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他本來就是一個混蛋!!”一個聲音忽然從樓下傳來。“帶著一幫警察把人家店毀了,分文不賠不說,還好意思過來白吃白住。這樣的人不是混蛋是什么?”</br>
柳菲一下愣住了,低頭往樓下一瞧,不知道什么時候,樓下停了一輛微型小貨車,說話的人正站在車斗里,仰脖瞧著被大火圍困的兩人。</br>
不是別人,正是巫云飛。</br>
丁潛一看見他就急了,“我這褲子都快成燒成褲衩了,你還在那兒說風涼話,快想辦法救我!”</br>
巫云飛很為難,“我要是叫消防隊來吧,人家事后調查起來,你倆這身份肯定會連累到我。我這小店才開張,實在折騰不起呀。”</br>
“哎呀,不就是錢嗎,我陪你,這總行了吧!”</br>
巫云飛那張僵尸臉終于綻放了,“我就喜歡爽快人。”</br>
他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十字弓,瞄準了丁潛站的窗臺,“躲開一點兒,把你串了可不怨我……”</br>
“嗖”的一聲,一支尾端拴著細繩的箭矢射上五樓。箭矢頭上帶一圈倒鉤正好掛在護欄上。</br>
“把繩頭的掛鉤鎖在固定的地方,你跟柳菲就能下來。”巫云飛一邊告訴丁潛,一邊麻利的把繩子的另一端綁在車架上。</br>
丁潛急忙鎖住繩子,幫柳菲從樓頂下來,兩個人依次抓著繩子滑了下來。這是標準的登山繩,看似不粗,抗拉力極強。等兩人安全落在車斗了,回頭望著熊熊大火中的舊樓,長吁一口氣。</br>
柳菲更是百感交集。</br>
這是她童年開始的地方,也是噩夢存在的地方,讓她懷念,恐懼,又憎恨的地方,如今全都消失了,全都化為一灘灰燼。</br>
巫云飛催促兩個人趕緊上車,著了這么大火,附近的警察和消防隊肯定會趕過來,他可不想惹上無謂的麻煩。</br>
開車回到藍京小店,已經快清晨了。</br>
丁潛的雙腿有幾處燒傷,好在還不算很嚴重,柳菲告訴巫云飛幾種專業藥品的名稱,讓他買回來。她親自給丁潛的傷處做了處理,包扎完之后,告訴丁潛,過兩個星期就能康復,然后就冷冰冰的離開了,又恢復了以往不茍言笑的模樣。</br>
連一旁坐在沙發上裝模作樣喝茶實則看熱鬧的巫云飛都感覺奇怪,問丁潛,“你昨晚上得罪她了?像是對你有股氣呢?”</br>
丁潛聳聳肩,表示不知。</br>
“我還以為你倆生死與共,能擦出一點兒革命的火花呢。”</br>
“別跟我提火了,還火花呢,差點兒燒成炭。”丁潛想要閉目養神一會兒,感覺眼皮刺癢,一睜眼就看見巫云飛那張僵尸臉擎在眼前,正在觀察研究他。“拜托,能不能不要嚇人,該不會你又瞧上我的骨頭了?”</br>
巫云飛搖搖頭,“你只是外表長得好,華而不實,其實骨頭不咋地,屬于次品,沒有收藏價值!”</br>
“……”</br>
巫云飛坐回沙發,若有所思的說:“我覺得你倆昨天晚上肯定是有點兒事。要不然也不能這么反常……”</br>
“我哪里反常了?”丁潛問。</br>
“我不是說你,我說她。”</br>
“她怎么了?”</br>
“她正在廚房煲湯呢。”</br>
“……”</br>
認識柳菲這么久,丁潛還是第一次見柳菲煲湯,想想平時拿慣手術刀的手煲湯,還是蠻值得期待的。</br>
湯煲好了,一大鍋,放在餐桌上,柳菲給丁潛盛了滿滿一碗,還是肉湯。也給巫云飛盛了一碗,然后去廚房準備別的菜。</br>
巫云飛職業是骨雕師,業余愛好是烹飪,對各路美食很感興趣。</br>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湯匙盛了一勺肉湯放進嘴里,神情隨即出現了片刻僵硬。</br>
丁潛也嘗了一口,似有所悟的解釋,“她是做法醫的,經常解剖尸體、腐肉什么的,可能是習慣了。”</br>
巫云飛恍然點頭,“我明白了。她這明顯是要給你滅口。”</br>
“……”</br>
好容易喝完一鍋湯,還吃了柳菲親手做的菜,丁潛拖著受傷的雙腿,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br>
手機這時響了。</br>
丁潛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杜志勛打來的。</br>
他的手機現在已經安裝了反跟蹤軟件,不用擔心被警方鎖定位置。他倒不擔心杜志勛,而是防備那個狡猾的顧宗澤。這個小胡子既然能派人跟蹤他,說不上什么手段都能使出來。</br>
他按了接聽,杜志勛并沒有問你在哪兒,而是直截了當說:“兇手又作案了。”</br>
丁潛呼一下從床上坐起,牽動腿上傷口隱隱作痛,“他對誰動手了?”</br>
“楊欣和王悅。”</br>
……</br>
……</br>
藍京市人民醫院。</br>
醫院會議室此時坐滿了警察,專案組成員幾乎全到齊了。</br>
顧宗澤正在聽兩個警員匯報工作,看見丁潛進來,沒說什么,繼續讓那兩名警員講。</br>
兩個警員分別是王健和羅濤,顧宗澤派給他倆的任務是分別保護楊欣和王悅。顧宗澤要求他倆各帶五個警員,身穿警服,大張旗鼓的保護。</br>
顧宗澤這樣做就是為了給兇手看的,逼他知難而退。相反,負責保護胡小雯的馬洪濤,則是以便衣裝扮暗中設下圈套,靜等兇手上鉤。</br>
結果,顧宗澤失算了,兇手非但沒有中計,倒像要故意羞辱他似的,專挑重兵守護的楊欣和王悅動了手,而且,幾乎是同時對兩個人下手,可見兇手已經狂妄到了何等程度。</br>
負責保護楊欣和王悅的兩名警員自覺闖了大禍,說起話都吞吞吐吐,沒有底氣。</br>
顧宗澤看了看兩人,“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們兩個一起說嗎?”</br>
“……”</br>
“……”</br>
“因為我給你們的是完全一樣的簡單任務,而你們倆個給我做的是一樣的狗屎!”顧宗澤氣得胡子都跟著哆嗦,吼聲連連,“一群荷槍實彈的刑警居然看不住一個拿手術刀的女人,傳出去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br>
羅濤一臉羞愧的說:“都怪我們大意,我們以為兇手肯定不敢對我們看的人下手呢,做做樣子就夠了,誰知道這家伙反其道而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