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嚴肅的事兒。”王嘉起同志說話毫不含糊。
    事兒就是這樣，高考成績會很快下來，不算查分，就是分數(shù)通知書，還有大學錄取通知書，那都是無法作假的。
    王老實會傻到拿高考分數(shù)作樂？
    絕大部分人不會，但不代表所有人不會，僥幸心理也好，混的意圖也罷，總有人以身試膽。
    工作中也是，得過且過，混一天也是好的，不少人就這么把自己一輩子給浪費了，僅有的信任和人品也糟蹋光了。
    王嘉起同志好歹經(jīng)歷豐富，見多了這樣的人。
    按說他不該懷疑兒子。
    問題是，以王老實之前的光輝歷程，讓他相信王老實的660分，實在困難，哪怕王老實說個四百八九十分，他也就認了，660！他可真敢。
    李梅也有這心思，她對兒子是抱有希望的，但決不能是這樣的。
    “兒子，說實話，到底多少分，爸媽能害你？告訴媽，媽保證不讓你爸打你！”
    王老實哭笑不得，拿出自己記錄答案的文件袋，大部分答案他多謄寫在上面了。
    “這是我考試時抄下來的各科答案，都在，您有功夫自己對著答案算吧，我是餓了。”
    “我來！”
    王嘉起同志勇敢的擔負起重任，投身到算分的大業(yè)中去。
    這也是被逼急了。
    王老實給出的路數(shù)漏洞頗多，帶答案出考場是慣例，但考場紀律上是不允許的，監(jiān)考老師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真較真兒，都算作弊。
    可莘莘學子們不容易，一考定終身的壓力下，一些無傷大雅的東西還是會被輕輕放過。
    王老實帶出來的也只是一些選擇題和填空題，主觀大題是沒辦法的。
    當?shù)淖匀灰裁靼祝煽陀^題的分數(shù)算出來，大體也差不多了。
    其實若是處心積慮，王老實還能做更多，當然，父子之間要是到了那個份上，就沒意思了。
    心里大半兒是相信了，也覺得之前王老實說的置氣之說。
    人就是這樣，總是希望把事兒忘好了想，尤其是對自己有利的時候。
    對兒子的厭惡占據(jù)了王嘉起好多年，可兒子在關(guān)鍵時刻的爭氣，讓當?shù)臐M心高興。
    “孩子他媽，拿酒來，今兒跟兒子喝點。”
    李梅心里的陰霾一去，同樣容光煥發(fā)，平日里對酒管得嚴，今兒根本就沒任何阻攔的意思，直接轉(zhuǎn)身去拿酒。
    王老實真心不想喝酒，可拗不住老媽老爸高興，就陪著喝了點。
    下午，王老實又去了學校打探消息。
    可惜，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找了一個ic卡的電話亭，給班里的同學打電話，旁敲側(cè)擊的找査芷蕊的下落，同樣沒有。
    又去了趟醫(yī)院，查無此人。
    王老實不甘心，重新回到學校，還特意買了兩包好煙，塞給門衛(wèi)，問上午的救護車是哪個醫(yī)院的，順著這個找還靠點譜兒。
    “區(qū)醫(yī)院的，直接送人民醫(yī)院了。”
    這個消息讓王老實心里一沉，必然是病的不輕，不然怎么可能轉(zhuǎn)送市區(qū)醫(yī)院。
    忙碌了一下午，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王老實覺得天要塌下來了。
    回到家，老媽還在廚房里忙活，王老實強打精神，這時候不能讓父母看出自己的情緒來，要不然好不容易安撫住的家又要起波瀾了。
    王書記和李梅同志興致勃勃的開始和王老實商量專業(yè)的事兒。
    王老實說，“子承父業(yè)吧。”
    李梅不同意，“國際金融這個專業(yè)多火啊！”
    王書記沉吟半響兒，“就中文吧，將來的事兒誰也不好說。”
    事兒就這么定下來了。
    專業(yè)這東西看起來重要無比，但是到了一定的層次，真的不是多重要，尤其是文科的學生，無論任何專業(yè)，其實就是沒專業(yè)，不像理科生那樣。
    選專業(yè)不過就是對將來就業(yè)有影響，可事實上，現(xiàn)在的社會上，除了一些專業(yè)性非常強的崗位，其實專業(yè)的東西已經(jīng)無法衡量一個人是否能勝任了。
    尤其是文科類的。
    在王老實看來，硬生生的在高中就分出文理科來，本身就是一個扯淡的事兒。
    那么老早就讓一個人選定了這輩子，而不是更成熟的時候，對人的一聲影響非常大。
    這一點上，王老實贊同國外的一些做法，到了大學，二年之后再根據(jù)自身的素質(zhì)和興趣選擇專業(yè)，那靠譜兒的多。
    不過，現(xiàn)在他也沒辦法，只能先選了。
    上大學，王老實沒覺得是個多重要的事兒，就算上輩子渾渾噩噩的，他也有著巨大的信息量，將來想要賺錢，他有很多方式，進什么排行榜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太危險。
    讓自己衣食無憂，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拿得出來，王老實覺得就足夠了，更多就是數(shù)字上的差別，沒意義。
    進體制也不是王老實想要的，上輩子的辦公室茶水喝夠了，也寂寞夠了。
    ...。。
    武警總醫(yī)院里，査芷蕊坐在床頭，神情有些落寞。
    估分的成績讓一直驕傲的査芷蕊無法相信。
    可那又是事實。
    査芷蕊的父親沒在，只有媽媽章敏陪著她，不時的安慰自己的女兒。
    這個分數(shù)在很多學生看來已經(jīng)是高不可攀，但在査芷蕊這就是一個失敗。
    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京城大學，沒有給自己任何余地。
    但是，590分，上京城大學是要靠運氣的。
    整個濱海京城大學文科錄取的人數(shù)最多也就三十個。
    査芷蕊相信，自己這個分數(shù)想要擠進去希望有多渺茫。
    這次病的不是時候。
    上次無意中偷聽了王老實和周燕的談話，査芷蕊心里就有了心思。
    尤其是到了晚上，她翻來覆去的總睡不好，加之高考的壓力，在臨考前，她感冒了。
    一開始沒當回事兒，也沒敢吃感冒藥，更沒有告訴當醫(yī)生的媽媽。
    她知道感冒藥會讓人昏昏欲睡，那更無法發(fā)揮出平時的實力來。
    査芷蕊覺得自己可以咬牙頂過去，不幸的是，考試開始后，她就發(fā)燒了。
    狀態(tài)一下子就沒了，以至于最后一科結(jié)束后，直接昏倒。
    考場外的査芷蕊爸爸嚇壞了，幸虧他還有點擔當，關(guān)鍵時刻沒慌，直接給當醫(yī)生的妻子打電話，半路上把女兒送到了妻子的醫(yī)院里。
    總算是沒大礙，可査芷蕊的高考砸了。
    “蕊蕊，其實人大也不錯的，不比京大差.”
    査芷蕊聽了，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