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明長老站在一旁并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觀察著所有人的動靜,見半天沒人發表言語,他這才從席位上站起來說道:“大家也許認為這只是一種假設,但確實是一種可能性,無論我們是否好戰,想不想戰,一旦獸族真的兵臨城下我們就不得不面對?!?br/>
這一語落地,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蹙著眉頭沉思著,似乎都很苦惱。
“可是我們這里只是一個沒有軍隊的城市,擁有的僅僅是和平”
寧靜的議事廳里傳來這空寂的聲音,聲音四處回蕩著。星云幾人有些驚訝,說出這種話他們可是萬萬沒想到的,他們要說的不是別的意思,就是說就算龍都被獸族攻破換了主人,龍之國換了主人又與他們有何干系,漫雪城僅僅是龍之國眾多普通城市中的一個,因為他們沒有軍任何威脅。
當這話落地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再抬起頭,這無恥的話語是誰說的?也許就是他們自己,這話從他們內心最底處鉆了出來。
撒隆鄙夷地看著在場的這些人,嘹亮著嗓子對他們怒斥道:“你們在說什么!難道龍之國不是你們的國家嗎!當你的國家生死存亡時,你們所做的就是隨波逐流嘛!你們這些低等沒有骨氣的賤民,憑什么左右這座城邦?!?br/>
“請注意你的言辭。”聽到撒隆這番話,長老們一個個吹胡子瞪眼地盯著他。
撒隆頭一甩,“星云、夜幽,沒有必要和這些下等人討論,他們只求安逸的茍且偷生,從下等人翻身富貴?!闭f罷撒隆便出了門,他似乎怒氣未消,在走廊里嗤之以鼻地叫道,“平民集會?!?br/>
“希望你們說這話不是真心的。”星云眼睛里充滿了失落和沮喪,他看看澤明長老,只得無奈的轉頭和夜幽一起出了議事廳。
議事廳里仍是一片死寂,不時有人看看門口,似乎那三個少年已經走遠。澤明長老也無奈地長嘆了口氣,連連搖頭。
出了長老會,撒隆嘴里不?!昂暨旰暨辍钡拇鴼猓炖镞€在叫罵著:“你們有聽到他們說什么嘛,簡直不敢相信,四腳的爬蟲都比他們又骨氣。算了,大不了我們放棄這座城。”
星云垂頭喪氣,天上的櫻花飄落的正美,多么美妙的一座城,可是他的家鄉呢,就如同寒風中的殘葉,掛在枝頭搖搖欲墜。這里的人為何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手足,就算遠在千里,卻同出一脈,他們如果能如此摯愛漫雪城,為何就不能愛碎葉城,愛龍之國。難道漫雪城是他們的,碎葉城就不是了嗎?難道漫雪城不是龍之國的嗎?還是他們早已決定要舍大家保小家,可是他在漫雪城看到的明明是國碎則家碎。
想到這里,星云竟覺得這漫天的櫻花和秋天的落葉一般讓人落寞。
夜幽扭頭看看身后的長老會,并沒有見到什么人出來,這反而讓他有些舒心,于是他走到星云和撒隆身旁說道:“你們也別急著放棄,看剛才的情況也許會有轉機,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吧,我們在做什么反而多余?!?br/>
“隨他們去吧?!比雎[擺頭,頭都不愿再回一下便向著街上走去。
星云則回頭看看,這簡陋毫不氣派的議事重地,此刻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種親近的感覺。
“我們先回去吧,星云?!?br/>
星云點點頭,與夜幽一起離開了這里。
一路上星云還是提不起精神來,這漫雪城的櫻花鋪遍了每一個角落,像是鋪滿的心事。星云的靴子踏在上面,不知何時這些花瓣上已經有了泥印,就算這里的居民再小心,還是會留下污痕。
忽然有一隊騎士從他們面前匆匆而過,夜幽有些好奇地望著他們去的方向:“發生了什么事?”
“誰知道,管它呢。”原本最愛管閑事湊熱鬧的撒隆,此刻看這座城里的一切都不順眼,也不想摻和。
“這不是那個展覽館的方向嘛?!?br/>
星云抬頭看看,展覽館那里似乎簇擁了不少人,“我們去看看吧?!毙窃普f這話時有氣無力,此刻他心情沮喪到家了。
“隨便啦。”撒隆應道。于是三個人一同朝著展覽館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到展覽館前,只見這里圍了眾多的人,騎士已經封鎖了這里,大家都翹首望著,對著里面指指點點。
一個米黃色上衣,看上去二十七八歲邋里邋遢的人正試圖往里面闖,士兵們攔著他,“請回去,你不能進去。”
“我是一名畫家,里面有我的畫在展覽?!蹦侨丝瓷先ズ苁墙辜薄?br/>
“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夜幽望著里面隨口問道。
這時一旁的一個老漢說:“聽說昨夜被盜了?!?br/>
“被盜了?”聽到老漢這么說,三個人的眼神匯集在一起不謀而合。
“不用擔心,只有卡恩刺殺圖被盜而已。”士兵對那個畫家說道。
聽到這么說,那畫家一下松了口氣:“幸好幸好?!?br/>
聽到“卡恩刺殺圖”這幾個字,三個人更是長大了嘴巴,她們還是下手了。
“你們不是星云少爺和撒隆少爺嘛?!?br/>
星云和撒隆一轉頭,只見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面孔,只是少了一副堅硬的盔甲和冰冷的面容,反而帶著款款微笑。
“尼爾大人。”星云和撒隆臉上不禁露出喜悅,這正是他們圣城的圣劍手尼爾,曾帶領小隊深入龍之腹去盜取龍蛋,在那場抵抗獸族的戰斗中更是立下赫赫戰功。
尼爾沖他們笑了笑,現在的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長袍,想象著他以前的樣子有很松散的感覺,“你們也實在太慢了,怎么會現在才到漫雪城?!蹦釥柨粗麄冋f道,他的眼中也充滿了欣喜。
“這個”星云有些難為情,他們當初一腔熱血就跑了出來,可是沒想到闖蕩世界竟是這么不容易。
“尼爾大人,為什么你會在這里?”撒隆好奇地看著他,難道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尼爾笑了笑,盡管他的微笑如此清爽,卻不難讓人感覺到他那飽經過的滄桑,“你們不知道,我已經不是圣城的圣箭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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