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杜志勛有著極強的推理能力,在極短的時間里對案情做出了合理分析,這才暫時免除了丁潛的嫌疑。</br>
“不過,王悅設計的圈套只是針對柳菲,但他漏算了丁潛,他更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毒箭射傷,”杜志勛接著說,“他在驚慌失措中,跑到就近醫院接受了治療。當他冷靜下來后,意識到自己處境危險,畢竟丁潛也是專案組的人,他的突然出現,讓王悅摸不準是不是警方懷疑到了什么,要是讓警方發現自己受傷了,恐怕就有暴露的危險。因此,他索性把曲浩民扮演到底,假裝自己遇襲受傷,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逃犯曲浩民的身上。”</br>
“那他身上的傷是怎么能弄的?”顧宗澤問。</br>
“自己用刀捅的。”</br>
“自殘!?”顧宗澤眼角眉心擰起道道細紋,沉思良久,“說心里話,杜組長,你的分析聽上去倒也有些道理,不過,有個最重要的問題你并沒有解釋……動機,王悅的動機是什么?首先一點,我就想不通他為什么要設計這么一個圈套殺柳菲。柳菲本來就是我們的通緝犯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殺她呢,反而給自己惹上麻煩。其實,即便他中毒受傷,也可以找其他理由搪塞吧,沒必要非得假扮成曲浩民殺人,何況為了逼真還要自殘,這實在說不過去。從我的角度來說,完全看不到他的動機何在,眼下又是柳菲把他綁架了,這個你又怎么解釋?”</br>
杜志勛臉色微僵。</br>
顧宗澤所說的問題他也想到了,憑經驗來說,他感覺自己的分析應該正確。問題就在于王悅的動機是什么。他一時也想不通,總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但又想不到問題出在哪兒。</br>
“他的動機或許只有一個。”丁潛冷不防冒出一句。</br>
顧宗澤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那你說他的動機是什么?”</br>
“他要滅口。”</br>
“什么?”顧宗澤沒太聽明白丁潛的意思。</br>
“柳菲父親曲浩民當年的那起強jian案恐怕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你們想過沒有,像柳菲這樣一個出色的警察為什么要鋌而走險去綁架當年舉報她父親的人?從常理上說,這不合邏輯,除非有足夠讓她這么做的理由。”</br>
“什么理由?”</br>
“她父親當年是被冤枉的。”</br>
“被誰冤枉?”</br>
“那四個舉報他的人,再加上被害人楊欣。”</br>
“你這推論也太異想天開了吧,丁潛,這些人瘋了不成要陷害一個醫生!”顧宗澤慍厲聲道。</br>
“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就可以解釋王悅的動機。他要除掉當年那起強jian案的所有知情人。也許他一開始并沒有這么想,但是隨著案情的逐步發展,他越來越擔心真相要被曝光,索性趁這個機會把報復他的柳菲和其他知情人一并消滅,讓真相永遠埋進土里,豈不是最好。”</br>
“既然是這樣,他為什么只對楊欣動手,沒對胡小雯動手呢。”</br>
“因為昨天晚上時間不夠,所以只能找距離他最近的楊欣下手,相信不久之后,他就會再次扮演曲浩民對胡小雯下手了。”丁潛一口氣把假設和推斷統統說完,心里反倒釋然。</br>
在他心底,其實對自己的假設并不確定,他只是按照柳菲告訴他的話說的,事到如今,他只有賭一把,再相信柳菲一次。</br>
……</br>
……</br>
“你覺得警察現在是不是應該出動了?”王悅開著他那輛白色的寶馬7系,得意洋洋的問坐在副駕駛的人。</br>
“……”對方沒回答,一臉冷漠。</br>
她越不說話,王悅越想說,他像演戲一樣,忽然裝出很無助的聲音,“拜托羅警官你們快點兒來救我,那個女人要殺我……對,就是照片上那個女嫌犯……她在開我的車,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兒,我……我被她關在后備箱里,手腳都被綁住了……”這是他剛才給羅濤打電話報警時說過的話,王悅一字不差,聲情并茂的又重復了一遍,說到最后,忍不住嘻嘻哈哈笑個不止。</br>
此刻,被綁住的是柳菲。</br>
王悅用點滴袋上的塑料管把她手腕捆在了一起,用安全帶把她固定在座椅上。她現在只能聽任擺布。</br>
這次是柳菲失算了,她沒想到王悅武藝這么好,明明都被綁在床上了,竟然能用力掙斷綁繩,眼下的情況就不是柳菲能預料到的了。</br>
她本來打算一言不發,聽天由命,可是看到王悅得意無比的嘴臉,心頭一陣厭惡,“無恥!”</br>
“我無恥!?”王悅并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的說,“我是無恥,你也不差,心狠手辣,咱倆彼此彼此。要不是你把我逼得沒有活路了,我也不至于對你下手。不過你還真是命大,昨天晚上那么大一把火居然都沒把你燒死,今天還能跑過來殺我。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你不找我,我也要殺你。誰讓你是曲浩民的女兒呢。話說斬草要除根,當初就不應該把你這個小丫頭留下,今天就省去了很多麻煩。”</br>
柳菲咬牙道:“我們一家人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卻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br>
“報應?嘿嘿嘿,報應只不過是弱者對強者的抱怨。”</br>
“……”</br>
“不過,要說起來,只能怪你爸太多事。我們哥兒仨不過就是去酒吧找個小妞兒玩兒玩兒,圖個樂子。誰想到到那個小妞兒有心臟病,還沒爽夠呢,她就犯病了。我們給120打電話,你爸就過來了,一個當醫生的,只管看病就行了,居然暗地里鼓搗他的護士去報警。你他/媽/的想往死里整我們,那就不能怪我們哥兒幾個心黑手狠了。”</br>
“你們那不是找樂子,你們那是輪jian!”柳菲滿懷悲憤的痛斥,“但凡一個有正義感的人看到,都不會坐視不管,我父親只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可是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人居然反咬一口,把他誣告成強jian犯!”</br>
“喪心病狂?呵呵,說得好,但那又如何?那是你爸他作死,怨不得別人。”王悅忽然踩了剎車,側過身子盯著柳菲,充滿戲謔的說道,“而且之后發生的事情特別搞笑。那個被我們玩兒了的楊欣居然愿意幫我們,以被害人的身份告你爸強jian,你說搞笑不搞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