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門“啪”地合上。</br> 溫時生怕里面的倆人喊住自己,墨鏡都沒摘,拔腿就走。</br> 靠靠靠!!!</br> 他為什么每次都要看到這種不可描述的場面??</br> 每一次!!everytime!!</br> 這他媽是什么見鬼的運氣???</br> 溫時甚至能想象到,自個兒要是再遲走幾秒,會不會被陸染白抓了塞進鍋里燉了?</br> 然而。</br> 有一說一!!</br> 這對搞事情的情侶哪來的激情滿滿??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親親抱抱略略略么??</br> 在更衣室???</br> 這也太、太刺激了吧??</br> 溫時發揮自己擅長腦補的天賦,加上最近自個兒親身體驗過嗯嗯嗯的美好滋味兒,腦中的畫面更加清晰起來。</br> 空無一人的更衣室。</br> 暖黃的燈光落在散亂的梳妝臺,光線朦朧,女孩子雙頰緋紅,唇色嬌艷,眼神迷離。</br> 襯衫半褪,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微微泛著粉色的光澤。</br> 男生唇角染了抹屬于女孩子的嫣紅。</br> 她的手指正攀附在他的襯衫上。</br> 略略略。</br> ……</br> 作為經歷過幾個放肆夜晚的“男人”,以前只有畫面,可能經歷過大場面,跟美艷姐姐醬醬釀釀幾次后,這會兒連感官都變得清晰無比。</br> 溫時耳根紅透,渾身燥熱,手腳都不太利落。</br> 蘇潮在片場等了會兒,大老遠就見溫時杵在那兒像個沒得感情的雕像一動不動。</br> 蘇潮挑挑眉,從兜里拿了口香糖,咬開包裝紙,填入嘴巴。</br> 清新的薄荷味兒,倍爽兒。</br> 蘇潮邁開長腿走過去,對著溫時的后背就是一記鐵砂掌,“發什么呆?你不是去送手機——”</br> 冷不丁瞧見他紅透的耳根,蘇潮腦袋頂了無數個小問號,“艸??你特么臉紅個鬼?”</br> 溫時正腦補過剩,被他一記蘇氏鐵砂掌拍下來,差點吐血幾升。</br> 他一點一點轉過頭,眼神兇狠地瞪著罪魁禍首。</br> 蘇潮絲毫沒在意,兩指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蘇潮嘴角一勾,“大白天的做春夢了啊?”</br> 溫時心頭一跳,被戳中心事后,旋即拍開他的手,“你有病?腦子都是黃色廢料。”</br> 蘇潮好笑地指了指自己,上下打量他一番,語調輕佻地調戲他,“我黃色廢料?你怎么不說你每次被白嫖,臉紅的跟個小姑娘一樣?”</br> 溫時:“……”</br> 兩人一見面就互懟,看得周圍的人一愣一愣的。</br> 沈夢瞧著兩個超級大帥比你一言我一語,自個兒插不上什么話。</br> 等他們倆喘息的空隙,沈夢見縫插針地趕緊問,“溫學姐還沒出來么?手機拿給她了沒?這塊都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開始。”</br> 沈夢見人沒吭聲,不太放心。</br> 她往更衣室方向走去,“要不我還是去看看吧。”</br> 溫時瞥了眼沈夢,哼唧了一聲,喊她,“回來。”</br> 沈夢回頭:“?”</br> 溫時一本正經交代,“別妨礙你們溫導辦正事。”</br> 沈夢:“……”</br> ……</br> 十幾分鐘后,溫顏才跟陸染白一前一后出現在片場。</br> 沈夢往溫顏臉上一瞄,赫然發現自個兒學姐去了趟更衣室,嘴唇怎么就破了皮??</br> 校園制服領口緊,天熱,溫顏松了松領口的蝴蝶結。</br> 她皮膚白,稍微一點痕跡就超明顯,蝴蝶結松了松,露出頸間一小片雪膚。</br> 沈夢拿了美妝蛋,用噴霧濕潤了下,“學姐,我給你補個妝吧,天氣熱,妝有點花了。”</br> “好。”</br> 先補了臉,溫顏底子好,膚質細膩,底妝一直很輕薄,甚至為了呈現影片的質感,有些鏡頭都直接素顏出鏡。</br> 沈夢最喜歡幫她化妝,省時省力,幾分鐘搞定。</br> 美妝蛋沾了點粉底,從她下頜線往下。</br> 猝不及防瞧見她細致的頸側隱約有個暗粉色的紅痕,沈夢手上一頓,幾乎立即反應過來那是什么。</br> 溫顏不明所以地抬眼掃了她一眼,淡聲問,“怎么了?”</br> 沈夢尷尬地搖搖頭,“沒沒、沒什么。”</br> 沾了粉底,她往暗粉色紅痕處壓了壓,溫顏茫然看著她,沈夢期期艾艾,“這兒有印,我幫你遮一下。”</br> 溫顏還沒做聲。</br> 蘇潮單手插兜湊過來,他個高,稍微欠身一片陰影落下,“什么印兒?我看——”</br> 尾音的那個“看”還沒發出,就被溫時勾著脖子強行扯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警告,“別問,問就是眼瞎。”</br> 蘇潮:“?”</br> 溫顏弄懂了沈夢說的紅印是怎么回事兒。</br> 剛才跟陸染白在更衣室,其實就親了會兒,沒碰她。</br> 陸嬌花這人平時雖然騷破天際,在她工作場合還挺收斂,總不至于真的給她按在更衣室和諧了。</br> 不開心倒是真的。</br> 他這人占有欲強,若非她選擇了這行,他恨不得把她珍藏起來供他一個人。</br> 雖然跟男二只是個擁抱,心里確實不怎么開心。</br> 親完,沒動她,到底沒忍住就給她脖子那塊改了個專屬章。</br> 他們倆從更衣室出來的匆忙,沒留意。</br> 這會兒聽沈夢提起,溫顏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br> 羞恥歸羞恥,作為控場人,不能在團隊面前丟了氣場和威信。</br> 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溫顏強裝鎮定,沖沈夢微微一笑,故作輕松如常的語氣,“好,辛苦了。”</br>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br> 沈夢小心翼翼地給她遮痕跡,遮完,合上粉底裝入兜里。</br> 下意識往陸染白那塊瞄了一眼,就見這位氣質獨一無二的大帥比男主正低頭整理自己的制服袖口。</br> 剛才他開著跑車過來時,西裝革履一股的精英范兒。</br> 這會兒換上了校服,黑發梳下,烏發覆額的模樣那種奇異的少年感撲面而來。</br> 沈夢看過劇本,年輕女孩兒少女心足,看完劇本后,因男主塑造的過于引人犯罪,所謂的又渣又蘇,讓人欲罷不能。</br> 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顏值和魅力影響三觀。</br> 雖然劇本里前期男主是真的狗,擱不住太有魅力,以至于后期追妻火葬場時太過慘烈,好好一個大帥比被虐成了精神分裂。</br> 過于慘烈的火葬場,骨灰都沒了的那種。</br> 沈夢為此還跟魔改了劇本的編輯學弟吐苦水。</br> 吐完苦水,反而對飾演男主的演員抱有十二萬分的好奇與期待。</br> 這么個復雜的人設還真挺難的。</br> 要帥,要蘇,會撩,毒舌,狗。</br> 但又不能油膩。</br> 真真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的那種。</br> 直到今天見了陸染白本尊,劇本里的男主立即活了過來,栩栩如生的。</br> 一顰一笑都分外勾人。</br> 沈夢突然有點get到溫顏為什么要囑咐她少跟這人講話。</br> 男狐貍精……</br> 怎么覺得意外的貼切??</br> 沈夢盯著陸染白愣愣出神,就見他摘了制服配套的領帶,往手腕上纏,松松垮垮打了結。</br> 頭一次見人在手腕上纏領帶,就還挺新奇的。</br> 溫顏拉好領口,余光瞥見沈夢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家男朋友,這種小姑娘脈脈含情的模樣見得多了,熟悉的很。</br> 更別說陸嬌花這人身上的少年感絕了,上高中那會兒穿制服就特別殺人。</br> 眼下又瞧見名場面,女孩子難以把持也實屬正常。</br> 話雖如此,被一個女生這么盯著自個兒男朋友,多少還是有點吃味兒。</br> 以前不太理解,感同身受之后,溫顏驟然發現,原來珍藏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的。</br> 太美好。</br> 美好到捉住他,藏起來,只供自己一個人。</br> 獨屬。</br> 溫顏片刻失神,片場吵鬧,飄飛的理智很快回籠。</br> 她定了定心神,拍怕沈夢肩頭,“溫聞呢?不是說要對戲么?目前男主也到位了,先走一場。”</br> 沈夢如夢初醒,頗不好意思,“我去叫他吧。”</br> 溫顏點頭。</br> 一回頭,瞧見陸染白系好腕間的領帶,正跟溫時和蘇潮交談。</br> 三個顏值爆表的大帥比湊一塊,簡直絕地秒殺。</br> 溫顏恍惚回到了高中時代,學校廣場,她被逼著念檢討書。</br> 他們仨并肩而來給她撐腰。</br> 現在想想挺中二的,但又止不住的美好。</br> 人生中有許許多多難忘的回憶,會遇到許許多多匆匆過客,往往留在記憶深處的,反而是中學時代最最純真的感情。</br> 熱血,中二,又純真。</br> 未夾雜任何的利益糾紛。</br> 怔忡間。</br> 不知說到了什么,他突然輕笑一聲,勾了勾腕間的領帶,漫不經心看過來。</br> 兩人的視線陡然撞在一起。</br>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泛著淺淺的霧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br> 溫顏心臟驟停一秒,就見他修長的指抵在唇上印了下,挪開。</br> 隔空跟她比劃了下。</br> 一個飛吻。</br> 一如當初在學校操場。</br> 沒親沒抱甚至都沒說話,就這么一個小動作,溫顏腦子里突然炸了朵煙花。</br> 甜蜜又羞怯。</br> 甚至都不太敢跟他對視。</br> 溫顏眼眸低垂,平緩了下微亂的心跳,明媚的眼睛不自覺地彎了彎。</br> 直到副導焦灼的聲音傳來,“溫導,出事了。”</br> “怎么了?”</br> “溫聞他撂挑子走了。”</br> 溫顏一怔,“走了是什么意思?”</br> 副導不太開心,“剛剛你去更衣室那會兒,不是交代我跟他對戲么?你前腳剛走,他接了個電話,我看他獨自走開以為他去衛生間,哪知道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br> 副導越說越氣,“這不剛收到他的信息,說退出劇組,不來了。”</br> 這個電影雖說只是個畢業作業,溫顏不愛欠人情,劇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各種演員,都是按照市場價付款,一切比照正規,簽了合約的。</br> 給溫聞的也是超出市場價的,畢竟溫聞小有名氣,又主動過來幫忙,甚至都沒提報酬。</br> 溫顏覺得在這上頭最好不要過多牽扯,沒同意,比較正規公司簽了合約。</br> 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溫聞這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撂挑子。</br> 溫顏:“他走之前沒說什么嗎?”</br> 副導郁悶,“什么也沒說呀,就接了個電話,挺匆忙的。我跟對方聯系了,溫聞沒接電話,倒是他經紀人接了,二話不說,愿意付違約金,總之是不來了。”</br> 溫顏:“……”</br> 她去摸自己手機,沒摸到,想起好像是塞給了沈夢,她扭頭問沈夢,“我手機呢?”</br> 沈夢指了指正在跟陸染白比比的溫時,“在學姐的——”</br> 沈夢不知道怎么稱呼溫時,溫顏接過話,算是介紹,“我弟弟溫時。”</br> “啊弟弟么竟然。”</br> “怎么?”</br> 沈夢有一說一,“就覺得學姐家的基因真好。”</br> 三個大帥比里頭,屬學姐的弟弟長得漂亮,雖然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生有點奇怪,或許更應該稱之為精致。</br> 精致又英氣。</br> “謝謝你夸獎我弟弟。”溫顏微笑道謝,心里因為溫聞的突然撂挑子不太爽快,又不好在劇組里表現。</br> 畢竟,她是整個劇組的靈魂核心,不能慌。</br> 副導:“現在怎么辦?臨時找演員又來不及,這不是有時間節點么?七月底必須完成制作。”</br> 溫顏頷首,“我知道。”</br> 沈夢也忍不住抱怨,“虧我還覺得溫聞這人不錯,怎么這樣啊?大家前期準備了這么多,因為他一個人前功盡棄么?還是在要拍重頭戲的時候。”</br> 溫顏安撫地拍拍她的肩頭,“沒關系,再找別人就是。”</br> “可是——”</br> “噓。”溫顏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br> 沈夢閉了嘴。</br> 溫顏心里也煩躁,丟下副導跟沈夢,她往溫時那兒去,打算要回自個兒的手機跟溫聞聯系一下再問問情況。</br> 盡管也明白,都愿意支付違約金了,八成是不可能來了。</br> 溫顏邊走邊考慮著男二的人選。</br> 冷不丁抬眸,恰巧瞧見溫時不知道跟她家陸嬌花說了什么,那張無比精致的臉上掛了抹笑,乖巧又萌爆。</br> 精致的顏值,小奶狗,喊姐姐。</br> 溫顏靈光一現,劇本看了不下十遍,里頭的人設爛熟于心。</br> 眼下這么一瞧,她竟然覺得弟弟不中二的時候,還挺奶的。</br> 一個瘋狂的念頭冒出,溫顏考慮了幾秒,走過去叫住正手舞足蹈的弟弟,“溫時。”</br> 猝不及防被點名的溫時脊背一僵,訕訕回頭,因為屢屢撞見他們倆的略略略,溫時心頭跟打鼓似的,惴惴不安。</br> “……姐。”</br> 溫顏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上下打量著。</br> 溫時被自家姐姐盯得頭皮發麻,這會兒覺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br> 他有點想要重新戴上墨鏡了。</br> 手指剛摸上墨鏡。</br> 就聽姐姐甜美如天籟的嗓音響起,“你要不要給我當男二號?”</br> 溫時:“……”</br> 蘇潮:“……”</br> 只有陸染白淡定地杵在一邊,也不吭聲,眼底玩味濃郁。</br> 溫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晌,懵逼地指著自己的鼻尖,“我?男二???”</br> 溫顏捏了捏手指,直勾勾盯著他,笑靨如花,“是呀。給你個一炮成名,C位出道的機會,來不來?”</br> 她把手指捏得咯吱作響。</br> 明目張膽的威逼利誘。</br> C位出道??</br> 確定不是C位出殯么?</br> 姐姐的手指每響一下,溫時都覺得自己的骨頭跟著疼了疼。</br> 臥槽!這特么什么意思??</br> 男二是什么鬼?</br> 跟男主搶女主最后被男主搞死的大反派炮灰?</br> 臥槽啊!確定不是在報復他看了太多關于他們倆之間少兒不宜的東西?</br> 臥槽臥槽!</br> 頭皮要炸了!!</br> 這特么想不出來!!!</br> 腦海里飛快略過無數個念頭。</br> 溫時眼帶驚恐地從陸染白跟溫顏的臉上來回穿梭。</br> 溫顏笑得越發甜美,“真的不來么?”</br> 溫時都能想象到,他要是敢說半個“不”字,絕壁被這對武力值爆表又抖.S上身的小情侶折磨的慘兮兮。</br> 識時務者為俊杰。</br> 別說大反派男二,就算是棵樹,他也要笑著演下去。</br> 溫時當即點點頭,“來來來!必須捧場!男二萬歲!奧利給!”</br> 溫顏一頭黑線:“……”</br> 她家弟弟果然是個中二逗比。</br> 蘇潮眼見這一個個都有了角色,這顆寂寞的靈魂頓時燃燒。</br> 從兜里摸了根棒棒糖,咬住,蘇潮痞笑,“哎哎哎,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吧?這么好玩不帶我?”</br> 溫顏:“……”</br> 這群人以為她在玩過家家么?</br> 她正打算拒絕,陸染白先她一步開口,似笑非笑地盯著蘇潮,語帶戲謔,“你要來客串?”</br> 蘇潮眉頭一挑,語帶挑釁,“不行?”</br> 陸染白輕笑,“好啊。”</br> 溫顏:“???”</br> 溫顏黑著臉:“你們三個是不是想死?以為這是在玩過家家么?”</br> 陸染白沖正待發飆的溫顏眨眨眼,表情特別正經,“我倒是覺得有個角色真挺貼合他的氣質。”</br> 蘇潮興致勃勃地湊過來,“哪個?”</br> 陸染白記憶力超強,隨便翻了翻,便找到某個場景。</br> 沖蘇潮揚了揚手里的劇本,陸染白好看的眉眼舒展,笑意淺淺。</br> 指了指劇本里的某處,他不緊不慢地一口氣說完,“染著奶奶灰發色因為調戲女主而被男主和男二輪番暴打的不良少年炮灰路人甲。”</br> 蘇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