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等人成功換到了二十個水囊,釣到了大魚。
祿東贊成功用二十個水囊,換到了一個琉璃瓶裝著的好酒。
雙方都十分滿意。
離開時,祿東贊還十分依依不舍。
他拉著少年,道:
“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等我回了吐蕃,同贊普說明此事時,得告訴他閣下的名諱。”
“此后派人前往長安時,也好尋得到你們。”
王玄策笑著擺了擺手:
“無需尋找。”
“你們是使團,到了長安城,我們自然聽得到消息。”
“屆時,會有人去鴻臚寺安排的客棧找你們的。”
聞言,祿東贊心里的猜測愈發確定——
眼前這支商隊,來歷一定非同尋常!
盡管使團去長安,不可能隱瞞行蹤偷偷入境。
但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事。
能在第一時間準確得知外國使團進入長安……
這商隊背后。
定然有大唐朝廷的重臣!
說不定,這少年不愿意說出自己身份,也是出于對身后之人的忌憚和保護!
思及此處。
祿東贊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真誠了幾分。
“好說,好說!”
“既然閣下如此有信心,那么我也就不多問了。”
他學著唐人的禮節,拱拱手道:
“使團還急著回邏些復命呢。”
“這便告辭了!”
王玄策臉上的笑容就如一張面具似的,不論聽到什么事情,都那么波瀾不驚。
他同樣笑著拱手:
“好,慢走!”
吐蕃使團的馬車隊伍浩浩蕩蕩離開了這里。
戈壁灘上,又只剩下了王玄策率領的近百人。
等他們離開后。
鄭洋有些不解地湊到了王玄策身邊。
“玄策兄,你為何不多跟他們要點金銀財寶?”
“陸駙馬是想讓咱們跟吐蕃人做買賣……”
“咱們本來就不缺水喝,要水干嘛?”
聽他問起,之前那個送信來的信使也很感興趣地湊了過來。
不少人都圍著王玄策,想聽他解釋解釋。
王玄策也沒有怯場。
他指著自己腳下的黃沙荒漠,道:
“諸位覺得,在戈壁灘上,還有什么是比水更值錢的?”
“照咱們的說法,千里迢迢只為了護送一瓶酒,要帶到西域諸國去拿個高價……”
“又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要在半路上突然變賣掉唯一的值錢玩意兒呢?”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沉默。
王玄策笑了起來。
但現在的笑,卻比方才在祿東贊面前的,要真摯許多了。
他侃侃而談道:
“所以,只能是要換水,而且這量既能讓吐蕃人肉疼、擔心,也不能太過分,還要合理。”
“咱們這近百人的隊伍在戈壁灘迷了路。”
“如若不多換些水囊,怎么能堅持著找到路走出去呢?”
“二十個,這數字非常合理。”
“算五個人喝一個水囊,省著點喝,也能堅持上一天一夜了。”
“他們剛從大唐過來,很清楚這里距離大唐邊境最近的城鎮有多遠。”
“最多也就是一日的腳程,而且咱們還有馬匹。”
“多要了他們不會同意,少要了又惹人懷疑。”
“這叫策略!”
“至于金銀珠寶嘛……”
“命都快沒了,要那玩意做什么?”
“別忘了,正如方才我同祿東贊說得一樣,駙馬也是這個意思。”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要與吐蕃人混個臉熟,給他們埋個引子。”
“駙馬說,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今日他們少付的銀子……”
“往后,駙馬會加倍收回去!”
………………
此時此刻。
長安城。
小兕子酒樓很是熱鬧。
但這熱鬧,卻不是因為客人多。
而是有人來鬧事了!
大清早,酒樓門口排起長龍。
隊伍里頭有想賣位置出去的平民百姓,也有想要搶到原價酒水之后,高價賣出去的家伙。
當然,過來排隊搶酒的世家仆役也不在少數。
博陵崔氏的人也在其中。
排隊之人,正是先前帶人去搶了劉富戶酒,還囂張跋扈放出狂言的那個惡仆頭子。
他也被賜姓為崔,叫做崔三。
崔三是第一次來排隊。
春寒料峭,如今的天還有些冷,尤其是早晚之間。
他揣著手好不耐煩。
但幸好,在無數次排隊失敗之后……
今日他來得早,排到了前十名。
酒樓開門后,酒賣得很快,不一會兒就輪到了他。
門口賣酒的伙計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先前沒見過你……第一次排隊買酒是吧?”
崔三點了點頭。
伙計沖他揚了揚自己手里的那張紙,道:
“那得跟你說一聲,我們酒樓有個規矩。”
“凡是來買這種限量銷售的酒,都得登記你的姓名和籍貫,若是仆役代買,則要登記主家。”
“勞煩告知一下。”
崔三愣了片刻,也沒在意。
他很爽快地開口道:
“我叫崔三。”
只說了個名字,眼前那伙計寫字的手就頓住了。
伙計抬頭看了看他,表情古怪:
“籍貫,或是仆役代買?”
崔三略有些自豪,道:
“我乃博陵崔氏的仆役,替主家來買的。”
伙計當場把手里的筆給放下了。
他臉色瞬間冷漠,沖崔三揮了揮手:
“不好意思,博陵崔氏的,我們酒樓惹不起,恕不接待。”
“還請回吧。”
崔三人都懵了。
什么意思?
博陵崔氏的不讓買酒?
他急眼了,當即嚷嚷起來:
“你們這酒樓,真是不知好歹!”
“我博陵崔氏的難不成不配買你家的酒么!”
“五姓七望,你這小子知不知道?”
“小心走夜路被揍啊!”
伙計一臉平靜:
“我是太監,晚上住在東宮。”
“你們博陵崔氏若真有本事,就來東宮揍我。”
“還有……”
“博陵崔氏惡意搶劫別人買到的酒,已經被拉入本店黑名單。”
“請回,否則我們就要強制帶你離開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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