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聯想到汪蓮瀟寫的那篇文章,和你們的談話。蔣雨馨肯定是經歷過什么事,足以讓她身敗名裂。汪蓮瀟在文章里沒有明說,卻用一個‘不堪回首’來形容。我于是把這個詞加到‘歌手安琪’的后面,”鐘開新邊說邊在電腦上的百度搜索里鍵入一行字,“‘歌手安琪不堪回首’,用這個詞夠不夠震撼?結果,我就得到了這個……”</br>
他把筆記本電腦轉向丁潛。</br>
丁潛湊過去一看,在一堆五花八門的標題鏈接中赫然出現了幾條關于蔣雨馨的相似標題——</br>
“歌手安琪不堪回首的屈辱史”</br>
“扒一扒玉女安琪不堪回首的過去”</br>
“青春玉女竟是綠茶婊”</br>
“娛樂圈黑幕,出道歌手安琪早就淪陷”</br>
……</br>
丁潛簡直有點兒無法相信自己雙眼,他實在很難把那個干凈純潔的女孩子與眼前這一個個惡毒的標題聯系在一起。</br>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造謠中傷,這種事在娛樂圈并不罕見。”丁潛替蔣雨馨辯護,“雖然現在有不少女明星是靠著潛//規則上位的,但是蔣雨馨的為人我了解,她不會為了出名出賣自己,如果她想,以她的外形條件也不至于在平江的酒吧做那么長時間的歌手。”</br>
“你就那么相信她,難道就沒有意外?”郭蓉蓉插了句嘴。似乎對丁潛過分信任蔣雨馨略帶不滿。</br>
“意外情況我也想過,一個長相出眾又沒有背景的女藝人可能會被人算計,但是蔣雨馨是個例外。”</br>
“例外?!”</br>
“她的經紀公司老板沈強我認識,我跟他有過接觸,他知道蔣雨馨是我朋友。他是聰明人,不可能打蔣雨馨的主意。有他保駕護航,蔣雨馨應該不會遇到這樣的麻煩。”</br>
鐘開新說:“我不了解蔣雨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被潛過。但顯然她遇到了更大的麻煩。”</br>
“什么意思?”</br>
“我不是說那些*,真假我們現在都不得而知,但是我在一個討論安琪的貼吧里發現了一個視頻鏈接,點進去就是去年蔣雨馨參加《夢可訪談》那段錄像。你好好看看就明白發生什么了。”</br>
鐘開新說著已經在網上把那段視頻找到了。時長大約40分鐘。</br>
節目開場,一身白色職業裝的何夢可首先出場,向觀眾介紹本期嘉賓,接著請出了歌手安琪,也就是蔣雨馨。</br>
一年前的蔣雨馨還稍顯稚嫩,說話舉止看著還有些羞澀矜持,宛如一株不惹凡塵的百合。與明媚成熟的何夢可形成了性鮮明的對稱。</br>
何夢可的主持風格很有特點,率真俏皮、機智幽默,即便是再平凡的話題,她也有本事挑//逗起觀眾聽覺的味蕾。</br>
開場前20分鐘,談話都還正常,蔣雨馨談了自己的成長經歷,對音樂的看法,有沒有男朋友等等,何夢可在一旁時不時的插科打諢,氣氛愉快輕松。感覺上何夢可對蔣雨馨這個剛出道的小歌手也頗有好感。</br>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訪談進行到第27分鐘,風云突變。</br>
當時蔣雨馨正在與何夢可聊她剛剛走紅的新曲《罪愛》。何夢可笑吟吟的贊道:“安琪,聽說你這首歌的歌詞是你自己寫的,曲子你也參與了創作。沒想到你這么年紀輕輕如此有才華。”</br>
“謝謝。這首歌其實在我心里醞釀了好些年,忽然來了靈感就先寫下來。之后向音樂界的老師請教,也是經過了反復修改才變成今天這樣的。”</br>
“確實是很好聽,但是我有個疑問,想必很多聽你這首歌的人都跟我一樣,對這首歌的含義卻不甚了解,你能給我們大家稍微講解一下嗎,為什么歌名要叫《罪愛》。”</br>
蔣雨馨稍稍停頓了一下,“‘罪愛’是一種形容,有的愛情可能平平淡淡,細水長流,有些案情可能轟轟烈烈。也有的是無疾而終。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感情經歷。但最刻骨銘心的往往是受傷最痛的,帶著負罪的愛。這首歌很悲傷,算是對那些為愛受過傷的人給予曾經的愛一種祭奠吧。”</br>
“那么安琪小姐也經歷過負罪的愛嗎,若非這樣怎么會有如此切身的體會呢,對不起,我這話可能問的有點兒唐突。”</br>
“呃……”蔣雨馨臉色有點兒不太自然,想了一會兒說,“我不能說沒有,只是寫歌過程也不完全是自己的經歷,也摻雜進了自己對別人的生活的感受。”</br>
何夢可若有所思,“還有這首歌的歌詞也十分優美。不過每個人的鑒賞略有不同,它讓我聯想到的是一部著名的電影。”</br>
“什么電影?”</br>
“《洛麗塔》,不知道你看過沒有?”</br>
蔣雨馨輕輕搖頭。</br>
“講述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未成年少女的戀愛故事。影片十分凄美,通篇講述的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罪愛’。就像你在歌詞里所寫的,對于一個14歲的小女孩來說,那是‘身不由己’的愛情,她甚至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但對于那個男人來說,卻是‘玩了不該玩的游戲’……”</br>
何夢可說到這里,忽然變得十分氣憤,“在我看來,不管是《洛麗塔》還是你這首《罪愛》,里面的愛情都不能算*情,那只是一個狡猾貪婪的男人對一個無辜小女孩的犯罪。利用女孩的單純天真,‘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來哄騙她,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要‘燃盡她’。如果這個女孩是妹妹你,我一定會把那個男人殺了的。”</br>
何夢可說到最后,蔣雨馨已經面無血色了。</br>
演播室變得鴉雀無聲,鏡頭準確的捕捉到蔣雨馨的驚愕惶恐的神情。</br>
好半天,她才哆嗦著嘴唇,勉強回答:“何姐,你在拿我說笑嗎?這跟我有什么關系?”</br>
“哈哈哈哈,”何夢可爽朗的笑起來,“我確實是說笑呢。是安琪的歌太感人了,我都陷進去出不來了。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感性,一感性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哈哈……”</br>
她把話題往回拉,蔣雨馨也只能一臉尷尬。</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