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航接下來忙專輯忙得暈頭轉向。眼見著歌快錄完了，跑出一個人說這張專輯的主打歌是他寫的，被人剽竊了。</br> 此事一出，自然引起唱片公司和伊瑪特的關注。畢竟誰都不想專輯還沒出，就上□□頭條。</br> 于是找來主打歌的作曲者對質。兩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迷迷糊糊地聽了半天，喬以航他們總算聽明白了。敢情是兩人合作的，但誰都想獨吞，只是一個早出手，一個晚出手而已。</br> 說真的，這首歌不錯，當初喬以航只聽了一遍就選定了它，現在要放棄還真是有些依依不舍。最后三方談判，兩個作曲者同意收入一人一半，才將事件平息。不過經過這么一耽擱，離預定專輯發售日的時間越來越近。喬以航不得不馬不停蹄地上各種節目推銷專輯。玩網游的時間自然越來越少，剛開始還能一天兩個小時，然后一個小時，兩天一個小時，五六天不上……就算每次上線，也很少像以前那樣調侃‘戰魂無極’，事實上，他連蹭經驗都覺得很疲倦。</br> 直到專輯發售當日，他坐在伊瑪特聽消息。</br> 剛出道的時候，專輯發售第一天他還會跑到音像店或是百貨公司之類的地方，開辟出一個舞臺，然后邊唱邊推銷，順便給粉絲簽名，博人氣和好感。不過從第三輯起，經濟公司考慮到粉絲越來越多，雙方安全都難以保障，便取消了。幸好他的粉絲都很理智地表示理解。</br> 高勤在他來回走了第十六圈時終于忍不住開口到：“你有多動癥？”</br> 喬以航道：“重復地做某事能消除緊張。”</br> “你很緊張嗎？”高勤挑眉。</br> 喬以航承認道：“出道這么久，每次發新專輯我還是很緊張。”</br> “要撲街緊張也沒用。”高勤繼續埋首文件。</br> 喬以航不滿道：“高董，你就不能說幾句鼓勵的話嗎？”</br> 高勤道：“這世上有很多狂熱分子就是聽太多鼓勵的話，有太多美好的憧憬，最后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而直接走上歪路。”</br> 喬以航沒好氣道：“你說的我好像隨時會去跳樓似的。”</br> “要謹記甘顧鵬的前車之鑒。”</br> 喬以航突然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前，神秘兮兮地問道：“甘谷鵬真的是自殺？”</br> 高勤抬頭，瞇著眼睛打量他，“你準備告訴我，是你殺的？”</br> “如果是，我一定不會告訴你。”</br> “就算你告訴我，我也一定不會相信。”</br> 喬以航吃驚道：“你這么相信我？”</br> 高勤道：“我是不相信你的智商。”</br> 喬以航：“……”</br> 電話鈴聲響起。</br> 高勤瞄了眼，“接吧。”</br> “萬一不是專輯的銷量……”看看時間，應該有第一手資料送過來了。</br> 高勤挑眉，“那就轉接給我。”</br> 喬以航真的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他接起電話，自報家門之后，半天沒說話。</br> 高勤眼睛雖然盯著文件，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某一行沒有前進。</br> 過了會兒，喬以航掛下電話，臉色不太好看。</br> “撲街？”高勤放下文件，身體后仰，靠著椅子背。</br> 喬以航嘴唇一抖，正要開口，就見高勤點頭道：“明白了。老規矩。”</br> “……”喬以航不服氣道，“你怎么知道？”</br> “演技太爛。”</br> “……”喬以航郁悶地差點撞墻，“那我可不可以不要香檳？”</br> 高勤道：“不好么？”</br> “好。每次你都帶到慶功宴去，然后每次都會被大家熱情地打開，分喝完。”那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多喝，所以每次都只有一小口。這樣算了，最郁悶的是，事后大家提起，都一致稱贊高董的香檳真好喝。</br> ――雖然那是他買的沒錯，但這是給他的禮物啊！</br> 高勤十指交叉，“我可以將它理解為吝嗇么？”</br> “不，你可以將它理解為升級。”喬以航清了清嗓子道，“我的專輯首日突破十二萬。”</br> 高勤眉頭挑高。</br> 喬以航難掩得意。</br> 高勤道：“兩瓶香檳。”</br> “……”</br> 兩瓶香檳自然是毫無意外得在喬以航回家之前就□□光了，事后他又被灌了不少紅酒。</br> 他酒量不錯，但是這次大家實在有些瘋狂，所以回到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腳步都是虛浮的。家的各種家具擺設隱隱約約，扭扭曲曲，晃晃悠悠……</br> 好不容易找到沙發，他一屁股坐下就不動了，眼皮像是墜了千斤重擔，不停地往下掉。但腦子里亂哄哄的，先是不停地閃過慶功宴諸人的調笑聲，緊接著是唱片公司老總不停地拍著他肩膀，在他耳邊說：“你放心。你有前途的。好好加油。知道嗎？”自己回答什么已經不記得了，只一個勁兒地覺得自己身體在飄，不停地飄，直到跌進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游戲里模擬的叫賣聲清晰地在耳朵旁回響。</br> 意識漸漸薄弱……</br> 隱約之間，似乎有人在咆哮……</br> 但是內容卻聽不清了。</br> 他是被凍醒的。</br> 起來時發現客廳通往陽臺的門半敞著，風呼呼地往里灌。</br> 他動了動僵硬的胳膊，慢慢坐起身。酒精還留在身體里，腦袋很痛，一直嗡嗡作響。</br> 喬以航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關上門，便去浴室沖了個涼。再出來時，腦袋明顯比剛才清醒許多，他給自己泡了杯蜂蜜水，一口一啜著喝。</br> 喝完蜂蜜水，時間居然才五點四十多分。</br> 對游戲的向往之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br> 心動不如行動，他很快坐到電腦前。</br> 幾天沒碰按鈕了，聽到滴得一聲時，他有種找到家的歸屬感。</br> 登陸游戲，‘戰魂無極’果然在線。</br> 他發了個私聊過去――</br> 【私聊】小舟：o（n＿n）o我來了。</br> 久久沒回音。</br> 他猜他大概在刷副本，就自己去做主線任務。</br> 大約過了十分鐘，回復來了。</br> 【私聊】戰魂無極：又沒睡？</br> 【私聊】小舟：剛睡醒。</br> 【私聊】戰魂無極：……</br> 【私聊】戰魂無極：你到底做什么的？時間怎么老是顛來倒去的。</br> 【私聊】小舟：我失眠。</br> 【私聊】戰魂無極：思春？</br> 【私聊】小舟：沒。</br> 【私聊】戰魂無極：那就是欲求不滿。</br> 【私聊】小舟：－＿－｜｜｜你思想太低俗了。</br> 【私聊】戰魂無極：嗯。這年頭都流行思想高尚，行為低俗。</br> 【私聊】小舟：你在哪里？</br> 【私聊】戰魂無極：刷皮卡丘。你呢？</br> 【私聊】小舟：在城里交任務。</br> 【私聊】戰魂無極：幾級了？</br> 【私聊】小舟：五十一。</br> 【私聊】戰魂無極：你屬龜的吧？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上六十級啊？</br> 【私聊】小舟：五十九級之后。</br> 【私聊】戰魂無極：不耍嘴皮子，給坐標，我來帶你。</br> 【私聊】小舟：嗯。o（n＿n）o</br> ‘戰魂無極’趕到時，卻發現小舟正在擺攤。</br> 張知順手看了下他賣的東西和價格，然后滿頭黑線。</br> 【私聊】戰魂無極：快別賣了。跟我走。</br> 【私聊】小舟：（⊙o⊙）不行。要賣掉才行。</br> 【私聊】戰魂無極：你定的什么爛價格！把綠裝藍裝當白裝賣？</br> 【私聊】小舟：我按npc回收的價錢來賣的。</br> 【私聊】戰魂無極：……</br> 【私聊】戰魂無極：那你干嘛不干脆丟個npc？還傻乎乎地蹲在這里叫賣？</br> 【私聊】小舟：（⊙o⊙）路遠。</br> 【私聊】戰魂無極：……</br> 【私聊】戰魂無極：收東西！我買了！</br> 【私聊】小舟：不賣。</br> 她屁股還賴在地上。</br> 【私聊】戰魂無極：為什么？</br> 【私聊】小舟：這些都是低級裝備，不是我穿不了的，就是穿過的。不好意思收你錢。但是我窮，要買藥。所以還是賣給別人好了。</br> 【私聊】戰魂無極：－＿－＃我有小號，專門賣東西。放心，我不會虧的。</br> 【私聊】小舟：好吧，你別騙我。</br> 【私聊】戰魂無極：－＿－｜｜｜放心！今天不是學習雷鋒日。</br> 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從剛才到現在，‘小舟’一樣東西都沒有賣掉。</br> ‘戰魂無極’發送交易申請。</br> 【私聊】戰魂無極：放裝備，點確定。</br> 【私聊】小舟：哦。</br> 她放了一件三十級的小綠裙，然后點了確定。</br> ……</br> 張知手快地點了發送，然后發現他悲劇了。</br> 他放上去的五金是買她所有裝備的，不是單單一條最多只值三十八銀的裙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