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嚇得直接跪下,“王妃,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br> 夏知星從來不是什么圣母,做錯了事情就應當受罰,而且今天之后她還要訂立一套賞罰制度,培植自己的心腹才行。</br> 綠珠繼續哀求道:“王妃,奴婢真的知錯了,您就饒過我這次吧!”</br> 夏知星沒再看她,而是瞥向一旁的劉嬤嬤,有些話說過一遍就不需要再說第二遍了,綠珠作為繼母陳氏的心腹,派到自己身邊來不光只是監視她,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作用:慫恿她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然后墮入深淵。</br> 多狠的招數??!</br> 呵——</br> 她早就想找個機會治治綠珠了,天天端著大丫鬟的架子偷奸?;?,不是在她房里轉來轉去,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到處去打聽八卦。</br>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是個禍患!</br> 劉嬤嬤雖然是陳氏花錢請來的人,但她出身于宮里,為人刻板,更加看重規矩,在這方面是絕對不會徇私的,直接走到綠珠面前將她請出去了。</br> 綠珠滿腹委屈和心酸,只能將目光投向和她交好的柳嬤嬤,期待她稍后能為自己說幾句話。</br> 可夏知星壓根就不給柳嬤嬤任何開口的機會,稱自己乏了,留下紫鵑接翠柳伺候,其他人全都趕出去了。</br> 柳嬤嬤欲言又止,但這里畢竟不是尚書府,大姐兒也不再是原來尚書府的大姐兒了,如今的她是晉王妃,她得夾起尾巴做人不被她抓住把柄才行。</br> 還有,她總覺得大姐兒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br> ****</br> 今年詩會魁首由晉王妃夏知星摘得一事在上京城內引發了很大的轟動,幾乎每家貴女們都在議論這件事。</br> “夏知星不是斗大的字都不識幾個嗎?她竟然會作詩?”</br> “若非我親耳聽到,我也不信!但我那天在現場,夏知星她完全是即興創作,每一首都特別好!”</br> “對啊!我也聽到了,尤其是那首‘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意境實在是太美了!”</br> “我更喜歡第二首,‘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仿佛千言萬語都匯聚在了那杯酒里。”</br> ……</br> 一夜之間,夏知星和她的三首詩在上京城內火了,同時被人津津樂道的還有她被繼母“捧殺”一事,若非有心藏拙,怎么可能之前“大字不識一個”,如今又滿腹詩才?</br> 晉王剛下令“禁足”晉王妃才不到半天時間,就接到長公主瓊玉公主來信,說是近日園中花開得不錯,想邀請晉王妃過府賞花。</br> 名曰賞花,實則就是賞花論詩……</br> 長公主是晉王的長姐,一向溫婉親和,不問世事,和幾位皇子公主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友好關系,而且她就愛些風花雪月,所以晉王還真是沒辦法拒絕。</br> 于是,他只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剛放出去的話,立馬就得收回。</br> 一時間,臉色陰沉似水。</br> 門外有親信前來稟告,“王爺,謝先生來了?!?lt;/br> 薄夜宸神色間似有些意外,“快請老師進來?!?lt;/br> 謝崢進來后,行禮,“微臣參加晉王?!?lt;/br> 薄夜宸連忙上前扶起他,“老師快起來!”</br> 謝崢是白玉書院的上一任院長,也曾是薄夜宸的老師,只是后來因為一些原因遠離朝堂,這些年一直云游各國,師徒二人算起來已有三年未見了。</br> 倆人寒暄片刻后,謝崢開門見山的說道:“謝某聽聞了近期上京城內發生的事情,有幾句話想親自問問晉王?!?lt;/br> 薄夜宸聞言抬眸,“老師請問?!?lt;/br> 言語間滿是尊敬。</br> 謝崢這才開口,“端王病逝后,你從太子候選人一下子成了邊緣人物,是與不是?”</br> 提到端王,薄夜宸眼底一片黯然,“是。”</br> “今日晉王妃在詩會上一舉奪魁,引得各方關注,這對你來說或許是個難得的契機,你想抓住這個機會嗎?”</br> 薄夜宸還真的被問住了,從小他就被母妃灌輸過這個想法,曾經他一度也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可皇兄病逝后……</br> 他忽然就對那個位置失去興趣了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