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有些僵冷,霍西州抬眸,“你是不相信我?覺得我會聯合外人害你們?”
曾副官搖頭,放輕了語氣,“不是,只是覺得奇怪。您也不跟我們說清楚九公子的來歷,為了弟兄們的性命,我老曾斗膽替大家問一句,過分么?”
“我,秦王墓的主人。你問他不如問我,到底干什么去了。”簾子掀開,朗聲走入一個身姿頎長,面容俊偉,與霍西州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你抓到它們了?”霍西州看見亡九手中一左一右,手中各自提溜著一只背脊浮著一層白毛尖尖的超大黃鼠狼,有一只的腰側還滴答滴答往下掛著血,他的俊眉狠狠蹙起,神色復雜。
在營帳中行兇的,就是這些異類么?倘若他猜的不錯,那只腰側明顯有傷痕的黃鼠狼,大略是剛才進入他的營帳被他一槍崩傷的那只。
亡九點點頭,將兩只半死不活,已經半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黃鼠狼往霍西州他們跟前一丟,撣了撣手上的毛,道:“就是這兩只三四百年道行的黃皮耗子,被魁獸攛掇,以為咱們帶人上山是要破壞它們一族修煉的場子,故意來殺人,想把我們嚇走。”
霍西州抬腳,將半死不活的黃鼠狼用鞋尖翻過個來,腳尖抵住其中一只的脖頸,微微用力。
然而,料想中的對方口吐人言拼命求饒的場面卻沒有見到,只聽到腳下微弱的吱吱聲。
讓人看著莫名心頭躁動,覺得霍西州的行為實在辣眼睛——欺負嬌弱小動物,明顯是勝之不武,恃強凌弱。
堂堂人類軍隊的統帥,怎么可以這么不要臉呢?
曾副官越想越看不過去,礙于霍西州的威壓不敢出聲打斷。但隨著那只黃鼠狼的嚼叫聲越來越微弱,他心頭的火氣蹭蹭蹭從腳底心躥到了頭頂,根本抑制不住。
“慢著,少帥,咱們認定它們就是兇手的時候,也要講證據。我不太相信,這兩只黃鼠狼能耐這么強。興許是這位九公子怕您責備他辦事不利,所以才臨時在路上獵的傻物來交差呢。”
“呔,孽畜敢爾!”亡九一聲厲呵。
曾副官一下子怔楞住,半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抱住霍西州踩黃鼠狼的那只腿,想要將黃鼠狼從霍西州腿下救出來。
“我、我怎么這么奇怪?”曾副官難堪地直起身子,疑惑不解地看著眾人。他在戰場上殺人時都沒有過猶豫,現在怎么對一只邪乎的黃皮耗子這么于心不忍?
實在太過古怪了。
“你被這東西的精神力魘住了,被它驅動著要與我做對抗。”霍西州的神色很平靜。
他見曾副官在亡九的作用下,眼神已經恢復清明。便安撫性地按了按對方的肩頭,示意曾副官不要陷入自我懷疑。
“我...被它驅動?”曾副官捋了捋舌頭,還是有些不信。
霍西州看了亡九一眼,見亡九并不在意,遂解釋道:“秦王墓所在的山嶺奇峰險峻,山嶺綿延數千里,山上郁色蔥蘢,有很多年歲上百上千年的山野奇珍,若說狍子、黃鼠狼等野物在食用靈芝人參等大補之物之后,又蹊蹺得了造化,得以修煉成人,真的不足為奇。只是它們再厲害,也不知道現在這世道人已經不是過去只會用大刀長劍這些冷兵器,人類的武器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革。
我為什么篤定這只就是傷我的那只妖物呢,是因為它的腰側有我的子彈印記。
亡九將它抓來的時候,我看它腰上的傷,就知道,就是這玩意兒,跑不了。”
“可它們一沒有照著畫本子里形容的,變得跟我們一樣直立行走。二沒有熊瞎子那樣魁梧如山的體魄,我實在不太敢信,這兩只會吸干我們幾十個弟兄的血液。”曾副官語帶悲愴,并非不信,是不敢信,也不能信。
他們蘇家耗費巨大心力培育出來的軍用和醫用兩用人才,就這么一晚上的工夫,全部折耗在這。
死于...兩只黃皮耗子之口。
這、要他怎么跟蘇元帥交代?
亡九在一旁聽得有些憋悶。他揚聲,語氣并不是很沖,言辭卻很犀利。
“三四百年的道行呢。你以為它們這些畜生修煉的時候,光長歲數不長本事啊?你瞧瞧它們的指甲縫里,都有什么?血跡啊!都是你那些兄弟的血跡!你不信它們殺人,那你覺得是什么比較有說服力?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