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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伸著腦袋看了看井下的狀況,下邊竟然有點光亮。是幻覺嗎?他搖搖頭,見墻都開始晃動了。他伸手用匕首在手背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刀口血順著手指滴滴答答的落進井中,劇痛讓自己打了個冷戰,可瞬間腦袋里又回到混沌的狀態。暗自詫異著什么藥竟然這樣厲害?
視覺雖然模糊可還能看清楚墻上翻進來幾個人,但似乎還沒發現在陰影中的自己。王允稍做打算,縱身翻進井中,只聽見咚的一聲輕響,之后才是輕微的落水聲,存在王允腦海中最后的一絲思維是這水面太他媽結實了
井里的亮光不是憑空來的,向上爬的穆罕默德也不是從天上掉進去的,而是利用了當地的特殊水力系統坎兒井。當時,已經通過某些跡象發現了王允藏身的區域,后來王允藏身的房里有人打出信號說有人躲進他們院子里,匪徒才清楚了王允的確切位置,不但重兵包圍起來,而且馬上聯想到院子里的井和供水系統,可是他很倒霉,本來打算用ma醉槍抓個活的,結果讓企圖逃生的王允撞了個正著,迎面挨了一槍,子彈從肩頭打入,貫穿整個左肺,刮傷心臟,頓時斃命。王允挨的那一槍是下面幫穆罕默德拿槍的家伙見狀況不妙,向上開的,開完槍被掉下來的穆罕默德砸倒,但只是受驚,趕快將穆罕默德拉到一旁。
坎兒井是新****特的供水機構。在新疆等地普遍氣候炎熱地表水源會很容易蒸發,所以勤勞聰慧的新疆各族族人民在很古老的時候就建造了這種獨特的建筑,用來灌溉。這里應該并不屬于坎兒井古老的通道,可能是建村的時候建立的飲水系統。在靠近沙漠的村莊里這樣保存水源是最好的辦法。井井相連很有抗戰時期地道戰的味道。這種有井的地方下邊其實是一個方坑,其他都是平面的地方,王允掉下來是倒栽蔥,很不幸的肩膀撞到邊緣上,緊接著是腦袋,當場暈死過去。
見王允撲通的掉下來,剛才給砸了個正著的家伙下了一跳。緊張的端起槍,也不敢靠近,小聲的問問后邊的人該怎么辦?由于坎兒井里邊還是比較窄的,容不得錯過身去,要不走在后邊的夏麥早就沖上去了,在夏麥不停的催促下,那人才端起槍,發現里邊沒子彈了,只好用槍口在王允身上捅了捅,見實在沒有動靜,大膽的從王允身上越過去。井口臥著幾個人向下詢問著。
“喂,這小子死了嗎?”
“不。還活著。不過怕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發現用錯了ma醉劑,我們用的是給野馬打的那種。”
“快拉上來,剛才跟首領聯系了。說是要活口的。”
“知道啦!”
李國亮聽見外邊的村民漸漸走回家,他趴在窗口,仔細聽著。
“原來是抓的一個軍人啊?我還以為是賊呢!”
“是啊,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
“別這么說,你想倒霉啊!”
“說實話,我很討厭他們,真希望這些人快點走,今年還打算趁個好時節去外地賣賣果脯,他們把路一封不讓咱們和外地人聯系,以后這錢怎么賺啊?我兒子上大學的錢”
“噓要說去我家說去,村長都失蹤這么久了,你以為會怎么樣?現在就盼著政府快點發現情況,叫人來解救我們,看吧,我想剛才那軍人就是政府派來的,可惜被抓了。”
“老菲爾德的兒子不是當兵嗎?去找他舅舅”
“先別說了,到我家去,其實這里邊還有很多隱情呢”
“好”
李國亮癱坐在窗口,看著昏暗的天空,捫心自問:“我能補回來嗎?隊長要是死了,用我的死還能抵消嗎?要我怎么辦?父母兄弟之仇可以不報嗎?”到末了嘴唇都咬出血了,“都走到這一步了,邊走邊看吧!”但是有總覺得對不起王允,打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王允有什么打算,幫他完成未了心愿,至少這點還能做。
下定決心打算出去看看王允現在怎么樣了,現在唯一害怕的是王允已經給擊斃了。見自己這房子周圍已經好幾波人馬看守著不由的心灰意冷。王隊長那么好的功夫不會束手就擒的,他說過,作為一個戰士,在戰場上,只要還有一口氣他所要做的就是戰斗!戰斗!戰斗!而且引用了一句戰斗英雄的話,“生命不熄,沖鋒不止!”怕是要抓到活人不容易了。萬念俱灰的用腦袋狠狠的裝了下墻,外面看守的家伙警覺的向上望了望。
“**你媽的,看什么看?”李國亮憤怒的把窗戶推開恨恨的罵著,由于冬天的窗戶都釘上了,剛才的力道將窗戶整個推倒,差點把首下面的人砸個正著。
那人非常警覺的將槍口抬高,李國亮仔細看了看周圍,好幾把槍都瞄準了自己。
李國亮轉身嘆了口氣感覺到周圍氣溫下降很快,將外套重新穿上,四下的摸索沒找到煙,轉身又走到窗口,大聲的喊:“誰有煙?”
夏麥已經走過來察看情況,問問情況剛好聽見李國亮的話,他拿出一盒煙,抽出了兩根,把一個打火機塞進去,用力的扔進去。看了看李國亮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他這時的心里也不好受,穆罕默德是10年前跟他一起逃到阿富汗的,可剛回來今天就死掉了。
李國亮坐在爐子旁,抽了兩根煙突然醒悟。他們為什么看我看這么嚴,好像就怕自己出門,怕自己回部隊找人回來?最大的可能是隊長還沒死,怕自己記念舊情,舍身去救隊長吧?想到隊長可能還活著,李國亮終于笑了,只要沒死一切就都好說,至少能湊合著原諒自己了。
王允還真的沒死,這時候正毫無生氣的給人扎著點滴,企圖用生理鹽水稀釋血液中ma醉劑的成分。他的手和腳給綁在鐵架床上,讓思想不健康的人一看會覺得是不是在sm變態電影了才能看見的鏡頭。他濕漉漉的衣服給脫在一邊,身上蓋著被子,腦袋上纏著繃帶,臉孔很不自然的抽搐著。
門口的衛兵見夏麥叼著沒點著的煙卷走過來,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兄弟,有火嗎?”夏麥小聲的問。
那人掏出一盒火柴遞給他。點上煙,夏麥道了聲謝,推開了房門。
有兩個男人坐在床前,聽見門聲,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盯著死活不知的王允。
夏麥走近一個大胡子男人的身后,輕輕的說:“對于你弟弟的死,我表示遺憾。”
“沒什么好遺憾的。他太過自信和魯莽,每天都要人看著,哎”那人嘆了一口氣,“遲早也會給大家帶來麻煩,現在我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夏麥還想跟另外一個人說話,那人一揮手說:“我沒事,我出去走走。”
夏麥知道自己現在的差使不好當,但是首領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他說要見到活著的王允,不單單是要羞辱他,而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穆罕默德的哥哥似乎看出了夏麥的為難,輕聲的說:“放心,不會為難你的,大家還懂得顧全大局。”
夏麥笑了笑,知道穆罕默德不抽煙,自顧的放松身體,陷入沉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