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鄭山德,盯著自己幕僚的臉,不由得有些猶豫。
在派幕僚出去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商量過了——
如果對方能放其自由往返,那最好不過。
可若被限制行動,或者直接跟著進(jìn)寨子……
那他們完全可以占據(jù)地利,憑借對這里的了解進(jìn)行反殺!
剛才沒人出去的一刻鐘,他們就是在商量對策。
但現(xiàn)在……
看著幕僚拼命朝自己使的眼色,鄭山德被整不會了。
眼神很明顯。
你不要過來啊!!!別特么亂來!!!
鄭山德心里泛起了嘀咕。
難道自家幕僚被策反了?不應(yīng)該吧,大家要死一起死,有點(diǎn)腦子都知道敵人總不可能留他獨(dú)活。
在少年面前表現(xiàn)得想反水是一回事。
真反水……鄭山德不是相信此人的人品,而是相信他不是個傻子。
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鄭山德試探著問道:
“在下乃鐵狼幫幫主鄭山德,不知閣下想要什么?”
“若想要金銀財寶,我這寨子里的所有積蓄,您全數(shù)拿走便是。”
“只是……哎呀,最近有好多鋪面虧損,周轉(zhuǎn)不過來,現(xiàn)銀大都拿去讓他們用了,寨子里的不多,您別嫌棄。”
他眼前的少年,就是陸恒。
陸恒把玩著手里裝滿黑火藥的陶罐,臉上露出一個冷笑。
既然這個鄭山德敢說,那就有萬全把握,他十分自己將金銀財寶都藏得非常好,敵人不可能找得到。
如果自己這邊沒有鄭洋這個向?qū)В呐掳堰@里翻個底朝天估計都沒法找到多少東西,然后就只能悻悻放棄尋寶,只以為是真的沒有現(xiàn)銀。
可事情就是這么碰巧。
他瞥著鄭山德,毫無預(yù)警地吩咐道:
“把他抓到我跟前來,這老小子不老實(shí)。”
鄭山德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十來個壯漢便一齊撲向了他,直接將他整個人架在空中,抬到了陸恒面前!
他驚恐道:
“您這是什么意思?在下句句屬實(shí)啊!”
“若是不信,您大可以讓所有人在寨子里找,找到多少銀子都是您的!”
陸恒微微一笑,將火折子交到了旁邊的胡老五手里。
隨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長刀出鞘。
鋒芒畢露!
“啊——!!!”
啪嗒。
伴隨著慘叫,鄭山德的右手落在了地上。
他雙眼通紅死死盯住陸恒。
后者握著的那柄刀,簡直是削鐵如泥,斬掉一只手就跟砍豆腐一樣輕易!
“我這個人,平時只打架,基本不會動刀子的。”
陸恒將刀刃在鄭山德衣服上擦了擦,語氣很輕松:
“你可能不大清楚,咱們有很深的仇。”
“不用這么看我,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要是平時多積點(diǎn)德,也不至于會落到這個地步。”
“剛才本來想埋伏我對不對?”
“唉,我以前也看不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不過跟我認(rèn)識的大佬比起來,你們倆的演技實(shí)在太辣眼睛了。”
“現(xiàn)在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嗎?沒記錯的話,你曾祖應(yīng)該跟鄭仁泰一樣,是鄭景吧。”
他說前面那些話,哪怕是砍了自己的手時,鄭山德的臉色都沒有那么難看過。
但聽到這少年點(diǎn)明了自己與鄭仁泰之間的關(guān)系……
鄭山德突然猛地掙扎了起來!
“你究竟是誰?”
“仁泰出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若不說清楚,你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財寶!!!”
他出離憤怒起來。
稍微懂行一點(diǎn)的人都知道鐵狼幫跟世家有關(guān),但誰也說不清究竟是如何維系的。
可眼前這少年,居然能一語道破自己跟鄭仁泰是同一個曾祖父。
如果鄭仁泰出事,那這少年絕對脫不了干系!
“是嗎?”
陸恒挑了挑眉,笑著說: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知道你把財寶藏在哪里了呢?”
接連遭受巨大刺激的鄭山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可能!”
他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瞟向了某個地方。
陸恒滿意地收刀回鞘,拍了拍手:
“兄弟們,開工。”
“去他剛才坐的那個床榻附近找!”
大唐雖然已經(jīng)有了椅子的雛形,但流行的還得是榻。
既可以躺,又可以坐,親近的朋友來了之后還能搞個小案幾上去,倆人一起癱在那里喝茶聊天。
鄭山德剛才坐的,也是這樣有些近似于炕的床榻。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群人走向榻邊,十分粗魯?shù)叵品酥車乃形锛蛪|子尋找。
直到有人驚呼一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
自己被詐了!
“這邊有個機(jī)關(guān)!”
驚呼的人是鄭洋,他趕緊沖陸恒招手道:
“您快過來看看這兒!”
陸恒也很驚訝。
這個鄭洋,是真有幾分本事啊!
他走過去彎腰仔細(xì)看了看,依照鄭洋的指引,在床榻的扶手底下摸到了一個縫隙。
不仔細(xì)摸索,根本就察覺不到的那種縫。
陸恒試著輕輕往下一壓,便忽然聽到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
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張原本渾然一體如整木制成的床榻,中間部分驟然往上彈了起來!
這張榻,底下藏著一個地窖!
“真有你的,金山銀山坐在屁股底下,牛啊!”
陸恒回頭沖鄭山德豎起大拇指:
“該說不說的,要不是你剛才瞟了一眼,我還真想不到你會把財寶放在這種地方。”
“多謝,多謝啊!”
鄭山德現(xiàn)在的眼珠子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發(fā)紅了。
看著有點(diǎn)像紅眼病發(fā)作。
他低聲嘶吼道: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確認(rèn)財寶已經(jīng)找到過后,陸恒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他仍舊拎著那個陶罐,走到了鄭山德面前,沒有再笑,也沒有再開玩笑。
眼神冰冷陰厲,殺意蓬勃。
“你問我是誰啊?”
“真好笑,你不是還跟鄭仁泰合伙要暗殺我嗎,怎么暗殺對象到了眼前卻不認(rèn)識了呢?”
鄭山德目呲欲裂。
“你……你是陸恒?!”
陸恒伸出手,狠狠在他臉上拍了幾下。
“對,我就是你陸爺爺。”
“你今天應(yīng)該很著急找鄭仁泰吧?”
“放心,再過兩天,你們會在地下團(tuán)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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