
他拿起物證袋,仔細端詳。</br>
“好好看看,有印象嗎?”</br>
不等薛岳山說話,周律師急忙打岔,“我的委托人當然不認識這東西,這是什么啊,女人的耳環嗎?”</br>
“我在問薛先生,沒問你!”孫建洲呵斥他。</br>
周律師似乎覺察到薛岳山手里的東西十分關鍵,不計后果的繼續大聲說:“我知道你們什么意思,你們不就想說這是劉暢的金耳環嗎,是薛先生買給她的。你們這是故意在給薛先生設套兒讓他往里鉆,你們這種誘捕的伎倆我見太多了。”</br>
“哼,還耳環呢,真是個土鱉。”郭蓉蓉撇撇嘴,嘀咕。</br>
“喂,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周律師耳朵還挺好使。</br>
“我說你是土鱉,t……u……土,b……i……e……鱉。土鱉。”</br>
“你……你……身為公檢法人員居然在審訊期間,公然辱罵原告和原告律師,我要檢舉你們!”周律師是真急了,趁機上綱上線。</br>
“我沒罵你啊,我就是在闡述事實,你說你挺大個人,沒見過世面不是你的錯,沒見過還瞎叭叭就是你不對了。你管這東西叫耳環,還什么薛先生買給劉暢的,你還真有想象力。這是耳環嗎,這是袖扣知道不?你覺得你老板就算包養女人還能包養個像你這樣把扣子往耳朵上戴的土鱉嗎?”</br>
“你……你……你……”周律師指著郭蓉蓉渾身顫抖,快背過氣了。</br>
“行了!”薛岳山喝止了周律師,沉著臉問孫建洲,“孫隊長,那麻煩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東西到底是從哪兒來的?”</br>
“可以,這顆袖扣是我們從其中一個被害人,劉暢弟弟的胃里發現的。兇手把劉暢的家人全都殺害了,但劉暢的弟弟在遇害前曾經跟兇手發生過搏斗,我們推測他是在搏斗中把兇手的袖扣撕下來吞進了肚子,兇手匆忙中并沒有發現,這就給我們留下了一個重要線索。我們經過查找,確定這顆扣子來自于國際品牌紀梵希2014年推出的一套限量版西服。因為這套西服十分名貴,價值上百萬,在整個平江只有一個買家,我們很容易就查到了買家的信息,就是你——薛岳山薛老板。現在你覺得我們把你請來,理由夠不夠充分吶。”</br>
薛岳山看著手里的金紐扣,攥在掌心用力捏緊,似乎要把扣子攥碎一般。</br>
周律師也傻了,呆呆的望著薛岳山。他也沒料到警方已經掌握了這么重要的證據。</br>
孫建洲這次反而不著急了,穩穩當當坐在薛岳山對面,耐心的等他。他到想看看這個老家伙還能不能耍出什么花樣兒來。</br>
沉默了足有半個小時,薛岳山一動不動的模樣幾乎變成了一塊頑石。</br>
他終于下定決心,開口說道:“好吧,我承認,是我干的。”</br>
他的回答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br>
“為什么?”孫建洲問。</br>
“因為劉暢。”</br>
“你跟她是什么關系?”</br>
“呵呵,我想你們是搞錯了。我跟這個女人之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男女關系,我們兩個本身沒有任何關系,甚至都談不上熟悉。”</br>
“那你為什么又說你做這些案子是因為劉暢?”</br>
“因為我要懲罰這個小/賤/人,她勾引我兒子。”</br>
“就因為這個原因?”孫建洲有點兒驚訝。</br>
“這個原因看似簡單,其實一點兒也不簡單。你知道我的身份,像我兒子這樣的富二代,打他主意的女人有的是。他要是玩玩,我倒不干預,但要是女方想踏進我家門,那我可要擦亮眼睛好好查查了。這個劉暢就是想嫁入豪門,一步登天的女人。說起她,跟我們家還有點兒淵源。”</br>
“你們以前就認識她?”</br>
“她過去和我兒子是中學同學,從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這個女孩有幾分狐媚,上學那會兒還被那幫小孩選成校花。人美學習也好,在學校很出名。連我這個做家長的都知道她。那個時候,有不少男生喜歡她,背地里給她寫情書,我兒子就是其中一個。這小子平時語文不咋地,那一封封情書寫得倒是文采飛揚,肉麻的很。看得我和她媽都妒忌,辛辛苦苦把他養這么大,他對我們何時又有這么用心過。但萬萬沒想到,劉暢這個小丫頭居然不識抬舉。不但不接受我兒子,還把他送的情書拿給別人看,讓人當中朗讀,完全當成了笑話。我兒子上學那會兒一直很老實,這一下讓她弄成了全校的笑柄,有一段時間都得了抑郁癥。我和他媽知道這件事十分生氣,要找那女孩算賬,可是我家那小子居然還護著那個女孩,還希望我們出頭幫他們緩和關系……”</br>
“……我生氣歸生氣,但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也只好答應他了,心平氣和的找那女孩談談,我當時也沒去什么高檔飯店,就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一個飯店,請那女孩吃了一頓飯。可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不但不領情,還羞臊我們,實在是把我氣壞了。她當著我們的面一點兒都不掩飾的說我兒子如何如何不是,從頭數落到腳,言外之意,是嫌我兒子唯唯諾諾沒出息,嫌我們家窮,配不上她。把我們挖苦一頓,飄然而去。當時要不是我兒子攔著,我早就收拾她了,但是轉念想想,能讓我這小子看清楚這是一個什么女人,我也認了。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