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勛打破了沉默,問鐘開新:“你有沒有弄到兇手臉部清晰點兒的照片?”</br>
“我試過,可是兇手幾乎都沒有露臉的鏡頭,只是在目擊者開車經過他身后時,才側頭看了一眼。”鐘開新用鼠標飛快的打開一張照片,“我給截屏了,不過照片效果很差,這是做過銳化處理后的。”</br>
大屏幕上出現了烏黑一片,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巨大的羽絨服罩帽,幾乎占據了半個屏幕。在罩帽和衣領拉鎖之間是一團黑乎乎的陰影,那就是兇手臉部的位置。五官輪廓已經虛化,只是能讓人能隱約感受到那兩道砭骨陰冷的目光。</br>
還真是一個幸運的家伙。</br>
杜志勛又問鐘開新,“既然能拍到兇殺過程,那兇手和被害人來去的路徑應該也能拍到吧。”</br>
“這個還真沒有拍到。”</br>
“沒拍到?”杜志勛有些難以置信。</br>
“兇手和被害人應該是從高架橋對面過來的,因為有橋墩擋著,監控攝像頭拍不到對面的情形。”</br>
“那其他地方的道路監控呢,不可能都沒拍到吧。案發前后,那些出現在監控里的人都值得關注。”</br>
“我們也是這樣做的,從衣著,車輛各個方面仔細篩選過,但確實沒發現有人往案發現場這個方向走的。我們打聽過,案發現場這條路的前方正在改造,從這條路走要繞遠,所以平時走的車輛和行人就很少了,夜里更是幾乎沒有什么人經過。”</br>
“那兇手和被害人是怎么過來的呢?兇手又是怎么離開的呢?難不成他們都會隱身術嗎?”</br>
“……”鐘開新撓撓腦袋,不知道怎么解釋。</br>
顧宗澤這時候接過話,“老杜,我來說說我的看法吧。我昨天帶人去過碎尸現場,那個地方綠化搞得不錯,不過有點兒荒涼,周圍幾公里內只有一個高爾夫球場,還有一個加油站,一個度假村,就這些了。那地方的道路監控也很少,出現死角正常。我繞著碎尸現場走了好幾圈,對比附近那幾個道路監控,我倒是發現了一條監控拍不到的路徑,只不過……”顧宗澤說到這里有些為難。</br>
“沒關系,你先說說那是一條什么路。”</br>
“那條路就在碎尸現場橋墩的背后,準確說也不算什么路,就是高價橋下面的綠化帶。雖然樹叢不高,如果一個人貓著腰從綠化帶穿過,遠處監控應該是拍不到的,而一般人也不可能那樣去穿綠化帶,除非……”</br>
“除非他是故意要避開監控攝像。”</br>
顧宗澤摸了摸小胡子,點點頭,“但問題是,監控里也沒有拍到被害人,被害人又是怎么走到案發現場的呢?如果說,被害人是和兇手一起穿綠化帶過來的,這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吧,難道被害人也想避開監控?”</br>
“……”顧宗澤的問題確實把杜志勛給難住了。</br>
年小光插嘴,“會不會被害人與兇手認識,兇手為了避開監控,故意騙他從綠化帶穿過去?”</br>
郭蓉蓉質疑:“費那么大力氣就為了避開監控,兇手為何不換一個隱蔽的作案地點,不是更好嗎?”</br>
鐘開新說:“要么是兇手偶遇被害人,比如被害人是個喝醉的女人,當時可能是無意中躺在在綠化帶里休息,被兇手意外看見,見色起意,結果把被害人拖到案發現場殺害碎尸了……”</br>
“一個女人不會在大半夜獨自去那個地方休息吧?”年小光又提出疑問。</br>
“也許兇手白天就把被害人拖到案發現場了,開始只是想強jian她呢,后來怕被害人報警才動殺機的?”</br>
“那也不會從白天一直待到半夜吧?”</br>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爭論,每個人的猜測都有一定的道理,同時也有漏洞,這也是最讓杜志勛頭疼之處。這么反常的情況可以假設出很多種可能性,到底是哪一種解釋才最合理呢。</br>
“能不能把碎尸畫面再調出來。”在眾人熱烈爭論的時候,丁潛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那里望著墻上的大屏幕,他凝視兇手那巨大而模糊的面孔突然冒出這樣一句。</br>
杜志勛沒有多問,朝鐘開新擺擺手,鐘開新把那段監控視頻重放了一遍,放到最血腥的碎尸地方,按下暫停鍵。</br>
“再往后,我要兇手不在現場的時候。”丁潛說。</br>
鐘開新不明所以,只是按照他說的,把視頻快進到兇手去取拉桿箱的時候,敲下暫停鍵。</br>
整個視頻畫面只剩下滿地觸目驚心的細碎肉塊,丁潛就盯著這些肉塊陷入沉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